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視線模糊到看不清人影。
明錚打了傘下車,把傘舉高至傅染頭頂。
另一隻手拽住的胳膊,副駕駛座的羅聞櫻也下來幫忙,「怎麼淋這樣?」。
「哥哥,我好冷。」傅染牙關打。
明錚掉西裝外套裹住肩膀,「車怎麼停在這?」
「壞了。」
「壞了,你不會坐在車上打電話嗎?」明錚握住冰冷的手,「弄得像什麼樣子!」
羅聞櫻出紙巾給臉,見眼圈通紅,知道哭過。
「謝謝。」
明錚環住肩膀,把往自己的車那邊帶,羅聞櫻走過去,拿掉放在副駕駛座上的包,「我自己打車回去吧,你快送小染回家,我看可能要冒。」
「反正也順路,這天氣不好打車,再說你喝了那麼多酒。」
「好吧。」羅聞櫻也不矯,只是拉開後車座的門坐進去。
一首英文舞曲歡快地流淌在車,三人誰都不說話。
傅染獨自收拾好緒,也不想開口,索閉著眼睛休息。
羅家很快到了,待羅聞櫻下車進去后,明錚這才說道,「小染,到底怎麼了?」
「真的沒事。」
不想多說。
「佑回來后你很不對勁。」
傅染閉著的眼睛睜開,「跟他沒關係。」
見明錚不說話也不發車子,傅染這才悶悶開口。
「我現在總算知道,在一個人最落魄狼狽的時候,一隻出來的手有多麼重要,哪怕它沒有很大的力氣,哪怕它不夠將他從困境中拉出來。」
明錚的神變得冷凝而捉不。
他食指過薄,過後視鏡看到自己狹長的眼眸瞇道危險弧度,「小染,你後悔當初離開他?」
沒有立即開口,明錚以為在猶豫,「你想想,你當初為什麼會離開他。」
也是。
傅染疲力盡地用手掌捂住臉,「我沒有後悔。」
「小染,你和佑相的那麼長時間,恐怕不僅僅是依賴那樣簡單,你喜歡他吧?」
傅染閉著眼睛靠向椅背,「我好累。」
「塹堃二期貸款一直撥不下來,我知道有人從中攪局,小染,如果哪天我們兩個真的斗到你死我活,你幫誰?」
傅染還是那句話,「我誰都不幫。」
明錚發引擎,把車子開得很慢。
路過茶店,給傅染買了杯熱茶讓捧在手心裡,哭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說的話令他不由聯想到明佑,明錚眼睛落向前方的幽暗深,「小染,還記得你上次哭是什麼時候嗎?」
傅染忙用手掩飾地向眼睛,話語含糊,「不記得了。」
「那就徹底忘掉哭的覺吧,」明錚聞著上濃郁的香水味道,皺了皺眉。
人,哪怕站得再高還是會有不由己的時候,「咬牙一,或者在我肩膀靠靠?」
傅染杏目輕闔,把腦袋靠到明錚的肩上。
他看似專註地開車,眼睛卻過後視鏡盯著傅染憔悴的臉。
眉宇間的疼惜化一種迷人的鬱,持久不散。
黑布加迪威龍馬仕版跑車招搖過市,打哪隨便一擺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主。
它採用8副拋鋁合金胎,中央蝶形鎖上烙有字母「h」,那樣的驚人速度不拿來飆車實在浪費。
獨棟別墅老遠能聽到屬於它張揚的轟鳴聲。
尤應蕊把緻的晚餐一道道擺上桌,跑車駛宅子,沒多久,一名男子走了出來。
尤應蕊笑著迎上前,「況子,又開它出去泡馬子了吧?」
「呦,這話說的,我是驗下它的速度,啥激懂不?」況子隨手把手裡的鑰匙拋給尤應蕊。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種刺激的遊戲我玩不起,嚇都嚇死了。」
「三人呢?」
「二樓。」
尤應蕊把鑰匙放到茶幾上后,走進廚房示意保姆將燉好的湯擺上桌,「況子,今天算你有口福。」
「是嘛,」況子不客氣地拉開椅子,「那我得發揮飯桶的本領。」
正說著,明佑一襲家居服打扮悠閑下樓,「又來蹭飯吃呢?」
「話哪能這樣說,」況子弔兒郎當搭起條,「以前我那麼辛苦,配合你演戲,不給酬勞不說,還被人罵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容易嗎我?」
「是不容易,」尤應蕊給他倒滿酒,「但你口頭便宜討到了不吧?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們兩個,」況子用手指指二人,「天生一對。」
明佑坐到況子對面,整個人慵懶地靠著椅背,氣氛熱鬧而輕鬆,況子抬起頭看他,卻發現他並沒有完全融進來,飄忽不定的眼神寥落無比。
「三?」
尤應蕊坐在明佑左手邊,戴著一次手套給明佑剝蝦,況子把碗碟遞去,「也給哥哥幾個?」
明佑聽到哥哥二字,拿筷子的手一僵,尤應蕊翹起角,「要吃回家讓你紅知己剝去。」
「切。」
況子吃兩口菜,陡然想起什麼,他狀似神道,「告訴你們一件有趣好玩的事,保管聽了打。」
尤應蕊蹙眉,「這什麼比喻啊?」
「你們猜我今天回來的路上見了誰?」
明佑不和他瘋,尤應蕊配合地問,「誰?」但興緻也不高。
況子湊過去,把氣氛做到最足,「傅染!」
尤應蕊剝蝦的手停頓,目向旁邊的明佑。
他倒是氣定神閑,彷彿聽到了個不相識人的名字。
「的車可能是壞了,停在路邊,哎呦那可憐樣子,你們是沒看見,渾都了,看到我的車就直站在那,看上去在哭,可能著我能出援手,當別人都觀世音轉世呢。我加速開車,把濺得個滿頭滿臉,真他媽的爽!」
況子說得得意忘形,手裡筷子還不住擊打碗沿,「這人心狠的時候,怎麼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呢?」
尤應蕊不作評論,也不開口。
明佑揚起薄淺的笑,「這麼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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