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勇已經集結好兵馬向京城進發了。
許清凝騎馬跟在羅勇後面,這次蕭嶼大概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羅勇以為是將沈雁書留在淮州,並沒有把這個小小隨從當回事。
要回到京城,親眼看看楚瓊會不會死。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連綿不斷的細雨
許清凝抬頭遠,山水千萬重,皆是霧靄沉沉。
直到快到京城了,天空才開始放晴。
羅勇命令五萬將士在城外紮營,只等王爺一聲令下,再裏應外合。
許清凝跟著他們趕了好幾天的路,一歇下來,便擰開羊皮水袋大喝了幾口,雖然有些累,心裏卻是興的。
前方霞如虹,驅散了連日來的霾,落在眾將士眼中是個好兆頭。
羅勇不嘆道:「這樣好的天氣,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羅勇是個老將了,在行軍打仗方面,他比許清凝有經驗,可許清凝比他更了解楚瓊。
見羅勇有些於心不忍,「榮王打的是清君側的名號,但皇帝不會把楚瓊出來,這仗要打的話,必然會攻京城,楚瓊不會在乎京城百姓的生死,你要是心了,只會死更多人。」
羅勇當然知道,打仗最忌諱的就是婦人之仁。
年輕的時候,阿總盼著他早日回京,怕他死在外頭,可他這些年裏竟湊不出幾天在京城的日子。
後來去了淮州,也總擔心他在外吃不好睡不好,說淮州的風水哪有京城養人啊?
現在倒是回來了,卻彷彿離得更遠了。
羅勇坐下來,掏出一枚平安符。
這是親那年阿給他的,說自己不能陪他上戰場,只能借這個平安符相伴,要他每次都能活著回來。
一晃多年過去,羅勇始終把平安符藏在最心的地方。
他指腹過平安符上的刺繡,嘆了聲。
「可惜了這片繁榮緻。」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夜如墨,晚風寒涼。
大戰一即發,許清凝想著先不蹚渾水了,借羅勇回京城的目的已經達到,等打起來了,就找個機會開溜,最後再依局勢而定。
然而羅勇對許清凝盯得很,他不信任趨炎附勢的小人,與其把留在淮州,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們都在等天亮。
……
隨著第一道鳴聲起,天邊曙而至,如同利刃刺破蒼穹,所有人神抖擻起來了,躍躍試。
羅勇率先衝過去,麾下將士自是跟著齊齊攻城。
許清凝找了把大刀,戰場兇險萬分,要是溜不走的話,總得找點防的武。m.
周圍殺聲一片,充斥在每個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在這種氣氛里,裝死逃跑似乎有些莫名的罪惡,畢竟邊人都在前進。
但是許清凝無所謂,沒什麼集榮譽,還悄悄抹了把塗在自己脖子。
許清凝想好了,要是羅勇打不過的話,就躺地上裝。
「殺啊!」
「沖啊!」
「……」
楚瓊站在城牆上,看著底下不斷湧來的人,表越發凝重。
他知道這仗有多難打。
一人半跪在楚瓊面前,「首輔大人,榮王帶著金吾衛從東城門攻進來了,若再不去守,怕是要打皇宮了。」
楚瓊微瞇著眼,下令道。
「左威,你帶兵去堵住榮王,若守不住便提頭來見。」
左威是軍統領,亦是楚瓊的心腹。
「末將遵命!」
楚瓊並不擔心榮王,榮王這些年裏只顧著吃喝玩樂,早就不是當年征戰沙場的人了,對付他不難。
他只要把羅勇堵在外面,自己就不會輸。
此時此刻眼前廝殺的景象,令楚瓊渾上下每個孔充滿了興,他恨不能死更多的人。
比起勝利,他更喜歡毀滅。
毀滅一切!
過了半個時辰,一士兵滿臉是匆匆跑來:「大人,羅勇來勢洶洶,我們這樣只守不攻,怕是守不了多久。」
「是啊,該還擊了。」楚瓊拔出了佩劍。
這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暴自己的武功。
「開城門,我要親自敵。」
「可大人還有傷在……」
對楚瓊來說,不會死的傷就不算什麼,他迫不及待想殺他們了。
城門大開,許清凝看見了騎戰馬而來的楚瓊,心頭恨意瞬間洶湧澎湃,也跟著周圍人沸騰起來了。
楚瓊估計知道,他守不住的話必輸無疑,所以親自來了。
很好,就怕他躲在裏面不出來呢。
許清凝在堆里撿了把弓箭。
用力拉滿,對準楚瓊出去。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楚瓊大概也沒想到會有這麼支冷箭,他雖敏銳避開,但箭矢還是著側臉而過,留下一道痕。
箭鋒太厲,令他不得已從馬上翻下來。
腥味繚繞如霧。
楚瓊看過去,那人正是站在羅勇後的許清凝!
是!
竟然沒死!
楚瓊沒想到許清凝還活著,他更沒想到的是,活著竟讓他心底生了幾分激,那些刻意抑的躁也隨之蓬。
這輩子,還沒遇過許清凝這麼有趣的對手啊!
他低吼了聲,「殺過去!」
……
羅勇剛砍殺了兩名敵軍,順便對許清凝投來讚許的目。
「你小子,箭法還不錯,擒賊先擒王,算是漲了我們不士氣!」
許清凝的箭法是蕭嶼教的,自然不會差。
可漲了士氣,也激發了楚瓊的殺氣,想裝死也不能了。
許清凝只盼著躲羅勇後,能茍活下去。
楚瓊發現了許清凝的影,所有的注意力不都放在上了,也顧不得別人了。
今日就算要死,也必須拉下地獄陪葬!
他揮劍朝許清凝衝過去。
「當心!」有人將許清凝往後拉去。
兵的撞聲刺耳發麻。
許清凝這才發現,來人是寧安。
不過一個月不見,寧安似乎長高了不,看他都要稍微抬頭,只見他眉宇凌厲非凡,臉上的稚氣已然轉換年英姿。
寧安用長劍擋住了楚瓊一擊,將許清凝給拉走了。
收到回信那刻起,他就快馬加鞭日夜不休地趕過來。
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站在邊。
「郡主,是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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