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然，下一瞬，蘇晚就話鋒一轉，看著昏迷不醒的徐老四道：“我四叔，平白無故了欺負，如今半死不活，總要有人負責。”

馮山鳴聞言忙道：“姑娘放心，此事是我們的錯，我們一定負責。”

蘇晚沒吭聲，只盯著他看。

明明剛見時，這男人還惻惻的，現在就笑得跟個活佛似的。想來，是個病態又腹黑的黃雀。

這麼想著，蘇晚突然靠近了馮山鳴，嚇得馮山鳴猛地后退，生怕蘇晚冷不丁地對他下毒。

“你怕什麼？”蘇晚似笑非笑地看他。

馮山鳴干笑，“姑娘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蘇晚學著他惻惻的笑了聲，站直了子問：“馮山鳴是吧？我幫了你這麼大忙，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我。”

馮山鳴聞言猛地看向蘇晚：“姑娘這話從何說起。”

蘇晚沒答話，只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刀疤男，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龍虎幫二當家。

馮山鳴眸底沉了沉。

蘇晚挑眉：“咱們聊聊？”

馮山鳴看向蘇晚，沒有反對。

“娘子……”

“……”

眼看著蘇晚要往后院走，徐青云和劉氏齊齊喊出聲。

“沒事兒。”蘇晚笑著擺擺手，“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便帶著馮山鳴往后院走。

徐家老宅的后院是一塊兒菜地，此時沒什麼人。

蘇晚拐后院后，便打起了十二分神，察覺到左側的空氣波，角勾出一抹笑，下一瞬就了起來。

多年在軍隊的訓練，以及執行任務時的經驗，讓養出了慣，想都沒想便一手攥馮山鳴的領，另一手攥拳狠狠朝他肚子上打了一圈，接著用巧勁兒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

“砰”的一聲，馮山鳴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著正拍手的蘇晚，眸中一閃而過的恐慌。

“馮山鳴是吧？一個大男人，襲我一個小姑娘，害不害臊？”

蘇晚這麼說著，在馮山鳴跟前蹲下來，不等馮山鳴反應過來，就朝他出手。

馮山鳴還沒從恐慌中回神，就覺得脖子尖銳地疼了一下，像是被螞蟻蟄了一下似的。

“你干了什麼？”

他雙目瞪圓，眸兇煞，像是要生吞活剝了蘇晚一樣。

“我能干什麼啊？”蘇晚擺了擺手，“原本，我是想跟閣下好好說一說的，畢竟，我也算是幫了閣下，說不定，還能跟閣下做個朋友，卻不想，閣下并不打算跟我做朋友。”

馮山鳴聞言皺起眉頭：“姑娘，你應該知道，我剛剛只是試探，并非是要取你命。”

“嗯，我知道。”蘇晚點頭，咧一笑，出森森白牙。

“所以，這是你還活著的原因。”

蘇晚蹲在他跟前，手拍了拍他的臉。

“馮山鳴，識相點兒，我并不想殺你，也不打算與你為敵，只是想跟你互惠互利一下而已，你要是這樣，那我……可能要送你上山了。”

馮山鳴雖不知道上山是什麼意思，但看著蘇晚森白的牙，便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

“你想我怎麼做？”

馮山鳴原本想坐起來跟蘇晚談，可不知蘇晚對他做了什麼，他此時子仿佛有千斤重，整個人一下也彈不得。

蘇晚蹲在他腦袋前，不答反問：“你想當龍虎幫的大當家？”

馮山鳴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想反駁，可見蘇晚眼睛明亮，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索點了點頭。

“嗯，還算誠實。”蘇晚中肯的評價，仔細觀察著馮山鳴的面部表。

“馮山鳴，你為什麼想當龍虎幫的大當家，我不管，但，我可以幫你為大當家。”

馮山鳴蹙眉，審視地看著蘇晚：“你打算怎麼幫我？”

“你是傻子嗎？”蘇晚哭笑不得。

馮山鳴有些不高興，皺眉道：“他們還不能死。”

蘇晚注意到了他的用詞，“還”？

嗯，有意思。

“看來真是個傻子。”蘇晚笑了一聲，“如今，你們大當家的傷，傷養好的時候，能不能頭腦能不能清醒，還得另說，至于二當家麼？只會比他況更糟糕。”

蘇晚說完，沖著馮山鳴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幾乎是一瞬間，馮山鳴便明白了蘇晚的意思：“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一件小事。”蘇晚臉上笑容濃郁，“對于未來的龍虎幫大當家來說，穩賺不賠的小事。”

-

“青云啊，怎麼還不出來，不會出事了吧？”

院子里，劉氏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龍虎幫眾人，又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龍虎幫二當家和大當家，仍心有余悸。

“是啊！”徐青云一臉恍然，抓了抓腦袋，“可娘子不讓我跟過去。”

“哎，你這孩子……”

劉氏嘆氣，剛要說讓徐青云去看看，就看見蘇晚和馮山鳴一前一后從后院走了出來。

蘇晚還好，笑的春風滿面，志得意滿。

而跟在蘇晚后的馮山鳴卻是臉不大好。

劉氏攥著帕子的手了，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蘇晚，陌生而遙遠，再也不是從前認識的那個會追著要吃的傻姑娘了。

這本該是一件好事，可心下卻尖銳地疼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快速消失，任憑怎麼努力，都無法抓住。

-

“蘇晚……”

“我沒事兒，四嬸，別擔心。”聽見劉氏的喊聲，蘇晚沖著笑了笑，而后朝著龍虎幫眾人走去。

走的太快，以至于沒看到劉氏的目，更沒發現，今天一直喊“”的劉氏，忽然喊了“蘇晚”。

“青云啊……”

眼看著蘇晚走到刀疤男面前，從懷里拿出一個黑的小瓷瓶倒出兩粒東西塞到了刀疤男里，又拿繡花針在刀疤男上扎了幾下，而馮山鳴則是跟在一旁，一言不發地看著。

劉氏眼眶通紅，攥著帕子的手，微微抖。

“怎麼了？小嬸嬸？”見劉氏抓住自己的胳膊，徐青云不解地問。

“沒……”劉氏眼淚落下來，忙拿著帕子了，“青云吶，先把你小叔叔，送屋子里去吧。地上涼，我怕凍著他。”

“哎，好。”徐青云傻里傻氣，不會想話里的，只乖乖將徐老四抱起來送到屋子里去了。

劉氏站起來，看了一眼蘇晚，眼眶又紅了幾分，了眼淚，轉而站起來，跟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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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蘇晚站在老徐家院門口，眼看著馮山鳴帶著人把昏迷的那些人裝貨一般，全都裝上馬車，哭笑不得地扯了扯角。

“姑娘，告辭。”

馮山鳴臉上沒什麼表，拱手說完這一句，神復雜的看向蘇晚。

“嗯。”蘇晚神散漫。

馮山鳴沒再多說，轉帶著人離開。

可他剛騎馬走出幾步，就聽見蘇晚的聲音：“慢走不送！”

馮山鳴一怔，不由笑了，他轉過來，沖著蘇晚道：“有緣再見。”

“嗯。”蘇晚點了點頭。

馮山鳴收回視線繼續往外走，直到拐出巷子，蘇晚方才收回視線，轉往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