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呢！

難道，結局真的不可更改嗎？

依然會早早離開，是嗎。

檜瞳孔渙散，如墜冰窟，太猛烈的悲傷的襲擊將整個人變了麻木，不但忘記了笑，并且也忘記了哭。

“檜，你沒事吧？”

看呆呆坐在床上，游移在人間之外的虛浮，直接把牧遠嚇個半死。

聽到牧遠的聲音，檜眼睛終于微微閃一下，忽然對牧遠說：“牧遠，如果我死了，你說會怎麼樣？”

“！檜！”

牧遠聲音控制不住拔高，“你在這里胡思想，林佳佳是意外，誰也不想，你別整天在這嚇唬我。”

檜慘笑一聲。

可上輩子，也是和林佳佳一樣不存在的人啊，憑什麼林佳佳沒活下來，能活下來？

明明林佳佳還遭遇了兩次意外。

命懸一線，可明明都就回來了啊！！！

而安安穩穩到現在，是不是哪天忽如其來的意外就能將送走，歷史的進程真的無法更改嗎？

牧遠認真凝視眼睛，神繃得很：“你要是敢死了，我就去曹地府找你。”

男人語氣的堅定讓人毫不懷疑，他說的就是真的。

檜微張，想說些什麼。

可無論怎麼都沒法說出口，想要改變些什麼，可最終結果似乎不比之前的好。

“嫂嫂，你醒啦。”

牧思默抱著牧長均歡快的進屋，檜看著那孩子，眸了，他真的是改變歷史最好的證明了。

可如今，這孩子沒了母親。

“我抱抱長均行嗎？”

“你會不會累著？”牧思默關切的看著，因為嫂嫂狀態看起來并不是很好的樣子，檜搖搖頭，執拗的就想抱抱牧長均，兩行清淚也在到牧長均時瞬間落，輕輕著孩子不算濃的黑發，檜只覺荒謬。

世間一切都是那麼荒謬。

能游魂，能重生，能救人，也能看著對方就那麼沒了。

真好笑。

檜抱著牧長均，就像是抱住最后的稻草，甚至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對于他個人而言是好是壞，因為林佳佳不在了，他就已經沒有了父母。

“檜檜，你別難過，生死有命，人就是應該往前看的，無論發生什麼往前看，想著以后過上好日子就好了。”牧的話縈繞在耳畔，檜緒起伏過大，再度暈倒，卻把懷里的孩子護得好好的。

牧嘆口氣，把孩子抱過來，其實覺檜真的非常非常照顧林佳佳，飲食起居包括對方心，真的像一個姐姐一樣在照顧，想盡辦法讓對方開心。

可現在……世事無常啊。

牧搖晃著吐泡泡的小孩子，心底悲戚，想到曾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怎麼可能會不痛快呢，但日子還得過啊，還有孫子要照顧。

不然早就隨孩子一同去了。

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牧遠喊來醫生，醫生給檜看了看，沒啥大事兒，“現在本虛弱，緒起伏過大，要是接下來沒發燒，過個兩天就能走了。”

兩人趕忙跟師傅道謝。

牧遠又無可奈何出去尋找牧明來，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別真死在什麼犄角旮旯。

警察也派出人手尋找，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無功而返，倒是回醫院的牧遠意外在醫院門口看到了他。

被大雨淋過的服黏膩的粘在上，頭發糟糟，往那一坐，要不是型有優勢，妥妥的乞丐，牧遠上前就沒好氣踹了一腳：“你滾哪去了？”

牧明來悶不吭聲。

牧遠拎起他領往醫院里拽。

讓他洗澡換上醫院的服后，才找到個偏僻的角落問他：“說說，干嘛去了。”

“我想找肇事者。”

牧明來悶悶地說。

“找到了嗎？”

“找到了。”

牧明來狠狠了下眼睛。

牧遠眉微挑：“誰？”

“一個給領導開車的司機，他那天喝醉酒了，私自開車，撞了佳佳。”

“然后呢？”

“我把他給殺了。”

“牧！明！來！”

牧遠吼他的聲音都是抖的，“你tm是不是發瘋了，你是不是有病！”

牧明來眼底也是紅的，竭力抑住心底的不甘與恨意：“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要不是他，佳佳就不會死，我要他債償！！！”

“那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他那麼小，沒了媽又沒爹，你還得去坐牢，你tm……”

牧遠已經氣到沒力氣發火了。

他現在就想想該怎麼解決，這家伙真是膽子大了啥都敢干，那是必須坐牢的，沒跑了。

“我去跟你哥談談，把孩子戶口掛到他名下，你再去自首，懂，tmd，你家跟著老子走。”

免得這人發瘋。

牧遠坐車回到大隊和牧明來大哥商量，牧明來大哥整個人傻掉：“你竟然敢殺人，你怎麼敢，你個畜生，你就不能告訴警察，警察幫你制裁！”

哪怕兩人已經毫無親。

可好歹一起長大，知道親弟弟一輩子毀了，不可能視若無睹，人就是這樣，你過得好，我可能會踩一腳，你現在差了，我反倒心疼。

“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你個混賬。”牧明來大哥揪著他領邊打邊哭，牧家其他人也是泣不聲。

牧明來麻木都讓他們打。

已經無所謂了。

牧遠讓他大哥看好牧明來，然后去把戶口急辦了，等到第二天就拉著牧明來自首，判刑十三年。

“你給我好好表現，爭取在十年出來，你聽到沒有。”牧遠看著最好的兄弟穿著囚服，tm的就想哭，跟個懦夫似的。

牧明來從未見過他哭，見老大竟然為自己哭了，就笑了笑：“老大，你別孬種了，還要就是……幫我照顧一下孩子，算兄弟欠你的了。”

“滾，那是老子的侄子，我還能缺他一口飯。”牧遠死死握著隔斷兩人距離的鐵桿，看著他越走越遠，從小到大的小胖子，似乎有變瘦的模樣，但并不令人高興。

那是他最好的兄弟，兩人自小長大，他總跟甩不掉的蒼蠅似的，在他耳邊嗡嗡嗡，還喜歡給他跑，傻玩意小時候最大的夢想竟然是，帶著媳婦給他當小弟，以后能吃上大白饅頭就是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