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誰也沒有說話，上宸可憐兮兮的著龍榻上的梓涵，可惜的是，梓涵雙目失明，上宸的表再如何的可憐再如何的可，亦是看不見的。

若是未曾失憶失明的梓涵看到這般的上宸，定然會十分高興的，畢竟，上宸從未有過如此的表，這隻不過是若是。

梓涵放在錦被下的小手兩相疊，慢慢攏在一起，幾不可察地聳了兩下鼻子，接著，好似確定了什麼一般，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轉而便消失不見了，抑住狂跳的心，恢復該有的虛弱神。

因梓涵太過虛弱，加之面蒼白，這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在上宸的眼中只以為梓涵是哪裏不適，心中一疼，迫於先前的『自欺欺人』強忍著將心中的擔憂下。

這時，梓涵略顯虛弱的嗓音在上宸的耳邊響起。

「你是誰？」

梓涵的問話聽在上宸的耳中卻有著難言的苦楚，直到這時，上宸才接梓涵失憶失明的事實，可是，就算心中明了，但他的心依舊會忍不住地發疼。

他多麼想手抱著梓涵，對說，『涵兒，我是上宸，我醒了······』但也僅限於想想罷了，上宸忍了許久，才將自己的想法按捺下。

「是付公公嗎？」梓涵輕聲詢問道，一雙靈的丹眸沒有任何的焦距。

上宸瞧著梓涵小心翼翼的神，心中的酸楚加劇，逍遙王低沉的嗓音敘述的那番話再次在上宸的耳邊響起。

這半年多以來，得經歷了怎樣的險阻，才會讓剛醒來的梓涵便豎起防備？這一認知使得上宸心疼的不過氣來，對自己的責怪更甚。

久久得不到回應，只見原本還於放鬆之態的梓涵瞬間清醒了過來，想要起，奈何沒有毫的氣力，只能戒備地詢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此？付公公他們呢？」

上宸薄張闔，終是將話咽了下去，無聲地對著梓涵說道：『涵兒，我是上宸，對不起，我來晚了，原諒我。』

「你究竟是誰？」

還是未曾得到回應，梓涵逐漸著急起來，整個人掙扎著坐起，強忍著虛無力的子，上宸想要上前幫忙，卻生生的忍了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梓涵費力的坐起。

「你······你到底是誰？你來這裏有何目的？」

上宸心疼地著對他如此戒備的梓涵，大手巍巍的抬起，在梓涵的眼前停駐，微微搖了兩下，見梓涵的眼瞼不為所，上宸心疼的無以復加。

「怎麼著，你不知曉我失明嗎？」梓涵幽幽的聲音在上宸的耳邊響起，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之意，讓上宸佝僂的子微微了。

梓涵好似知曉上宸不會回應，倒也不若先前那般表現的如此著急，喟嘆道：「呵······這天齊京都上至達貴人，下至普通百姓，無人不知我辛梓涵失明失憶之事，而你卻不知曉，本小姐對你的份可謂是十分好奇的啊！」

上宸驚愕地著梓涵，耳邊聽著梓涵再平淡不過的言語，側的大手攥在一起，任憑圓潤的指甲掐掌心原本就有舊掐痕的中。

說的平淡，可是他聽得心驚膽，這樣言辭犀利的涵兒是他從未見過的，以往，梓涵甚說太多的話，也不願多語與他人糾纏，可是這時······

而且，涵兒是如何判斷他不知曉失明失憶之事？難道······

梓涵接下來的話將上宸剛冒出頭的喜悅毫不留的掐死了。

「是不是在好奇，本小姐怎麼會知道你不知曉我失明失憶之事？」梓涵好似毫不在意會不會得到回應，繼續說道：「本小姐雖然眼盲，但是耳不盲。」

話落，梓涵停頓了半響，得不到回應后，菱抿起，貝齒死死的咬住下，微微側過小臉兒，將小臉兒上的失遮蓋了去。

片刻，便輕聲敘述道：「我雖然失明失憶，但是並非一點兒也看不見，只不過看到的是模糊的一片罷了，而且燕燕告訴過我，我的失憶失明是短暫，終有一日會好起來的。」

「可是奇怪，為何我會對你說這些呢？說吧，你到底是誰？我知道你既然能進乾清宮定，定然是識之人，既然是識之人，定然不會有傷我之心，否則，你也不會進這殿，更何況，你若是想要害我的話，且不說你是如何進殿的，在我未醒來之前，對你來說有著大好的時機，可是你不但沒有害我，反而給我倒水，可見你不是心懷不軌之人，而且我能到，你對我沒有惡意，反而對我十分的悉，你究竟是誰？」

說著，梓涵出疑的神，深深地吸了口氣，畢竟消耗元氣，此刻說了這麼多的話，早已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必須忍下去。

隨即，梓涵好似不需要得到回應一般，不再言語，小臉兒上一派淡然，靜靜的凝視著某一個方向，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而梓涵這副模樣，看在上宸的眼裏卻是暗自神傷，卻是低聲下氣，這樣的梓涵對上宸來說就像是致命的傷，死死咬住薄，抑住自己痛苦的哽咽聲，直至濃重的腥味讓他漸漸平靜下來······

上宸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他一次再一次的沉默，錯過了一次又一次梓涵給予他的橄欖枝，正是因為他的『自欺欺人』，錯過了最佳良機。

不知過了多久，殿之中依舊一派安靜，梓涵幽幽的收回視線，微微閉了閉眸，給過他機會了，是他未曾把握住。

「罷了，既然你不想說你是什麼人，我也不強求，你若是無事的話，我累了，你且離去吧！咳咳······」

隨著話落，梓涵便慢慢的躺下，喟嘆的呢喃道：「上宸，我是不是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