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笑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那鈴聲是專門為蘇辰設置的，嗯其他人的都不同。一聽見這悉的旋律，一個激靈，翻爬了起來。

「喂？」

「方便出門麼，我有事想問你。」蘇辰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起伏，冷得嚇人。

姜笑笑咬了咬，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

因為，知道他想要問什麼。

「這麼晚了，能改天麼？」試著問道。

蘇辰卻沒有理會，直接報了個地址。

那是位於市中心的某高檔會所。

姜笑笑知道，他這是在通知，而不是徵求的意見。

他向來說一不二。

深吸一口氣后，姜笑笑應了下來。「我這邊過去有些遠，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對方嗯了一聲，掐斷了電話。

姜笑笑在床上愣了一會兒，繼而認命地下床，去櫃里翻出許久不曾穿過的羽絨服。

這樣的時節，尤其是夜裏，溫度都在零下十幾度。

一個小時后，姜笑笑如約來到了繁都。

跟服務生報了房號后，就被領著進了樓上的豪華包間。相較於其他房間的熱鬧，這間屋子連燈都沒開，顯得森森的，有些嚇人。

姜笑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試探著開口。「蘇先生？」

「進來。」背對著門的沙發里，一道疲累的聲音傳了過來。

姜笑笑向前了一步，手將門合上。

壯著膽子往裏走，到了沙發跟前才看到桌子一堆的酒瓶子，以及半缸的煙。

「坐。」蘇辰坐在沙發里的姿勢依舊優雅，完全不像是個喝醉了的人。

姜笑笑繞過地上的空瓶子，戰戰兢兢地在斜對面的單人沙發里落坐。

蘇辰盯著看了一會兒，不不慢地移開視線。

他沒有開口質問，也沒有大聲的奚落。可越是這樣，姜笑笑心裏越是沒有底。

就在姜笑笑承不住，想要主開口認錯時，蘇辰搶先發了話。「知道我為什麼資助你，讓你留在邊嗎？」

「知道。」姜笑笑愧地低下頭。

「你做到了嗎？」蘇辰又問。

姜笑笑艱難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瞞著我？」蘇辰白皙的手指夾起一支煙，打火機的火忽明忽暗。

「沒想瞞著您。」姜笑笑拘束地握了手裏的包帶子。

出來的時候並未刻意打扮，簡單的黑打底衫，細牛仔，搭配白短款羽絨服，跟的職業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搭。

外面風大，一路走上來，髮被吹得有些凌。甚至都沒有化妝，臉上乾乾淨淨，鼻子凍得微紅，臉頰上的小雀斑若若現。

「我按照您的吩咐，勸喵喵跟陸景離了婚，原以為離了陸家，就會搬回家裏。結果出了幾天差回來，就跟陸晏北住到了一起......」

「我問過原因，一直不肯明說。只提了兩年後，就徹底自由了。」

「我想著，兩年時間不算長......」

「誰讓你擅作主張的！」一直溫文儒雅的蘇辰突然喝一聲，抓起一個酒瓶子狠狠地砸向了茶幾。

伴隨著砰的一聲，酒瓶子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姜笑笑嚇得尖一聲，臉上退了個乾乾淨淨。

「就因為你擅自瞞，害我喪失先機......兩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了......」

「你怎麼能......」

「是我給的錢不夠多，還是你早有了背叛之心？」

「你是不是被陸晏北收買了？他給了你多錢，讓你這麼向著他！」

蘇辰輕易不發脾氣，可真的了怒，就如同山中的猛虎，兇悍而又危險。

酒瓶子一個個被敲碎，發出刺耳的聲響。

砸完之後，他仍覺得不夠解氣，抬起腳將茶幾踹翻。

姜笑笑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在沙發里瑟瑟發抖。

碎玻璃在的邊炸開，好些都彈到了的上，打得生疼。

不過，不管蘇辰如何發怒，他都沒有直接跟手。

這點兒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蘇辰漸漸冷靜了下來，酒也清醒了大半。

他著眉心重新落座，對於突然的緒失控到懊惱。「抱歉，嚇著你了？」

姜笑笑紅著眼眶沒有吭聲。

一雙眼睛漉漉的，卻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蘇辰靠在椅背上好一會兒，撿起地上的呼按了下去。片刻之後，就有侍者敲門進來收拾屋子，更換新的茶幾，重新送上酒小食，彷彿早就見怪不怪。

「對不起......」姜笑笑哽咽著道歉。

蘇辰閉著眼嘆了口氣。「是我太小看了那人，不怪你。」

經過今晚的正面鋒，蘇辰已經大概知道了陸晏北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深吸了一口煙，悶悶地吐出幾個煙圈。「你回去吧。」

「蘇先生......」姜笑笑不安地扯了扯角。

「回去。」蘇辰再次重申。

姜笑笑握著的拳頭鬆了，了松，始終沒勇氣將藏在心底的話問出口。

他，對蘇禾有著不一樣的吧？

這一點，很早就看出來了，可心裏也清楚，蘇禾一直拿他當親哥哥看待，沒有夾雜任何的複雜的愫。

他們兩人之間，註定了只能為兄妹。

而又何嘗不是一廂願？從高中第一次見到蘇辰那時候起，就將他放在了心上，小心翼翼地珍藏著，生怕被人發現。

可惜，他始終只當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

姜笑笑苦笑了笑，起離開。

在路過他邊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勸了一句。「煙喝酒對不好。而且......喵喵也不喜歡這些味道。」

蘇辰淡淡地斜了一眼，彷彿在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教！

姜笑笑心裏一酸，忍著腳踝的刺痛大步走了出去。

*

距離元旦沒剩下幾天了，婚禮正在如火如荼地籌備當中。

雖然只是一個小範圍的婚禮，陸老爺子卻有心彌補，什麼東西都要求最貴的，據說是舉行婚禮的場地的費用，就高達上千萬，更別提天價的聘禮了。

正如蘇海料到的那樣，陸家登門提親的那天，確實是誠意滿滿。不僅僅有價值上億的珠寶首飾，遊艇，還有一塊讓他眼紅了好久的地皮。

「這，這也太貴重了！」蘇海在看完聘禮的單子后，激得都要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