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外。
陸遠神自若,靜靜看著孫堅。
“小子,你是不是存心找死!”
孫堅臉黑如鐵:“你既然有心北上,怎麼能在皖城得罪這麼多人,一個南太守張咨就算了,祁鄉侯袁紹,你招惹他干嘛!”
“文臺兄在說什麼?”
陸遠神如常,四下看了看:“咦,陳留太守張邈還沒回來,他準備籌備多糧草,孟德兄也不見了!”
他心中納悶,曹竟然帶兵出去了,難道是去遠迎袁紹?
孫堅暴跳如雷,取出一張紙條晃了晃:“小子,你在這顧左右而言他,這是袁紹派快馬送來的消息,要老夫念給你聽嗎!”
陸遠愕然:“文臺兄都知道了?”
“你做的事,老夫想不知道都難!”
孫堅額頭青筋蹦:“你既然有心北上,怎麼能直接給許攸砍了!你讓他走出皖城,再派人偽裝一下殺他不行嗎,起碼給袁紹留個臺階下!”
他已經顧不得陸遠他文臺兄的事了,現在的問題是陸遠可能要死了。
這個混蛋自己找死,他倒不在意,但他兒子孫策還在這混蛋手里!
而且這混蛋死了,他的軍糧怎麼辦,他麾下將士還啃得下邦邦的面餅嗎,連他都啃不下了!
還有戰馬的新馬,他還能是獨一份嗎!
要是能仿制,那就是流傳到全天下,不能仿制,豈不新馬徹底絕種了!
自古都是王敗寇,這混蛋一死,上的臟水肯定不了,而他跟這混蛋牽扯得又這麼深,到時他什麼了?
殺南太守張咨,還是奉旨討逆嗎!
報紙上給他那些宣傳,肯定都得被推翻,名聲上就得徹底被人踩死。
還有這一路行軍,軍糧全部吃著這混蛋的,形同結盟。
這算怎麼回事,他解釋得清嗎!
到時這小子一死,他也得被孤立,聯盟大軍隨便他一下,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一想起這些,孫堅就頭大如斗,只覺得跟這小子牽扯得實在太深了!
“文臺兄好見識,陸某就沒想到這點!”
陸遠悠悠笑道:“不過人殺都殺了,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但文臺兄放心,我們同仇敵愾,怕什麼袁紹,你不是也說他志大才疏嗎!”
“見鬼的同仇敵愾吧,老夫是倒了霉!”
孫堅眼角跳:“老夫是說袁紹志大才疏,懶得理他!但你知不知道,袁紹仗著祖宗余蔭,聲名顯赫,你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討董聯盟的一大半諸侯!”
他現在才想清楚,同仇敵愾,竟然是趕鴨子上架的同仇敵愾!
這混蛋恐怕早就算好了這一刻,要拉著他一起去對抗袁紹!
之前為他做的種種,都是為了現在。
千算萬算,還是被這混蛋算計了,得他本解釋不清自己陣營。
真要跟袁紹拼一場,他們也未必沒有勝算,但討伐董卓的戰事一仗未打,討董聯盟就要先斗一下,這算怎麼回事!
而且袁紹出四世三公,門楣顯赫,袁家門生遍布天下,就算打贏了袁紹,從此他們在大漢也將寸步難行,功名利祿都是一場空!
“文臺兄不必多慮,有矛盾我們化解就是了!”
陸遠不以為意,樂呵呵道:“天下諸侯共討董卓,這時候就算袁紹也得顧全大局,陸某再給他個臺階,不會出問題!”
“化解,你準備怎麼化解!”
孫堅滿腔憤懣:“袁紹為人,看著心寬廣,氣量不凡,實則睚眥必報,心狹隘!曹阿瞞為何現在出去催要糧草,懂什麼意思吧,就是不想招惹此事!”
他是被騙上賊船的,否則他肯定也和曹一樣,出去轉一圈,誰死誰死!
“此事多思無益,我們靜看袁紹怎麼做吧!”
陸遠笑瞇瞇道:“化解仇恨,有很多辦法,但有個最簡單的,死人不會記仇!”
此事他早有準備,袁紹要是率大軍前來,不由分說就開始猛攻,那就是沒給他留余地,他也不會客氣,索宰了袁紹,管他什麼后洪水滔天。
就算打不過,他們騎兵一樣想逃就逃。
而且這是最壞打算,相信袁紹還不至于為了一個謀士,得聯軍,畢竟是從四世三公的家族中出來的,這點格局應該有。
“你,你準備干掉袁紹?”
孫堅呆了呆:“你知不知道,袁紹和袁是一塊來的,就算這兩人是草包,北平太守公孫瓚正在途中,他和袁紹關系極好,帶著兵三萬,行伍打仗的本事與老夫差不多!”
他看著陸遠,只覺得陸遠腦門上正刻著四個大字,膽大包天!
好像就沒什麼事,是這混蛋不敢干的!
雖然他早就看出,這混蛋殺心比他還重,在南時也確認了這一點,但現在說要直接殺袁紹來化解恩怨,還是讓他心中震撼。
這時候殺袁紹,擔的罵名也得比董卓還大。
除非能將袁家連拔起,否則就是破罐子破摔,仕途就此止步。
就算袁紹志大才疏,但他畢竟在正面抗擊董卓,對董卓按劍相向,沒犯過什麼大錯,加上其家背景,各路諸侯都以袁紹馬首是瞻!
“文臺兄不必多慮,此事我已有考慮!”
陸遠鎮定自若,笑瞇瞇道:“袁家不只有袁紹,還有后將軍袁呢!袁紹就一小娘生的,怕他作甚!況且他們是矯詔,我們卻是奉旨討逆,袁紹要是不識時務,他就是逆賊!”
他說得慷慨豪邁,實際心中也是一陣煩躁。
之前低估了世家的力量,以至于得罪了袁紹,簡直就像是捅了個馬蜂窩。
連北平太守公孫瓚都牽扯出來了!
現在曹和張邈都帶兵離去,躲得遠遠的,一副怕濺到上的樣子,搞得他這里,好像要來的全是敵人。
孫堅面沉似水,深深看了眼陸遠,沒再說話!
他看不這混蛋的想法,但現在形,他已經被騙上了賊船,想下船也晚了,只能見機行事。
兩人一陣沉默,各懷心思。
兩支大軍也徑自在縣城練,并不知道風雨來。
沒過多久,地面突然微微震起來,由輕到重,越來越強烈。
戰馬嘶鳴的聲音漸漸響起,由遠到近,越來越清晰。
正是大隊騎兵襲來的靜!
陸遠翻上馬,振臂一呼:“兄弟們,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城外戰馬咆哮,一道聲音遙遙傳來:“陸家小賊,許攸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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