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打采回到家裏，範嫻見傅染手裏拎著的東西，“出去逛街了？”

“噢，佑過幾天生日。”

“怎麽一副沒神的樣子？”範嫻接過傅染手裏的袋子，“禮選得好啊。”

“逛的累了，”傅染看到餐廳的架勢，“媽，你在做點心？”

“蛋撻，才做出來的要趁熱吃。”

傅染從範嫻手裏拿回袋子，“不用了，媽，我想上去休息會。”

包的手機沒有響過，傅染把袋子塞進櫥，盡管心裏知道，傅染還是拿出手機，打開屏幕，別說是電話，連個短信都沒有。傅染翻出條祝福短信給宋織發出去，手機顯示並未停機。

失落的把手機丟到床上，自己也陷進去。

不出半分鍾，有短信提示音傳來，傅染急忙拿過手機打開，原來是宋織：留著一錢給我兒子買糖吃，浪費。

傅染彎了彎角，又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一下午渾渾噩噩，卷著被子睡了覺，範嫻在門外喊起床，腦袋有些暈，傅染隨手抓過手機，還是沒有消息。

確定了關係，反而有種患得患失，倘若這是在以前，倒也不覺得哪裏不正常。

等了整晚，還是沒有明佑的電話。

下樓吃早飯，範嫻說起明佑的生日，“是尋常過還是大肆鋪張？佑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讓你再見見李韻苓？”

“媽，”傅染喝口粥，“佑之前說不要大辦，見家裏人的事再說吧。”

傅頌庭朝南看著報紙，他摘掉眼鏡，“小染，你們和別人不同，畢竟之前有過婚約，既然打算再開始，李韻苓那關遲早是要過的。”

說到底，還是擔心李韻苓的態度。

傅染語焉不詳地應和，吃過早飯上了樓。

秦暮暮打來電話說要聚聚，傅染開車出去，不過十幾米外，同黑的跑車迎麵對上，明佑按響喇叭示意靠邊停車，傅染本來速度也不快，輕踩油門。

打開窗，看著後視鏡倒映的人影逐漸放大，明佑拉開另一側車門坐進來，車明顯晃了下。

傅染雙手直落在方向盤上，“有事？”

別過臉的瞬間，明佑猛然撲過去，猝不及防覺對麵像是一隻大灰狼得難以彈，腦袋撞在後頭車窗上，疼地小微張，也正好遂了他趁人之危的願。

狹小仄的空間唯有兩人曖昧不清的息聲，傅染瞅著時機貝齒用力，明佑捂住退開。

力道控製得有失水準，明佑手掌攤開，見到殷紅。

傅染盯著他被咬破的角，拉下後視鏡整理頭發。

明佑啪地將鏡子合上，修長手臂出去直接摟住傅染把他擁進懷裏，“你好樣的啊，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死命跟我磕是吧？跟我比誰脾氣差？”

傅染沒好氣回道，“我沒你脾氣差。”

結實有力的膛把得一陣生疼，傅染出拳頭輕捶，明佑口氣已然轉，“就你這脾氣嫁給別人也沒人要，隻有我不介意，不生氣了吧，我事後想想又沒什麽事，犯不著。”

“我沒生氣。”傅染如實說。

“那你怎麽幾天不給我電話？”

輕推開明佑，“暮暮約我吃飯，你要一起去嗎？”

明佑扣好安全帶，“走吧。”

傅染進停車場看到秦暮暮的車早已霸占著車位，跟明佑去前臺，報了個名字，服務員直指二樓包廂。

宋織跟何平是最先到的，因為秦暮暮知道懷孕出行不便特意選了就近的地方，傅染推門進去，宋織嚷嚷著要罰他們酒。

“小染你不夠意思，讓你帶著家屬你說三沒空，這會倒帶著了。”秦暮暮笑著打趣。

傅染向明佑，“是他自個，一會沒空一會有空。”

宋織跟秦暮暮聞言，越發拉著明佑，非讓他自罰三杯。

什麽被自家人推火坑，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暮暮的男友名顧磊，據說家境也不錯，傅染坐到宋織旁邊，手掌挨過去著的小腹，“顯形了啊，快快出生吧。”

“哪有這麽快，”宋織角下，“我天天期待著，想看看寶寶長什麽樣。”

“得了啊，刺激我們不厚道知道不？”秦暮暮吩咐服務員上菜。

“你也生去啊，孩子他爸又不是沒有人選，”宋織扭頭衝傅染道，“你也是。”

目不經意瞥過明佑角，“小染，你夠激烈的啊，從來不知道你這悶的子也能幹這種天雷地火的事。”

“咳咳——”傅染喝著椰差點噴出去。

明佑拇指按住角，約很疼。

“我很悶嗎？”傅染不服氣。

“切，誰不知道我們三當中你最悶，別看我話多那真懂不，你就一小悶葫蘆，坐旁邊半晌不吭聲，完了一說話總能噎死別人。”

“這是說你自己吧？”

宋織捂住肚子，朝明佑道，“管管你家人，我還是孕婦呢，不帶這樣刺激人的啊。”

明佑手臂攬過傅染肩膀，“真不是被用咬的。”

傅染脖子，這話聽著就知道會被宋織抓住把柄。

果然……

“呦，那戰況肯定很激烈，是怎麽弄出來的啊？”

何平頭疼地搖搖頭，趁菜都是熱的，趕給宋織布菜，明佑搖了搖傅染的肩膀，“怎麽弄的？”

自顧喝飲料，“我哪知道。”

顧磊起來給明佑斟酒，麵對宋織的好奇心，明佑笑著湊到傅染耳邊，“被用牙齒咬的。”

幸好，這回提前將椰咽了中。

宋織被繞了半圈後才反應過來，秦暮暮和傅染捂著都在笑，何平也忍俊不，“瞧你問的什麽話，人除了還有哪裏能咬人？”

靠，被這妖孽男給忽悠了。

宋織恨之，咬著筷子直瞪傅染。

因為三人是多年的死黨，彼此之間無話不說，氣氛定然是相當好的。

何平很參與進他們的話題，更多時候都是在給宋織夾菜。

相較他，顧磊則要熱絡很多，畢竟迎安市誰人不知明三。

飯後，傅染先把宋織送回家，明佑喝了點酒，傅染直接開車去中景濠庭。

秦暮暮走出飯店，顧磊在後喊，“暮暮，走這麽急做什麽？”

秦暮暮滿臉不悅，一把甩開他的手，“這不是你應酬的地方，我和小染這麽些年朋友，你要找三幫忙可以憑自己的實力說話！”

“暮暮，你別生氣。”

“顧磊，我不希你在別人麵前唯唯諾諾知道嗎？”

顧磊摟著回到車前，哄了好一會這才讓秦暮暮消氣。

又過了幾日，轉眼間已是正月十四。

mr高層開始上班，明佑偶爾過去趟算是比較清閑。

傅染想著明天要怎樣給明佑過生日，冷不丁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是明錚。

想也不想接起，“喂，哥哥。”

“是，是小染吧？”對麵傳來一陣音。

傅染心裏咯噔下，“您是……是伯母嗎？”

“是，小染，我想麻煩你件事好嗎？我雖然知道會讓你很為難，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明錚這孩子不讓我出院，問他話他也總拖著，他說等我好了你就會告訴我雲峰葬在哪。”電話那頭傳來啜泣聲，“小染，我想去見雲峰一麵，我現在馬上出院，你告訴我他葬在哪，我去找他。”

“伯母，”傅染焦急起，一手拿起挎包，“您別著急，我現在馬上來醫院，您等我。”

“小染，明錚出去了會，我不想他知道。”

“好好。”傅染邊應承邊掛上手機。

打開房門走出去，腳步卻已是越來越沉。

傅染開車來到二院，在前臺查詢到趙瀾的病房號，提著在門口買的水果籃和鮮花走向電梯。

明錚對趙瀾很孝順，自然選的也是特護病房，傅染來到門口，病房門敞開著，午後的慵懶散漫，趙瀾換好服站在窗口，兩鬢花白被襯出迷眼的金黃，似在盯著某發呆，完全同現實生活離了。

相比上次見到的時候，更加瘦了。

也還是上次所穿的那件羽絨服，肩膀鬆鬆垮垮，雖然看不出腰但傅染知道，已經瘦的不正常了。

傅染不忍打擾此刻安寧，放輕腳步進去，花束的包裝紙過門板發出的靜還是令趙瀾轉過。

“小染。”

跟趙瀾沒有單獨相過，所說的話也不多，傅染把帶來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伯母。”

因著某人的關係，傅染對倍親切，也沒有毫的尷尬和不自然，“伯母，您不好應該在醫院養病。”

“小染，我這兩天好多了，醫生也說能出院，”趙瀾生怕改變主意，“倘若見不上雲峰一麵，我也沒心思在這住下去了。”

“伯母，但您這樣的狀況？”

“我真的沒事，”趙瀾笑容虛弱，抬走到傅染麵前，“明錚說出去有事辦，我是拿了他的手機，一會他準又折回來。”

傅染瞅著趙瀾的臉，深知到了這步是阻止不了的，“那好吧，我把地址告訴您，但我隻知道大約在哪，的佑沒有說過，我這就打電話讓哥哥回來，讓他帶您去。”

“不行小染，”趙瀾忙按住傅染的作，“不能讓明錚知道，我這樣……他肯定不會同意讓我出院，況且他對雲峰始終有怨怪，更加不可能帶我過去，小染，要不你把地址直接告訴我，我自己找過去。”

傅染腕部生疼，趙瀾五指用力嵌，“伯母，您一個人不可以……”

“我可以的，”趙瀾骨瘦如柴的雙手握住傅染不放，想了想，下心道，“這樣吧，我開車帶您過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真的嗎，謝謝你小染。”

臨走出醫院，傅染攙扶著趙瀾，“伯母，我們把哥哥的手機放在服務臺吧，他待會萬一找回來，要是耽誤了生意上的事可就不好了。”

趙瀾不疑有他，“也對。”

傅染拿過手機走向服務臺，“這是501病房家屬落下的，待會他應該會過來取。”

護士目猶疑，“你們不是他家屬或朋友嗎？”

傅染搖頭道，“不是。”

帶著趙瀾走出醫院，傅染過去取車，坐在駕駛座給明錚發條短信，把手機放回挎包後，這才發引擎。

一路上傅染車速都不快，趙瀾安靜地坐在旁，仿佛隻有屏息後才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