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原本應該去搶城門勾結北胡人的烏合之眾因為貪生怕死和一系列巧合,居然在城里干起了制造混的勾當,這自然是誰也沒想到的。可是就是因為這一次巧合,卻導致了京城之中的極大混。
深秋之時天干燥,卻最是火災易發,一個火罐點燃了扔進民居,很快便燎起一片火勢。這南門一帶本就是京城的貧民聚集之,此間民居可不像是蕭家那樣的深宅大院,有什麼青石墊地磚瓦鋪頂。許多老百姓住的是茅草的房子,甚至還有一整片一整片的窩棚。火勢一起,登時燎起了無數,老百姓哭喊著外逃卻是更增混,那些作的暴徒們搞事來搞事去,忽然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
——他們自己也陷了火海!
說實話,制造混這種事,顯然也是有個專業的,這些暴徒們本就是臨時組織起來的非專業團,事一鬧大,自己先了,東一團西一堆的慌忙逃出了火海,等到湯師爺自己一臉煙熏火燎逃出火海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已經變得形單影只,手底下的人呢?
人已經向西面八方潰散了,可是殺人放火這類勾當一旦做順了手,卻是最容易激發人類天里最暴戾瘋狂的一面,想停也停不下來。從南門開始一路向北、向西、向東,都有暴徒們一哄而散般的跑了出去,十來個人一群七八個人一伙,一路路燒殺出去,更有那地無賴之輩趁機打家劫舍哄搶百姓財,一時之間,竟是半個京城都了。
原本有著京城衛戍查之職的順天府和城巡查部隊干什麼去了?都忙著去彈這場大混。接到報告的壽皇帝終于變了臉,可是他也已經沒了法子,如今東西兩邊北胡人攻城正急,他這個大梁天子邊也已經沒了多部隊。唯一的指,那就是去增援南門的蕭堂能夠守住這個博爾大石的主攻方向,只要京城不被攻破,騰出手來鎮下去這場暴,一切還猶有可說。
蕭堂帶著增援的部隊直奔南門而去,一路上遇,那些暴徒和趁火打劫之輩自是攔不住他這等銳將領。只是一路上卻是越發心驚,京城大,博爾大石又不是傻子,如此城的火濃煙如何瞞得住他?若是趁勢強攻南門,只怕是京城危矣。
沒料想這半路上卻是遇見了太子牧,他如今也是一副焦頭爛額,領著一群王府侍衛到的當救火隊員,見到蕭堂帶著部隊從京城中穿過如見救星一般,隔著老遠便高聲道:“蕭將軍,可否借兵一用,如今這子……”
蕭堂心中暗暗苦,這位太子爺到底還是沒經過戰事經驗缺了,以太子之尊上街已是不妥,再這般高,不是明著說他這個本該坐鎮的太子監國手邊已經沒力量可調?傳了出去對于軍心民心的影響只怕是一個重重的打擊。這當一咬牙,卻是高聲回道:
“殿下休慌,京城預備役還有十萬民夫,亦軍亦民,上陣殺敵雖不堪用,應付這局卻是足夠了!如今南門危急,臣實在不敢分兵他顧,待臣打退了南門博爾大石的進攻,再來相助殿下一臂之力!”
“啊?城里都這樣了還不肯撥兵?”太子牧登時然大怒,不過他畢竟是大梁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一個,轉瞬之間便醒得輕重緩急,怒氣頓消之際想想自己剛才在無數人面前那一嗓子,不有得心駭的手腳冰涼,愣了半晌忽然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大聲道:
“來人,雖孤去調撥預備役之兵……”
太子牧總算見機得快,這時候一聲大吼聲音卻是更大,一撥馬頭去調撥預備役,卻是把此刻京城里最后的一分戰力調了起來。而蕭堂趕慢趕,待得到了南門之前時,卻是直得一聲苦。
火熊熊,卻是早已將南城的貧民窟燒了一片巨大的火海,卻是燒斷了去路。如此火勢早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及,若要以大軍強行增援南門,只怕未上城頭,大梁的增援部隊先在火場里燒死燒傷了個十之七八。
蕭堂心頭大恨,心知此刻南門城頭只怕上去一兵一卒,那也算是給力最大的第一線增添了一分戰力,對于城頭上的將士們更是莫大的鼓舞。這時候已經顧不得那許多,一邊讓士兵滅火填道,一邊催兵緩緩而進。
而此時此刻,蕭家諸人卻是一個個地面凝重,安清悠說了一句兵為何不至,早有下人去外面采問況,城中大之勢眾人早已知曉,這等局面對這場大戰究竟有什麼影響誰心里都沒有底。偏生旁邊沈從元還是一副若瘋若狂的樣子,不停的狂笑大罵,惹得人心忙意。
“花姐,讓這個沈從元安靜一下……”安清悠的臉越來越蒼白,額頭上已經滲滿了麻麻的汗珠,旁邊的司馬太醫越瞧越是詭異,忽然間出手如勾,一把扣住了的手腕,診脈未得幾下,登時大驚失道:
“不好!五你這是……”
“我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安清悠還在撐。
“沒事個屁!你不要命了?”以司馬太醫為皇室子伺候了大半輩子醫事的沉穩,此刻也不一副眼紅耳赤的樣子急了眼,大聲高呼道:“快去準備熱水棉絮,干凈的單子褥子……府中可有產婆?”
“我這是……”安清悠自己也變了臉,沈從元率眾殺進蕭府時,自己大驚之際就覺得下腹有些作痛,后來這諸多事只讓人心力瘁,這下腹也越來越疼。自己本就對某些事完全沒有經驗,此刻想著闔府上下之人都在看著自己,一個勁地咬牙撐不讓人看出自己的不妥之狀,卻沒想到一件大事竟然是悄然已至。
“你這是要生了!”司馬太醫的臉都綠了,“怎麼不早說!造孽呦……早產……怎麼還偏偏趕上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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