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讓他們同時從有些過于微妙的氣氛中回過神來。

曲湘湘有些慌張地推了推慕含章的肩膀，慕含章垂著眼睛，一言不發地將放開了。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這聲音很輕很輕，若是不仔細聽的話幾乎聽不清楚。

敲門聲停了一會兒，一道清脆的音怯生生地響了起來：“我是清雪，是娘親讓我過來的。”

“清雪？”

曲湘湘低著頭跑過去開了門，清雪攥著自己的小子，張不安地站在門前。

“快進來。”曲湘湘探頭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這兒附近之后，牽著清雪的手將拉進了書房里。

“戚夫人讓你過來做什麼？”慕含章問道。

清雪將手中的蛇紋戒指高高地舉到了慕含章面前：“娘親讓我來送這個。”

慕含章將戒指接了過來。

清雪細聲細氣地說道：“娘親說這個是鑰匙。”

“鑰匙？”曲湘湘彎腰握住了清雪舉起來那只手，在昏黃的燭下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盯著的食指問道，“什麼鑰匙？”

清雪睜著眼睛，木木地搖了搖頭。

曲湘湘過清雪泛著紅的指尖，問道：“你傷了？”

“沒、沒有，”清雪似乎被這樣的眼神嚇到了，趕忙將自己的手了回來，“這是畫畫用的料，我不小心染上的。”

“別張，”曲湘湘笑著拍了拍的腦袋，“我只是擔心你。”

清雪局促地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娘親還在等我。”

曲湘湘：“你自己可以嗎？”

“娘親在院子外面等著我。”

曲湘湘點點頭。

清雪提起擺，邁著兩條小短往外跑。

“清雪……”曲湘湘有點擔心地喊了一聲。

清雪疑地回頭。

“沒什麼，你自己小心點。”

清雪朝出了一個的笑，轉關上了門。

曲湘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忽然有點希只是想多了。

慕含章還在端詳著那枚戒指，曲湘湘的嘆氣聲鉆進了他的耳朵里，他本來不想管，但忽然變得無打采的，好像一朵蔫掉的喇叭花，讓慕含章忍不住開口道：“你怎麼了？”

曲湘湘搖搖頭：“是清雪。”

“清雪？”

“石花膏是初級藥品，我在白長老給我的那本書里看過的。”

“然后？”慕含章被曲湘湘這一番沒頭沒尾的話弄得有點不明所以。

“石花膏的膏是深紅，雖然化在水中無無味，但是一旦沾染到皮上，到石花膏的地方就會被染紅，而且有一段時間都洗不掉。”

“你的意思是……”

“清雪的手指，我乍眼看過去以為是不小心弄傷了，但是剛才湊近一看，卻很像是被石花膏染上的紅。”

慕含章笑了一聲，不甚在意地問道：“你是說，你懷疑給那個懷孕的人下石花膏的人，是清雪？”

曲湘湘不想說“是”，但也不能說“不是”，只能無奈地說道：“我不知道，但才八歲。”

才八歲，怎麼可能知道石花膏的效用？

即便知道，但是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石花膏放到翠柳的飯菜里的？

曲湘湘思索著說道：“或許是戚夫人指使？”

“無論如何，在戚家這種環境下，若是懂得捍衛自己的利益，這不純然是壞事。”

曲湘湘回想起死去的清霜，被戚守榮打得傷痕累累的戚夫人，哭喊著撲到戚夫人上的清雪，們都只是想在這個家里活下來。

“若是真的這麼狠，何愁在這個家里活不下來？”

他說的也不完全沒有道理，因為曲湘湘知道，慕含章過去也是在那樣的環境中活下來的，或許比清雪還要更糟。

曲湘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平復了一下心后習慣地湊到慕含章旁邊，問道：“這是哪里的鑰匙？看出來了嗎？”

慕含章淡淡地瞥了一眼。

曲湘湘微張著，以為他不高興了，便訕訕地退后半步。

慕含章：“……”

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

算了。

“剛才……”慕含章掙扎了一下，主地提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剛才？”曲湘湘多此一舉地整理了一下前梳得一不茍的鞭子，垂著腦袋說道，“對了，剛才要不是你護了我一下，說不定我就傷了，謝謝。”

慕含章挲著戒指的手指頓住了：“只有這個？”

“嗯，對，還有，”曲湘湘叨叨地說道，“我猜這個戒指就是開啟后面書柜的鑰匙。”

慕含章沉沉地看著。

曲湘湘：“……？”

怎麼了？

就算又猜錯了也不必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盯著……吧？

講道理，慕含章現在的眼神不像是想打開后面的書柜，倒更像是想將曲湘湘倒吊在后面的書柜上。

曲湘湘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罷了。”慕含章以一種只能由自己聽清的音量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來。

罷了，看在現在腦子不清醒的份上。

沒錯，他只有這樣努力地說服自己才不至于那麼生氣。

畢竟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跟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傻子計較。

他的手指在紅木書架上緩緩移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小小的凹槽，眼看過去的話本發現不了這里居然有一塊小小的凹陷。

估計是被施了個障眼法。

慕含章將手里的戒指放進去那個凹槽里，“咔噠”一聲，紅木書柜緩緩地向兩邊拉開，里面是一堵泥黃的墻壁。

他用力推了一下墻壁，那面墻活過來似的，緩緩地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