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旭頓足,心尖一。
一如從小到大那般。
他這位兄長,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給他一定的威。
即便對方變小,這一點也不曾改變。
九宸不過說了兩個字,他便無法違抗。
心里的不甘和怨恨涌起,回時,已是一副和悅。
“兄長還有他事要囑咐?”
九宸小小的背直,他跪坐在矮幾前,跟前一杯逐漸涼的茶,倒映著他玉雪韶秀的小臉。
長睫微抬,底下是一雙黑白分明,格外清澈的眼眸,仿佛深諳一切,又韜晦跡。
“不用那麼麻煩,我來,就是為了換套服,”九宸一面說話一面起,“來的路上,我已通知人來接我。”
宗旭:“……”
宗旭原來的打算是先安九宸。
通知長老院?他自然回去通知。
但。
得在殺了九宸之后。
是的,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養的那些殺手不頂用,可不就得他親自手了麼?
雖不知他這位兄長何故找上門,但只要自投羅網就別怪他這個弟弟心狠。
然而,在九宸道出他已經通知人過來接他。
證明他在自己府上的事已經傳了出去。
只要九宸有任何閃失,即使為至親的弟弟也難逃一死。
想到這里,宗旭不由心中一。
難道說……他已經知道是我策劃了一切,想要殺他?
面上,宗旭始終不痕跡:“既然兄長已有安排,宗旭就不多事了。不過竟有歹人敢在神宮對兄長下手,此事頗為嚴重。請讓宗旭也盡一份綿力,徹查此事。”
宗旭義憤填膺的說完,九宸深看他一眼,只道:
“這舊,沒想到你還留著,很合。”
說完便離了。
他說的服,是他上的這套,曾是他小時候穿過的。
此原是他們兄弟二人的老宅,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自從九宸被定為圣子人選,他便從這里搬了出去。
方才九宸說的話,聽得宗旭心里頭直打鼓。
見人都快走到門口,他才沖其拱手作揖道:“恭送兄長。”
九宸頭也不回,甚至沒再多說過一句話。
這令他心里更加不舒服,手指漸漸用力,指尖泛白。
待九宸完全離開,宗旭才到空氣沒那麼抑了。
一屁坐到地上,反應過來的時候,額頭上已全是汗。
看到自己那麼出息的樣子,他是又氣又好笑。
這時。
門外一道倩影步。
是芳檀。
“大人為何坐在地上,快,快起來!”
端著點小跑過去攙扶宗旭。
殊不知剛好撞到槍口上。
只見宗旭突然一個大力推開。
“啊!”
芳檀摔到地上。
手里那盤點自然也散落一地。
著一塊被摔壞的點,芳檀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下一下被人大力的過去。
“芳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干的事!”宗旭輕蹙眉頭的說道。
“大人在說什麼?檀兒聽不懂。”芳檀著,矢口否認。
“哼,聽不懂?”宗旭松開的下,用指背拂過兩邊臉頰,緩緩道:
“若非看在你曾救過我,你早就死了你知道麼!我勸你,今后安分點!若有下次,休怪我無!”
啪!
說著一掌重重地扇過去。
芳檀被扇得口角流,捂著臉扭頭一臉不置信:
“大人……您打檀兒?”
宗旭不為所,他著手掌,冷笑道:
“一條命就換來這麼一掌,你該知足了。”
意思在明顯不過。
他已經知道蘇長招是芳檀害死的。
不過是打了一掌,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
見狀,芳檀再也說不出話來,也不敢說。
“趕滾!這幾天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宗旭越看越生氣,他怕自己忍不住把殺了,只得將人罵走。
還好這次芳檀有眼力見了,二話不說,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眼睛清靜了,宗旭天吁一大口氣。
被芳檀這麼一攪和,他也從九宸的影中離。
氣歸氣,但他也想通。
九宸沒死,那名好不容易好,調教好的人偶也沒了,這些都是事實,事已至此,改變不了,只能從長計議。
目下就有兩件事,等著他去做。
第一是將那些不中用的殺手解決掉。
無論他們有沒有被九宸看到臉,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都理掉比較好。
第二件事——
便是找一個能夠與蘇長招媲的漂亮人偶,再次訓練。
可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不住的惋惜。
只因蘇長招應是他見過最完的人偶了吧?
他有信心,如此完的人偶一定能替他完心愿。
只可惜……這些都被芳檀那個妒婦毀了。
·
·
另一邊。
已被所有人認定‘死人’的某蘇,莫名其妙在大街上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
蘇長招鼻頭,抱臂了。
“怎麼搞的?難不這幾天睡覺挨凍冒了?”
吸了幾下鼻子后,也沒覺哪里不舒服,便不了了之。
這會兒正在給自己找落腳的地方。
上一個世界,買了人家的居所。
這個世界,不打算這麼做了。
那位靈子大人的府邸周圍本就沒有小老百姓。
達顯貴本瞧不上這點黃金,跟別說讓人搬家了。
為了能在紅月出現時,及時趕到傳送點。
只能在最近的一家客棧包間長住。
然而在剛走進一家客棧時。
一輛牛車剛好經過。
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九宸。
他正端坐在牛車里,即使變孩,但清冷高貴的氣質依舊,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定然出顯貴。
然而這樣的他,不經意一瞥,當看到蘇長招的背影時,便立馬認出了。
是?
還沒走?
目不由地盯著蘇長招走進一家客棧。
一般來說住客棧,意味著沒有落腳的地方。
那應該不是云都城的人。
拿了錢也不走,難不留在云都還有別的目的?
剛想完,他便覺得自己多事。
他堂堂一個靈子,干嘛要去在意一個連名字都不出來的人?
緩緩搖頭,不再胡思想,收回視線,平視前方。
牛車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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