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夜丞相不愧是夜丞相，就算是在多麼混的況下，亦是看人很準，接生婆先前就有些言又止，只不過當時被逍遙王與管燕燕一嚇唬，不知怎麼的，一下子便將這言又止嚇回去了。

而夜丞相的疑問如醍醐灌頂般，讓接生婆漸漸恢復了理智，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這才記得該為自己辯駁，隨即，便將梓涵是如何的威脅，將趕出來的經過戰戰兢兢的說了個明白。

「不是我······不是老婆子的原因，是貴人······是貴人將簪子抵在脖頸上，威脅老婆子，老婆子這才出來的。」

「什麼？」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接生婆見眾人明顯不信，哪兒還顧得上其他，一腦兒便將管燕燕們被趕出去后，在殿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是真的，是真的······老婆子沒有撒謊，就算老天借老婆子十個膽子，老婆子也不敢撒謊啊······更何況······老婆子的家人還在這呢，老婆子怎麼可能撒謊呢，貴人剛開始將人趕出去后，只留下老婆子，老婆子以為······沒想到，貴人只是詢問老婆子生孩子的步驟，老婆子當時沒有多想，便······」

下面的話接生婆說不下去了，其實就算接生婆不說，眾人亦是聽明白了，他們原本以為梓涵就算將管燕燕和三個夢丫鬟趕出來，是想藉著自己生產時的痛楚將皇上刺激醒過來，在驚訝過後，他們諒，諒梓涵的用心。

可是······可是在他們諒的前提下不是如現今這般，而是裏面怎麼著也得有個接生婆啊！

結果······結果······結果就是梓涵竟然做的如此之絕，將管燕燕們等人趕出來就算了，可是末了竟然將接生婆也趕了出來。

幾乎是在下意識里，接生婆說完這話時，他們是不相信的，不，應當說是不敢相信，但是在大腦空白的那一剎那過去后，他們自心底是相信了的。

這一切像是梓涵能做出來的事。

「涵兒······怎麼這般胡鬧？生孩子是能胡鬧的事嗎？我······我原本以為長大了，誰知道······嗚嗚······現在怎麼辦······」

夜氏前面責備的話語到得後來，是如何亦是說不出來的，實則，自小到大，夜氏從未對梓涵說過一句重要，所以此時，夜氏說不出來是正常的，裏說著責備，實則心中比誰都擔憂。

辛文清與梓桐默契的相視一眼，二人無聲地嘆息一聲，辛文清說不擔憂是不可能的，只不過他是男子，緒自控能力較之於夜氏，晦許多，辛文清的擔憂不於夜氏的擔憂。

相較於辛文清，梓桐擔憂歸擔憂，更多的是苦，他了解梓涵，甚至於比辛文清夫婦皆要了解一些，他了解梓涵的倔強，了解梓涵的雷霆手段，一旦梓涵決定了的事，是不容更改的，就算失去記憶了梓涵亦是如此。

除非······除非認為自己做錯了，但就目前為止，除非這個可能至今未曾發生過。

隨即，見哭的傷心的夜氏，父子二人默契的上前，一人一邊攙扶著啜泣的夜氏，將其安頓好，辛文清向梓桐使了個眼，梓桐瞭然，微微頷首。

「娘親，您且放寬心，妹妹不會有事的，兒子與妹妹是胞胎兄妹，您忘了，自小到大，兒子與妹妹相互是有應。」

天知道，這番話不過是梓桐用來寬夜氏的，他們兄妹有應不假，但是那也是在半年多以前就終止了的，是在炸過後，不知是梓涵的失憶還是什麼原因，他們兄妹之間的應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當然，目前為止，此事只有梓桐與梓涵二人知曉。

有了梓桐的開頭，辛文清接下來便知道該怎麼說了，隨即便隨著梓桐的話跟著附和道：「是啊！桐兒說的對，你放寬心便是，咱們涵兒是生孩子，是高興的事兒是喜事兒，你哭這般，不知道還以為唔唔·····」

「不許胡說嗚嗚······涵兒一定會沒事的。」夜氏知道自哪裏來的力氣，捂著辛文清的，毫不理會辛文清憋的通紅的臉龐。

「娘親，您先放開爹，爹要過氣兒來了。」

夜氏一聽，這才知曉自己的手還捂著辛文清，忙放開，看到辛文清憋得通紅的俊彥，一時愧疚不已，躑躅著。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時急，這才······」

辛文清深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腔中的憋悶，擺擺手，「我明白，我明白，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不妨事的，不妨事······」

聽辛文清如此一說，夜氏更加愧疚了，但是愧疚歸愧疚，畢竟辛文清無事，再次將心思放在殿的梓涵上。

「桐兒，你可應到涵兒如何了？嗚嗚······」說著說著，夜氏又忍不住地哭出聲來，只要一想到殿中梓涵獨自一人面對一切，為娘親的就忍不住眼淚。

「娘親放心，妹妹沒事。」

「真的嗎？」

雖然夜氏得到了梓桐肯定的回應，但是依舊放心不下，裏面的人不是別人，是含辛茹苦生下來的兒，是疼了十幾年的兒。

「是真的，娘親放心。」

「你且安心，現在梓涵應當還未開始生，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咱們目前眼下就是將上的腌臢東西去掉，然後好勸勸梓涵，也許梓涵就會改變主意了呢。」完氏上前來，輕聲寬著啜泣的夜氏。

許是完氏的寬起了作用，漸漸的，夜氏的啜泣聲歇了下來，在座的眾人見此皆鬆了一口氣，夜丞相瞅了眼弱的夜氏，閉了閉眼，遮去眼中的後悔。

若是當年，他與夫人對這唯一的兒沒有過度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