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天都快黑了，您老還是別出去了。”

姜曼曼收拾完東西剛走到門口，就被人給開。

一個形干瘦的婦人快步走出去，指著在院里和他兒子說話的趙嬸子就喊：

“王杏花！你啥意思，我閨生兒怎麼了？

怎麼就讓你覺得晦氣了？

敢你還不是個人啦？

你這是自己嫌你自己晦氣呢！”

“你放屁！當初就不該娶你家閨。

你都一連生了四個閨，你閨怕是也隨了你，哎喲我老趙家怎麼這麼倒霉呀！”

“我閨生死邊緣走一圈，給你們老趙家生孩子，命都差點沒了。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老娘和你拼了！”

姜曼曼站在門口，就見外面那兩個婦人說著說著還起了手。

就無語，清咳一聲問：

“我說你們，誰把診費給結一下？”

兩個正手撕吧的婦人頓了下，齊齊看向趙建業。

趙建業撓頭，看向他娘，他手里也沒有錢，十塊錢是真的拿不出來。

姜曼曼好想扶額，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娘，”

“別我娘，我不是你娘！之前生了個丫頭片子就算了，這這，又生了一個，你看看我老趙家本來就是一代單傳。

這可倒好，一個兩個的都是閨，這是想干啥啊？”

姜曼曼冷笑一聲，剛才方媽那句話說得對，自己都是個人還嫌棄人。

要十塊可是已經要的很了，后就那一片兒人參就應該要十塊錢才對。

沒想到給他們湊個整，他們卻還想不給錢？

“好啊，趙婆子你還是不是個人了？

趙建業！你也不是個男人，你錢都給你媽管著，到自己用錢了一分也拿不出來，你憋屈不憋屈啊？”

趙婆子哼哼一聲朝著姜曼曼開火。

“你這個小知青，不知道怎麼考了個赤腳醫生的證就出來忽悠人。

告訴你，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

什麼人參更本就是扯淡，就你，你能有人參？還給老娘要六塊，咋不去搶？

就推兩下肚子用那什麼熏就要收兩塊，出個診還要錢，哎呀我的天，想錢想瘋了吧？”

我曹，這位大娘還真會說！

“你等一下！”

姜曼曼回到屋里，將產婦剛才喊著的人參給拿出來。

剛才產婦含著人參，然后村長媳婦兒端來紅糖蛋水給產婦吃的時候，便將參片放到枕頭邊上了。

這會兒姜曼曼過去，將枕頭邊上的參片給拿出來。

走到趙婆子邊，將參片舉到眼前給看。

“這就是剛才我給你兒媳婦含的參片。

這到底是不是人參，咱們拿去鎮上的衛生隊一驗就知道。

一片人參多錢，我想你在鎮上的衛生隊，十塊錢絕對買不來一片。

我看你們都是鄉親，家家戶戶都不容易，給你算六塊錢你還嫌貴，臉呢？”

然后又從醫藥箱里拿出艾草給看

“這東西是用來艾灸的。

這條艾草棒里面的艾絨，制作麻煩工藝繁復，收你兩塊錢你還覺得貴？

若不是這東西加上我推拿的手法，你兒媳婦的胎位能正過來嗎？

胎位不正，孩子橫在肚子里面，能生得出來嗎？

再說出診費，我來之前，我們村長，村長家的劉嬸子也跟你說了兩塊錢吧？

想賴著我的醫藥費不給是吧？

不給就明天局里見。

我還去大隊舉報你們，看你們還有沒有臉賴賬！”

見姜曼曼說著就要走，村長媳婦追出來，拿出兩塊錢遞給姜曼曼道：

“姜知青你等一下，我這里有兩塊錢你拿著，這是你的出診費。

另外的八塊錢。”

村長媳婦兒說著看向趙嬸子

“趙嬸子，姜知青這話說的對，別的不說，就那人參就十塊錢打不住。

不信咱就去鎮上驗，你要是想賴賬，別說江知青去鎮上告你。

就是我當家的，也得找你們村長說道說道。

到時候兩個村子的人一起，咱們就說說這個事，你該不該欠人家姜知青的醫藥費？”

姜曼曼角勾起，兩個村子一起批可還行？

果然就在那趙嬸子面變了變，可也會看向對面的親家道：

“親家呀！你自己家的閨生孩子你不拿點錢啊！

要不這麼著，咱兩家平分一家四塊錢吧！”

姜曼曼無語天，這錢都能平分？

果然，那產婦的媽可不和這位平分。

人家又不是傻，嫁出去的閨生孩子，婆家不給花錢還讓他們自己掏一半的錢，這到哪都沒這理兒。

“你想得，我閨嫁到你們家，給你們家生孩子，憑什麼還讓我們花錢啊？

你趕把人家知青大夫的錢給了。

我告訴你，我閨坐月子這幾天，我就住你們家了。

我看你們家敢虧待我閨，我跟你們沒完！

說我生閨怎麼了？

我生閨嫁出去，我還有婿呢！

回頭我讓幾個婿都來你們家，沒兒子撐腰我還沒婿撐腰麼？

你趕給錢！”

姜曼曼也道：

“不給錢明天我就去大隊告你們家。

等著大隊的人下來你們家調解吧。

到時候可不就是八塊錢這麼簡單了，市價該多錢我就收多錢。

想不給？除非你們家不上工，不用工分，有工分，我就讓大隊直接從你們的工分里劃！”

“憑什麼啊！我們又沒說不給，這不是正和我親家商量著嗎！

再說了，當時咱們又沒同意讓你用人參，你憑啥給用？”

“因為不給用就會死。

你們這些家人能看著死在眼前，我倒還不能看著一個產婦，就這麼一尸兩命死在我面前呢！”

姜曼曼見一邊說話一邊掏錢，的話說完，那邊也把錢掏出來道：

“八塊錢能買多東西？死貴死貴的，以后再可不能找你，還不如去鎮上衛生隊。”

姜曼曼收了八塊錢，順便把手上的給彈到這趙婆子上，這種人就要給點教訓。

錢收了現在一刻都不想在這家多待。

“行，以后還有事也別找我，走了！”

說完直接往外走。

這會兒，天邊的夕見姜曼曼收了錢也漸漸退，趙建業家的大門外，一道修長的影站在那里，姜曼曼倒是沒有被嚇到，而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