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從起初的驚疑,開始變得膽大起來,有人開了門,探出了腦袋。
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曾經讓人恐懼,能止小兒夜啼的建奴韃子,這時再去看,卻哪里還有半分的神氣?
這一個個衫襤褸,像羊群一樣驅趕著的建奴人,他們被外圍威風凜凜,按著刀的生員們夾在中間,現在都不約而同地低垂著頭,乖乖的前行,不敢有任何的忤逆。
幾乎每個人的上都有污,以至于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腥氣。
而那些生員們,個個腰板直,雙目有神,與人們想象中的兵,全然不同。
大明的兵,大多數都是衛所的衛兵,這種士兵平日里耕地,作戰的時候才征發,其實就是一群拿著武,穿著綿甲的農民而已。
不過此后,也改變了一些制度,戰兵方面,開始改為了征募制。
可因為吃空餉比較嚴重的原因,再加上朝廷經常欠餉,所以除了將軍自己蓄養的家丁頗有戰斗力之外,其他征募來的士兵,可謂是比之前的衛所兵還不如。
他們年年欠餉,微薄的餉銀經過層層克扣之后,莫說養活妻兒老小,便是連自己也未必能養活,著肚子無法練,所以自然而然,毫無軍的樣子,有的人甚至早將自己刀和綿甲給當掉了,而且因為武沒心思管束,以至于軍中的惡習風。
可這群生員,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們力充沛的樣子,渾殺氣騰騰之勢,便是行軍也很有章法,威而不。
這時,更多的人放下了心來,終于也忍不住地將自己的子從門里探了出來。
起初,是各種議論紛紛。
“看來,這是真的大捷了。”
“你看看,抓了這麼多的建奴韃子。”
“不是說這建奴人很厲害的嗎?怎麼看來……也不過如此。”
“威武!”
這些京城里的百姓,并非是一開始就對軍有見,對建奴人害怕的。
他們一次次曾對朝廷帶有極大的期,可此后,卻又一次次的失之后,才變得風聲鶴唳。
起初大明征發軍隊,前往遼東作戰的時候,曾也有無數人帶著極大的期許,認為只要天兵一至,那建奴韃子定然風而遁。
可隨著越來越多的傷兵和敗兵退回關修整,隨著越來越多的噩耗傳至京城,人們才越發的對于建奴韃子有了巨大的恐懼之心,而對于軍,恨鐵不鋼,覺得這些人是指不上的。
甚至朝廷征發兵去遼東,在百姓們眼里,也了一場災難,這些被征發的人,沒有人對他們抱有什麼激之,有的只是無限的同。
這也是為何,區區一隊建奴人敢于深京畿,無數的軍風而逃,流言四起,而百姓們居然對建奴韃子可能攻破京城,則深信不疑。
關于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自吹自擂,京城的百姓,似乎也全盤接了。
可現在……人們看著這奇怪的場面。
看著這群似綿羊一般的建奴人,頓時大詫異。
于是乎,便開始有人激起來。
沿途,先是偶有一些人高喊威武。
再到后來,街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以至于許多人不肯散去,追著這軍校生員們的隊伍在后面跟著。
氣氛開始變得越來越濃厚起來。
這些被圍觀建奴人,此時都像是驚慌失措的小鹿。
其實他們剛剛被俘的時候,還是憤怒的,他們個個目兇,口里大聲不停地咒罵,等了一頓后,他們似乎漸漸冷靜下來了,終于,死亡的恐懼朝他們襲來。
直到進城,他們看著無數的漢人,便恐懼得更加厲害了。
他們一個個畏畏的,不敢抬頭半分。
街邊有人憤怒地破口大罵:“韃子,韃子……”
破口大罵的人,大抵是家里有親人去了遼東衛戍,死在了遼東的。
咬牙切齒的人更是恨不得沖上前來,抓住韃子痛打。
好在……五城兵馬司以及察覺到了不對,已調撥了人馬來。
張順此時騎在馬上,他熱淚盈眶,這些日子了這麼多苦,現在他騎馬跟著張靜一,看著無數人欽佩的目,雖然這些欽佩和自己無關,可他也不免覺得得意。
看來……還得多借一點錢。
這清平伯大智大勇,將來定是要封侯拜相的,攀附上了他,這輩子不愁沒有出頭之日。
人群開始鼎沸起來。
一些年老的人,微微地出現在長街上,一時悲慟不已,他們可是有兄弟死在遼東的,熱淚盈眶之中,有人大呼:“萬歲……”
于是許多激的人也跟著喊了起來:“萬歲……”
這一下子,人們的緒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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