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然心想,書染一直陪他在涼州治病救人,他們也算是好搭檔了。
所以他回京城的時候,也順便將書染帶過來了。
可蕭嶼顯然不信任書染。
他想到了去年發生的事。
蕭嶼醒后,邊所有人都說是書染救了他,但後來許清凝告訴他,是找所謂的高人求來的解藥。
蕭嶼轉過,看向後面默默嗑瓜子的許清凝,當然不會害他。
但們之中肯定有人在說謊,又或者是們兩個人都在說謊。
他蹙了蹙眉頭,心裡疑雲更甚。
「先讓書染過來。」
……
許清凝在見到書染的瞬間,臉有些僵。
當然認得書染。
書染和姐姐書英,一個習毒,一個習武。
們都是楚瓊的人。
書染也記得許清凝,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境下重逢。
首先看了看周圍的人,除了趙浩然,蕭嶼也在。
趙浩然拉著書染在邊上絮絮叨叨。
「等會兒,你就給陛下施針,要特別注意一點……」
「……」
書染沒什麼表,一邊聽一邊點頭。
「好的,我記住了。」
然而,表面淡定的書染,心卻無比忐忑。
如果許清凝說出了那天的真相、指出書染是楚瓊的人,書染一定活不了多久,無論之前做過多好事。
但奇怪的是,許清凝明明認出了,卻始終一言不發。
這是為什麼呢?
蕭嶼也在暗中觀察許清凝的表,他不是懷疑對自己的心意,而是懷疑當初的話,他能活過來,當真那麼容易嗎?
是不是對他瞞了什麼?
趙浩然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已經準備妥當,可以開始了。」
他示意蕭嶼離開宮殿。
蕭嶼懷疑書染別有用意,他不放心讓和許清凝相,可是這房間里所有人都不拒絕。
尤其是許清凝。
許清凝還推了推他,「醫都找到了,這下你該放心了。」
蕭嶼將許清凝拉近了些,避開另外兩人,「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許清凝:「我相信趙大夫,沒問題的,你快出去吧。」
蕭嶼被半推著出去了。
門關上。
書染跟著許清凝走進裡面,趙浩然站在屏風和珠簾外。
二人獨了,許清凝才用極小的聲音問書染:「你一直待在涼州,為什麼不回到楚瓊邊?」
書染:「如果我告訴你,我對蕭將軍一見鍾呢?」
許清凝看著書染的眼睛。
盯了半晌,道:「那你喜歡吧。」
書染見許清凝臉異常平靜,「你不驚訝?」
許清凝:「喜歡他的人太多,如果用就能迷敵方派來的細,不是好的嗎?」
書染角了,難以理解這個人的邏輯。
指間拈著細長的銀針,眸寒。
「你知道我主子是誰,剛才為什麼不告訴他們真相?」
許清凝:「我願意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說。」
書染倒寧願頭頂的刀落下來、死得痛快點。
這樣一直吊著又是什麼意思?
但不知道,許清凝選擇瞞,是不願意讓蕭嶼得知真相。
許清凝不想繼續扯這個話題,解開服往後躺著,「你可以開始了。」
書染見這個人了服躺在自己面前,毫不擔心會故意下錯針。
「既然知道我是細,不怕我對你下殺手嗎?」
許清凝指了指自己心口,眉眼上挑:「命就在這裡,有本事來拿。」
之所以篤定書染不敢,是因為書染說對蕭嶼一見鍾的時候,眼神里並沒有,那麼,就還只是楚瓊派來的細。
楚瓊下命令之前,書染仍然會保持原樣、繼續潛伏。
……
許清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蕭嶼正陪坐在床邊,「你醒了。」
許清凝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應該是施針那會吧。
不知道是刺了那些道,渾疼得厲害。
揪著他的小手指,「將軍,我好疼啊。」
蕭嶼:「趙浩然說會有點疼,你且忍忍,忍不了的話,就咬我吧。」
他把手腕遞到邊。
許清凝推開了,「我咬你,不是我們兩一起疼嗎,有什麼用?」
蕭嶼也覺得有道理,便塞了顆松子糖放裡,「吃糖就不疼了。」
許清凝嘗到了甜頭,就想得寸進尺。
「我還想吃石榴,將軍去剝給我吧,要最大的那個。」
於是,看見蕭嶼那雙乾淨漂亮的手,剝開了鮮紅滴的石榴,然後一粒粒餵給。
蕭嶼了許清凝角,「陛下可真是會,讓我給你當奴才。」
許清凝委屈地說:「因為他們都欺負我,我都不想當這個皇帝了。」
「欺負?」
「禮部那個胖子尚書,說我不重禮法,我不過就是上朝遲到早退了些;周太傅說我勞民傷財,我就是想吃一次南方新鮮的青桔怎麼了?我當個皇帝還不能吃點東西了……」
蕭嶼:「據我所知,禮部尚書前幾天掉進了糞水坑。」
許清凝抿了抿:「那是他自己走路沒長眼睛。」
蕭嶼:「周太傅滿臉傷痕,待在家裡閉門不出,又是怎麼回事?」
許清凝:「估計是他小妾抓的吧。」
蕭嶼:「這麼說來,欺負陛下的人,都會遭到報應。」
許清凝把那封書信丟給蕭嶼看,「還有這個人,寫了上萬字的長篇大作來罵我。」
「你瞧瞧,他還連帶著罵了你。」
蕭嶼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冷笑著看完了,「筆風還鋒利的,不過這人有膽子寫,卻沒膽子署名。」
許清凝:「若敢言明份,我倒敬他是條漢子了,可惜只敢躲在暗地裡舞弄筆墨,我得親自把他揪出來。」
蕭嶼已經能預料那人的慘狀了。
「找人何必要你手?我來吧。」
「因為我要見他。」
「為什麼?」
「有些地方寫錯了,當然要改。」許清凝指了指末尾那段:「妖以蠱人,使蕭郎心,二人狼狽為,暗通款曲,多行不義必遭報應……」
看著蕭嶼的臉,更正道:「以蠱人的明明是蕭郎,而非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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