“大隊長，張大勇來了。”

牧建新喊。

今天已經是大年初十，張大勇遲到了兩天。

五人再聚隊委辦公室。

“我可以分期嗎，現在家里真拿不出來那麼多錢。”張大勇把好多張票給了牧遠：“我家真的很窮，現在一時間拿不出來，但我保證，我肯定會還，我也會寫欠條，你看，這已經有四十多塊錢了，只要你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把錢拿出來的。”

“四十？”

“嗯嗯，我是真的沒有那麼多了，以后我肯定是會還給栓子兄弟的。”張大勇是真的沒辦法了，他現在娶媳婦是不可能的了，家里那麼窮，爹媽都不在了，親戚朋友也沒有可以幫忙的，山里的人也賺不了什麼錢。

看著面前的人穿著鮮亮麗，連栓子服至干干凈凈，他就知道，他和人家沒得比，可他真的需要兒子啊。

“栓子，你怎麼看？”

其實牧遠很想罵一句張大勇傻。

兩個閨就不是孩子？？？

偏偏要負債累累來養一個兒子。

但這是很多人的思想，他也懶得管。

“既然他沒有錢就算了，孩子就留在我這，不然以后狗蛋會過得更差，而且在大山里面讀書都沒有可能。”那是栓子第一次說出那麼殘酷的話。

淋淋的現實在張大勇面前揭開。

栓子不急不緩的說：“狗蛋在我這，不說吃好穿好過得很好。但起碼吃飽穿暖，能上學，以后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你要是真想讓他好，就好好想想那條路對他是真的好，要是你實在要他回去也行，說白了，那也不是我親兒子，我沒有義務對他那麼好，以后他飛黃騰達都跟我沒關系，選擇在你。”

牧遠終于覺有點意思了。

栓子不傻了啊。

而真正的選擇權落在了張大勇手上時，不知為何，他沒有興，而是惶恐！

兒子的未來在他手上。

一個好，一個差。

“我能讓孩子知道誰才是他爸爸嗎？”張大勇想著若是孩子知道親生爸爸是誰，誰養大的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不可能，替你養大孩子，給你養老，然后再給我自己戴一頂綠帽子的。我那麼傻？六十塊錢換回兒子，不貴吧。”

張大勇陷兩難。

可最終，他選擇要孩子。

畢竟他并不是想咬兒子過多好，而是讓自己有后。

栓子把那四十塊錢給吳大哥，跟他道歉，吳大哥知道前因后果后，拍了拍栓子肩膀，“錢我就不要了，你也不容易，孩子……哎。”

孩子安安靜靜的。

沒有一點反應。

就跟傻了一樣。

大夫說孩子腦袋可能不正常。

不然他也不可能那麼好說話。

張大勇也見到牧遂，這是第二次見他，孩子眼神空，眼底沒有毫亮，“狗蛋，我是爸爸，過來。”

牧遂低著腦袋。

結局還是沒改變啊。

真是……

他閉上眼，懶得理張大勇。

張大勇直接抱走他回山上，栓子看了眼孩子，張秀花干脆沒來。

就在兩人離開即將分道揚鑣時——

“狗蛋！！！”

陳偉楊氣吁吁來到牧遂面前，大冬天一腦門汗，看著狗蛋，陳偉楊就要從張大勇懷里搶過來，“那是我弟，你不準帶走。”

山里日子多苦他清楚。

狗蛋千萬不能走。

栓子把他拉開，“你弟弟跟著他爸爸走了，不能攔著，咱們回家。”

“爸，我求你了，求你讓我弟在家好不好？”陳偉楊跪在栓子腳邊。

牧遂抿抿。

栓子一如既往的拒絕。

既然答應了張大勇，總不能事到臨頭反悔。

“你們不把狗蛋留下來，我就去揭發你們！！！”陳偉楊放出重磅炸彈。

張大勇當即一腳踹開陳偉楊，“你tm是不是有病。”

栓子皺眉看向張大勇，健碩的蹦起：“你找死！”

“找死？你看看他說的什麼話，還揭發我和他媽，要是你揭發我們，最慘的是誰，就是你個克父的雜種！”張大勇要氣死了。

為了兒子。

他現在已經夠危險了。

吳大哥知道，牧遠知道。

現在這小子還敢威脅他！

牧遂對于自己的結局心平氣和的接，因為他清楚，這些人都沒什麼好下場，但張大勇敢踢他哥……活膩了。

陳偉楊抱著疼痛的肚子倔強地說，“我不管，要麼你們打死我，要麼我就去揭發你們！！”

“你敢！”

張大勇怒不可遏。

“你都敢不要臉，我為什麼不敢揭發你們，到時候我和弟弟兩個人相依為命，不需要你們大人！”

小小的陳偉楊或許不清楚沒有大人會遭遇什麼，但此時此刻，他真是恨了這些冠冕堂皇的大人們。

“好，真是好的很。”

張大勇心里本就憋屈，看著陳偉楊不斷挑釁，再次揚起掌，栓子擋在陳偉楊面前，“孩子我攔著，你把狗蛋帶走就行了。”

“爸——”

陳偉楊抬頭看著栓子。

栓子狠下心不為所。

“爸爸，家里著火了。”就在此時，兩個孩驚慌失措跑過來，張大勇臉大變：“屋里頭的木材呢？”

“被發現了，現在有人要抓你，嗚嗚嗚嗚嗚……”孩跑得太狠，應該摔過幾跤，臉上滿是臟污。

“什麼！！！”

張大勇心下大駭。

在他肩膀上的牧晨鳴垂下眼眸，平靜無波的眼底出滿意神，時間剛剛好。

人渣也該下地獄了。

“爸，他們就快來了，你該怎麼辦？”孩焦急萬分，張大勇也六神無主，陳偉楊爬起來撞到張大勇，在張大勇要發怒的時候，把弟弟抱在懷里，小臉上出了開心滿足且得意的笑容。

看看。

弟弟還是歸他了。

“你伐木材？！”

如今打家都需要木材。

但是木材是規定額度的，要是私自伐木打家會被批評，罰兩倍，要是被發現是販賣的話。

那直接去農場。

張大勇臉已經變白了，不知道該怎麼理，慌張地四觀，然后往一使勁跑，他兒也努力跟上。

栓子喊住一個孩，往上塞了四十多塊錢，現在他看不出來就是傻的，張大勇手里肯定有錢，但不肯為狗蛋花。

孩愣了愣。

道了聲謝離開。

栓子轉而看著呆呆的牧遂，嘆口氣，“回家吧。”

誰也沒想到。

兜兜轉轉會是這樣的結局。

陳偉楊高興點點頭，都不讓栓子抱牧遂，八歲的孩子努力抱著弟弟一步一步往家走，眼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