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并沒有不妥,可所有人心里清楚。
安栩把季芯氣暈過去,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畢竟陸景琛的偏心已經足夠明顯,就算他上說是想為安栩理傷口。
可眾人記得,之前秋獵,安栩在狼群中險象環生,也不見他關心自己未婚妻的死活,反而為了季芯將扔在馬棚里任由自生自滅。
陸景琛對安栩的厭惡,已經是人盡皆知。
墨廷淵角勾起幽冷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里全是令人難以琢磨的濃霧。
如蔥的指尖輕劃過琉璃杯口,看似漫不經心可語氣卻忽地加重。
“你的家務事本宮不想理會,但今日你若敢小六一下,本宮要你沒命走出這宮門。”
墨廷淵眼底帶笑,角勾著邪魅的弧度,可渾上下散發出凌厲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在場所有人頓時覺得如芒在背,幾乎連大氣都不敢。
墨沉雪有人撐腰,自然更加肆無忌憚,拉著安栩的手說:“陸景琛,本宮現在就帶安栩走,你若想要搶人,只能從本宮手里搶,有能耐,你可以試試!”
陸景琛目鷙地瞪著安栩,暗自握拳頭忍,克制著心底的怒火。
墨廷淵是太子,未來的大秦皇帝,他為鎮南王,即便是握有十萬兵權,也不敢造次。
墨沉雪雖然沒什麼威脅,可背后卻有難以撼的靠山,所以今日他本討不到任何好。
若再鬧下去驚了皇上和太后,只怕會愈演愈烈,連累更多人。
想到這里,陸景琛將心底憤怒全部了回去,轉而恭敬地說道:“既然公主殿下一片好意,那臣自然不會阻攔,只是勞煩六公主照顧安栩了。”
“不用客氣,鎮南王還是好好照顧季芯吧,再耽誤下去,恐怕就要睡醒了呢。”墨沉雪諷刺道。
“……是。”陸景琛鐵青著一張俊臉,抱著季芯轉朝花園外走去,青嶼等人見狀也急忙跟上。
墨沉雪松了口氣,沖著墨廷淵調皮一笑,說道:“多謝皇兄,我先帶安栩去止。”
安栩低下頭不敢去看墨廷淵的眼神,忍著疼痛跟著一同離開,直到走進拐角,才覺后那道炙熱的視線,再慢慢消失。
……
玉華宮。
太醫幫安栩清理好傷口,了些藥便無礙了,畢竟是平地,只是破了一層薄皮,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三四天也就恢復了。
墨沉雪很是氣憤地拍在桌子上:“這個陸景琛真是蠢到家了,季芯明顯是裝暈,這都看不出來,他是瞎子嗎?”
安栩一臉無辜地看著,只覺得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生氣。
這六公主也太可了吧?
想到這里,安栩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墨沉雪嚴肅地問,“你竟還笑得出?自己未婚夫當眾維護別的人就算了,還對你各種指責和辱,你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安栩無奈地撇撇:“不然我還能如何?”
現在沒權利沒地位,想要和陸景琛斗,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個社會畢竟是男權社會,不存在什麼男平等那套觀念,尤其是陸景琛還是高高在上的鎮南王。
而呢?
一個無依無靠的孤,若沒有王府,連個容之所都沒有。
墨沉雪也知道過得艱難,于是說道:“安栩,你跟他解除婚約,本宮立刻接你宮,從此以后你就留在本宮邊。”
安栩搖頭,可不想宮,這是一座更大的籠子。
“公主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婚約是老王爺定下的,陸景琛為了拿到兵權肯定是不會與我退婚的。”
“那你對他,還有嗎?他那樣對你,你真的還他?”
“殿下別問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不想牽連您。“
“我把你當我唯一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別怕,大膽的退婚,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面對墨沉雪如此真摯的,安栩倍寵若驚,過去還從來沒有人會把當真正的朋友,即便是出生死的戰友,在要關頭,也會選擇出賣。
安栩不敢相信,可一看到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純真,就無比容。
“公主,謝謝您把我當朋友,既然如此我也給您個底,我不陸景琛,一點也不。”
“那你干嘛不跟他退婚?”
“我試過,每次他都當我在擒故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何況……”
安栩言又止,何況墨廷淵還有任務給做,所以暫時不能離開王府。
但是這個理由,不能告訴墨沉雪。
想了想,才繼續說道:“何況老王爺臨死前留下囑,陸景琛必須要與我親,才可以得到兵權,你覺得他會放棄十萬大軍的虎符嗎?”
墨沉雪一聽,面難,頓時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原來如此,難怪你們至今糾纏不清。”
皇兄說的對,很多事,本不想想的那麼簡單。
安栩見很是失落,忙安道:“殿下放心,我既然不陸景琛,就絕對不會嫁給他,在大婚之前,我一定會想辦法退婚的。”
“要是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開口知道嗎?”墨沉雪真誠地說道。
“謝謝殿下。”
“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不要喊我什麼殿下了,就我小六或者沉雪吧。”
安栩眨了眨眼,滿是調笑地看著:“我可以您小六?”
“嗯!”
“好,小六。”安栩也不客氣,開心地了一句。
墨沉雪很是興,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樣不怕還很爽快的孩子。
平日里后宮那些子,各個都很怕,一見到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偶爾遇到一兩個想要跟們說說話,得到的回應也是恭敬疏遠。
只有安栩,不僅不怕,還救過的命,格也與十分合得來。
原以為此生能得到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對而言就是奢,可沒想到,竟真的夢想真。
“以后我們就是姐妹了,有福同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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