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深思的模樣，李錦輕笑一聲，轉準備上馬車：“我看先生聽得津津有味，還以為被這八卦沖昏了頭腦。”

金舒咂了咂：“開頭以為是八卦，后面就覺得，這八卦好可怕。”

李錦開車簾的手停在了空中，側不解地問：“可怕？”

歪了歪，往車夫的坐的方向走過去：“殿下不會真的以為，我能把那些事當意外？”腳步沒停，擺了擺手，“天下哪有這麼多意外。”

在大魏的京城，六扇門的地盤上，暗影們的主場里，沒有所謂的意外，一切皆是必然。

李錦勾笑起，眼眸彎了一月。

果然，金舒是與眾不同的那個人，值得他另眼相待，也值得他押上一切，賭一次贏。

當他剛剛坐進馬車里，林府的管家一路小跑，匆匆呼喚：“殿下！殿下！”

李錦開窗簾，詫異地看著他。

“林大人吩咐了，殿下查案，整晚水米未進，廚房便做了些饅頭，略表心意。”

饅頭？

李錦的目下落，看著他手上八角扁平的黑食盒，目一轉，笑著說：“林大人有心了。”

之后，管家便笑著順勢將那盒子遞給了金舒。

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鞠躬致意，往后退了兩步，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才轉回去，關上了林府的大門。

許是因為白日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京城夜晚的空氣帶著一清新的味道。

車轱轆碾過薄薄的小水潭，劃出一道小小的波瀾。

宵之時，坊門之間只有穿著黑鎧甲的士兵，所見之皆是一片寂靜。

整個長安城，都隨著時間的流逝，進了沉沉的夢鄉。

車前行，馬蹄有節奏地聲聲作響，金舒一邊搖晃著，一邊看著手里的食盒發呆。

這個林家，都著一違和，可又說不清哪里違和，理不明哪里是癥結的所在。

轉過一個路口后，李錦抬手，以扇開了窗，不疾不徐地說：“打開，把里面的都掰開。”

金舒一怔：“都掰開？”

的詫異只存了一息的功夫，便被一副豁然開朗的神所取代。

沒錯，是得掰開。以工部侍郎林詠德林大人的份地位，用饅頭略表心意，是太奇怪了。

借著月，一個一個的將八只饅頭全都掰開。

當中一只，夾著一張細小的紙條，在半個饅頭里出長長的一節。

金舒趕忙轉頭：“有東西。”過后的小窗戶，將那小小一卷遞了進去。

不出李錦所料，不是沒有線索，而是這線索，在林家一眾人的眼皮子地下，沒有辦法被說出來。

他將那小小一卷，緩緩打開，上面一行小字呈現在面前，清晰可辨：

林茹雪的鐲子，是從一個梵音的侍手里，搶過來的。

梵音？

李錦怔了許久。

他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十多年前，先太子李牧的府里，便有一個做梵音的侍。

彈一手好琴，又很會說話辦事，深得李牧的賞識。

可當年李牧因為謀反的罪名，整個太子府都被查抄，侍家仆無一幸免，全都搭配邊疆做苦力去了，這些年里，死的死，傷的傷，也不剩下什麼人了。

他看著這個名字，陷深思。

一整晚，李錦徹夜未眠。

次日一早，金舒前腳還沒有邁進六扇門的大門，就被云飛喚住了。

“金先生。”他趕忙小跑幾步，上前扯著金舒，往一旁走了兩步：“先生今日可有閑暇？想空帶先生見一見其他同僚。”

邊說，他便抬手指了指金舒腰間的那塊特殊的玉佩：“不多，就幾個人。”

話音剛落，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自云飛后走上來，挑著眉看了金舒一眼，而后嘿嘿一笑：“今日定然是沒時間了，一會兒就要跟門主去抓人去了。”

金舒一滯：“抓人？”

見不解，云飛一手背在后，頷首介紹道：“這位是沈文沈大人，門主常說的線報，便是出自他的手中。”

這倒是讓金舒極為震驚，眼前這一緇的沈文，臉上稚氣未消，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從剛才起就咧著笑呵呵的，一點看不出來是個搞報的高手。

“昨夜門主突然要個特殊的信息，我和蘇尚軒被折騰了一晚上，要得急，我一時半會也找不出辦法，就翻墻院，把給你們做饅頭的人扛來了。”

“蘇大人審了一晚上，什麼陳年舊事都給抖出來了。”沈文笑呵呵的說著，“就憑借昨天晚上那個口供的況，今天屬實夠你和門主忙活的了。”

言語間，蘇尚軒也剛好走到門口，沈文和云飛轉過，拱手行禮：“早。”

金舒雖然不認得，但也學著他們兩個人的模樣，喚了聲早。

“這位是蘇尚軒蘇大人，是門心理攻堅的專家。”云飛說。

心理攻堅？

金舒一怔，那不就是審訊專家麼？

不得不說，金舒確實小瞧了六扇門。以至于現在，心里的震撼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曾經，有云飛這一個痕跡專家，已經讓十分驚訝了，先前還聽李錦提到過一個犯罪側寫師，再加上現在的審訊專家，報專家。

還有什麼，是這藏龍臥虎的六扇門，做不到的事？

一直以為，制于科學的發展，制于機械技，大魏的刑偵就算發展得再好，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畢竟是連電力都沒有的封建社會，從沒報以太高的期待。

但現在，金舒確實到了自己的狹隘。

是眼前這些人，組合在一起，就已經有了現代警局的雛形了。

未來，就算是天上掉下來個涉專家、緝私專家，都一點不會驚訝了。

“蘇大人，這位是金舒，金先生。”云飛彬彬有禮，頷首致意。

蘇尚軒聽到金先生三個字時，眉一抬，睨著的面頰：“先生不用客套，往后都是同僚。”之后又言，“我聽云飛提過金先生，先生喚我尚軒即可。”

金舒愣了：“不可不可，你喚我先生，我怎能喚你單名呢？”

“先生不用知曉，照做便是。”

與始終咧笑著的沈文不同，蘇尚軒始終面無表，看起來格外冰冷。

他比沈文高出一頭還多，一緇，一把佩刀，站在那里讓人十分有迫。

聽著他的話，金舒一臉懵，可見他不像是說笑，才拱手喚了一聲：“尚軒。”

但話音剛落，就聽六扇門一道悉的聲音傳來。

“金舒。”李錦手里拿著兩個信封，詫異地看著，“你在這里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