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黃的墻緩緩轉了過來，墻的背后居然是一排排屜，每一個屜的左上角還做了不同的記號。

曲湘湘拉開了靠近那幾個屜一看，里面都是滿滿的人魚鱗片。又打開了其他的幾個屜，多數放著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曲湘湘拿起一個珊瑚的、葫蘆形狀的小瓶子打開看了看，一刺激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忙將瓶塞塞上，了自己被這味道刺得又又疼的鼻子。

慕含章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說道：“應該是壯靈散。”

“壯靈散？”

“可用于重聚修士的三魂七魄。”

曲湘湘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好奇道：“但……這也是品嗎？”

慕含章點了點頭：“它雖能重聚修士的靈魂，但若想這藥發揮效用，必須以魂養魂。”

“以魂養魂？用其他修士的靈魂來重聚用藥之人的靈魂？”

“沒錯。”

曲湘湘將手里的瓶子扔進去原來的屜里，喃喃道：“難怪是品。”

在屜里面翻翻找找，在左上角的屜里找到一把只有兩指大小的紅油紙傘，也不知道這油紙傘是什麼材質做的，傘面竟是手生溫，十分的細膩，而傘柄卻又冷又，并不是像普通油紙傘那樣直直的一，而是有點不自然的、彎曲的弧度。

“冥司引路傘，”慕含章看了一眼曲湘湘手上的東西，淡淡說道，“用了小咒所以才能放進去屜里，打開它后無論沿著哪條路走，都能行至冥界。”

“這傘的材質似乎很特別。”

“沒錯。傳說要功地制作冥司引路傘必須要選取極的材料。所以制作傘的魔匠會讓十六歲的穿上紅，將們灌醉后用最鋒利的刀，趁們還活著的時候，在十刀之將人皮完整地剝下來，最后沾上們的，制作傘面。而傘柄則是由們的大骨染之后制的，此傘氣極重，由此才能掩蓋住活人上的氣，引領活人瞞過差順利地進冥司。”

將人皮人骨傘拿在手上，這讓曲湘湘有一種自己在尸的錯覺，但是想了想，還是順手牽羊地將小了的冥司引路傘收進了自己的錦囊里。

如果總這樣跟慕含章待在一起，覺這傘遲早能派上用場。

他們將墻上的屜拉開了大半，曲湘湘順手牽去的“羊”多得連自己的錦囊都裝不下了。

“慕含章，快看這個。”扯開手中的竹簡，低頭讀了起來，“這個好像跟司鬼母有關。”

慕含章停下了手上的作，將腦袋湊到了曲湘湘旁。

“返齡塑之法，須要九十九個的輔之以玉面狐的尾、白孔雀的尾羽、百花香以及半瓶人魚淚投藥泉之中……”曲湘湘驚訝地指著手中的竹簡，“九十九個的……”想起了海洵的話來，霎時間豁然開朗，“是他！是戚守榮將返齡塑之法獻給了司鬼母，司鬼母為了的相貌不僅將人魚從南荒弄回了修真界，還指使人魚為網羅妙齡，以提取們的藥！”

原來如此，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切似乎都串聯起來了！

慕含章仔細地閱讀著曲湘湘手中的竹簡，接著曲湘湘的話說道：“戚守榮以返齡塑之法與司鬼母易，為的就是從鬼母手中換取人魚鱗片。”

“誰知被人魚指使去搜羅的邵麥竟然盯上了燈會上的清霜，清霜死在了司鬼母手中，而戚守榮的為清霜造出假靈從而將嫁給汝姜家那個癡呆兒的計劃便全面破產了。”

戚守榮賣求榮，誰知竟間接地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兒，也導致了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籌謀毀于一旦，怪不得清霜失蹤的時候他的反應這麼大。

“我們曾經猜測，可能不止邵麥一個人在幫人魚……也就是司鬼母辦事，你還記得嗎？”慕含章問道。

“你的意思是……戚守榮很可能也做了這件事？”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所謂孽報孽報，誰曾想戚守榮這個爹作的孽竟然報在了清霜這個無辜的兒上，曲湘湘拿著那卷竹簡的手微微抖著，這種冥冥之中殘酷的宿命讓心神震。

“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好一會兒，曲湘湘才嘆息著問道，“將這卷竹簡給戚夫人？”

“明天戚守榮就會醒來，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慕含章將竹簡捆好，“我們現在就去找戚夫人。”

……

月上中天，戚夫人在清雪的房間里哼唱著一首家鄉的民調來哄自己的小兒睡。

被戚守榮拖到柴房前打了一頓之后太過憤怒，沒怎麼考慮過就答應了那兩個修士的條件，太想擺戚守榮了，已經不能再失去一個兒了，以至于現在冷靜下來之后，才察覺自己那時的行為是多麼的沖。

那不過是兩個黃小兒，居然一時間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將戚守榮的事都告訴了他們，戚守榮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一旦失敗了，一旦戚守榮發現了參與其中，那和清雪……

戚夫人臉煞白，上的又開始作痛，放下了清雪床上的紗帳，巍巍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戚夫人。”

是那個修的聲音。

戚夫人手一抖，茶水灑了些在桌面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故作沉著地打開了房門。

“那是什麼？”戚夫人指著慕含章手上的竹簡問道。

慕含章輕輕一笑：“你的籌碼。”

戚夫人的心跳快了半拍，出神地盯著慕含章手上的竹簡，直到曲湘湘出聲提醒才回過神來，轉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將他倆請了進屋。

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不要那麼心急，雖然頂著一臉傷痕，但還是優雅地給他們各倒了一杯茶，坐下后才開口問道：“籌碼？什麼籌碼？”

慕含章沒有回答回答戚夫人的疑問，而是反問道：“你是戚家的主母，明天，你可以在戚守榮醒過來之前召集戚家上下所有人，是不是？”

戚夫人猶疑地點了點頭：“可以。”

“我會教你怎麼使用這個竹簡，但是事能不能，關鍵還在你自己。”

“在我？”戚夫人皺起了眉，“我還需要做什麼。”

慕含章有些咄咄人地問道：“你什麼都敢做嗎？”

戚夫人抿了口茶，事已至此，騎虎難下，為了保全和清雪，只能賭一把：“沒錯，為了我的命和清雪的命，我敢。”

“很好。”慕含章將自己幻化劍的劍鞘擺在了桌面上，淡然說道，“我要你明天當著戚家上下的面，用這把劍，殺了戚守榮。”

“什麼？！”戚夫人驚著站了起來，但隨即意識到清雪還在室睡著了，又驚恐地拼命下了自己的聲音，“你、你要我殺人，而且還是殺了戚守榮？不、不可以，我不行的！他周圍都是修士，我怎麼可能殺得了他！到時候我跟清雪都會死的！”

“你們不會。”慕含章雙眸沉沉地凝視著激的戚夫人，“我會幫你。”

“你？可是……”

“你還不明白嗎？事已至此你只能選擇相信我們，不然遲早會死在戚守榮手下。”慕含章微微地勾起角，殘酷地說道，“就像你的大兒那樣。”

“清霜？”戚夫人神恍惚地跌坐在凳子上，“你是說清霜是被戚守榮害死的？”

曲湘湘走到戚夫人后，雙手微微用力地握住了戚夫人的肩膀，“戚夫人，先冷靜下來，聽我們說，好嗎？”將竹簡攤開在桌面上，“相信我們，你想知道的事，我們都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