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丞相原本作壁上觀,眼觀鼻鼻觀心,看二人你來我來的口舌相爭,頗為覺得有趣。
不是夜丞相袖手旁觀,而是在他認為,有些事是總歸皆要面對的。
雖然自梓涵懷有孕之後,夜丞相見到梓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就這屈指可數的次數中,夜丞相便能看出梓涵的心結來,所以,他想要藉此次事件將梓涵的心結打開。
不論是失憶前的梓涵,亦或是失憶后的梓涵。
而在夜丞相聽到管燕燕的話后,滿是褶皺的臉上笑容有一瞬間的僵,很快便恢復正常。
只不過那慈祥笑的模樣,添上了一抹牽強之意。
夜丞相默契的與嚴太傅換了一下視線,隨即二人探究地向文公公,深深的打量對方,好似以此便會將對方看穿一般。
在場的眾人本就是極為聰慧之人,察覺出周遭氣氛的詭異,紛紛屏氣凝神,暗暗琢磨著。
若是他們連如此明顯的氣氛變化皆看不出來,那麼,他們白在朝中混了這麼多年,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畢竟在朝中太過蠢笨,早已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有眼尖的看到夜丞相與嚴太傅的換視線,暗自沉片刻,不一會便琢磨出端倪來,紛紛將視線放到文公公上。
太后與文公公亦是察覺到了眾人探究的目,二人不聲地換了一個視線。
「管小姐,你這是在迷眾人,咱家只是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至於你······至於你如此作踐咱家嘛!你作踐咱家這也就罷了,咱家不過是個『太監』,賤命一條,當不得事,可,可娘娘不同,您這般實在太過侮辱娘娘了,管小姐可知,侮辱皇室,是個什麼樣的罪名嗎?」
「本小姐什麼時候侮辱過······」
管燕燕話未說完,太后便沉著臉,厲聲便將其從中打斷。
「?文子,將院史『請來』,哀家倒要看看院史究竟是怎樣教的,若是院史教不好,哀家親自來教,省著不知道什麼做『口無遮攔』。」
「奴才謹遵懿旨。」文公公答得格外響亮,打了個千,退後兩步,領命而去。
管燕燕面上不如山,實則心下暗自焦急,太后將自己爹爹請來,為的是什麼,怎麼會不知曉呢。
為的是想要看看院史是否自乾清宮中出來,這樣一來皇上······
這樣由此一來梓涵之事便會放下,而亦是背上了皇嗣不健康亦或是皇嗣不會出事的說辭。
而太后便會從中漁翁得利,是最大的贏家。
顯然不只是管燕燕如此作想,就連夜丞相與嚴太傅亦是如此想到一起去了,只見二人不自覺地蹙起眉峰,一臉的凝重。
就在文公公即將前去宣旨之時,一道儒雅中帶著凌厲的嗓音傳了出來。
「且慢。」
眾人順著視線去,只見嚴太傅站了出來,面容上滿是凌厲。
見此,夜丞相鬆了口氣,激的向嚴太傅,一切盡在不言中,嚴太傅沖其頷首,隨即便斂了神,肅容以對。
文公公下意識的頓下腳步,待看到嚴太傅之時,繼續向前踱步而去。
「大膽,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將本太傅的話當耳旁風,實是肆意妄為,這裏是皇宮,是京都,可不是皇陵行宮,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太后聽此,瞬間僵了面容,待要說什麼之時,豈料,嚴太傅本不給說話的把握機會。
「若是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本太傅對你不客氣,就算你是太後娘娘邊的工人,本太傅堂堂一品太傅,一個小小的太監,本太傅還是對付的了的。」
見文公公依舊故我,嚴太傅向後的大侍衛一揚手。
「來人啊,將這膽大妄為的奴才攔下。」
「是。」
其中兩個大侍衛領命,以極快的速度向文公公所在的方向奔去,沒有兩下便追上了文公公。
文公公下意識的抬手反抗,突然上眾人探究的視線時,半抬起的雙臂以極不自然的樣子垂了下來,任憑兩個大侍衛魯的將他架在中間。
「太傅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咱家可是奉了太後娘娘的懿旨,您這是······」
嚴太傅不屑的撇撇,不理會文公公。
被如此這般對待,文公公早已氣急。
「你們······你們大膽,咱家是奉了太後娘娘的懿旨,前去宣旨,你們,你們······你們不怕掉腦袋嗎?」
文公公的囂,未曾換來兩個大侍衛的一個眼尾,兩個大侍衛置若罔聞般,神冷漠,架著文公公大步向眾人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您可得給奴才做······做主啊,奴才,奴才······」
因兩個大侍衛手上作太過用力,只見文公公一張臉憋的又青又紫,息費勁,說不出話來。
太后見此,微挑眉峰,不急不慢的啟詢問道:「嚴太傅這是要違抗哀家的懿旨?」
嚴太傅打了個揖,「回太後娘娘的話,老臣不敢。」
「不敢?哼······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敢?不敢為何攔下哀家的人?」
嚴太傅不語,正在這時,兩個大侍衛架著文公公走了過來,撲騰一聲,便將文公公用力扔在地上,隨即還嫌惡的撇撇,吐了口唾,繼而回到隊伍中。
文公公得以正常息后,狼狽的抹去臉上的唾,跪爬到太後面前。
「娘娘,。您要給奴才做主啊,奴才······奴才何時遇到過這種······」
太后緻的小臉兒鐵青一片,文公公被如此對待,那豈不是在針對?
文公公是的人,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結果,當著的面這般對待的人,這不是在打的臉是什麼?
「你放心,哀家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太后沉的說道。
「謝娘娘為奴才做主。」
「嗯,你先起來吧。」
「是。」
待文公公站起,整理妥當立在太後邊時,沒有了適才的狼狽,有的只是讓人厭惡的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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