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吉日吉時,李金出嫁。李月姐一家因為守孝在,要避諱,不能參加婚禮,自然是該幹嘛幹嘛,而當務之急就是把李家豆腐坊正式開起來,有店有鋪那也算是有份基業了。
因著前兩,王家兄弟已經出了工幫著把柴房改建好,李月姐便帶著月娥月一陣忙活,就把豆腐坊的鋪子整理清爽,隨後又提了頭鹵好的五香幹,用油紙包包,周圍的鄰裏都走了一遍,一是介紹自己新做出的五香幹,二呢,鋪子新開,當要講究人氣的,再再簡陋那也得講究。
因此,走這一遭也是請各位鄰裏捧個人場。
之後,選了個黃道吉日,掛了一串百子千孫的鞭炮,劈裏啪啦的一響,李氏豆腐坊算是正式開業了,鄰裏們紛紛捧場,禮不拘一把蔥或是用手帕包的幾顆果子,盡個心意,李月姐這邊一大早已經做好了整桶的豆腐腦,鄰裏來轉一圈,道聲喜,吃一碗豆腐腦兒,然後走路,就這樣斷斷續續的,一個上午,這李家豆腐坊也算是熱鬧了一回。
“月姐兒,你家墨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了啊?”鄭屠娘子今了個閑,跑到李月姐這新開的豆腐店閑聊。
“嗯,他這段時間跟著之前住在我這裏的兩個舉子進京了,給他們當跑,賺點生活費,主要也是讓他多跑跑,見識見識。”李月姐邊挑著豆子邊回話,這賣回來的黃豆,一些壞的,癟的豆子得挑掉,挑好了再泡。
心裏卻細數著日子,三場考試早已經結束,放榜估計就這兩,墨易也快要回家了。
“是正理兒,以後你這一家子,還得他挑起擔子。”鄭屠娘子點點頭,隨後一邊吃著五香幹,一邊又四張了一下,才聲的衝著李月姐道:“對了,月姐兒,你家金都出嫁了,你對你自己是有個什麽打算呀?”
“我能有什麽打算?我現在在守製呢,三年後再。”李月姐理所當然的道。心裏卻很有一鬱悶啊,金親看似跟沒關係,卻給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雖然兩人不是同一房的,但確確實實有著姐妹的序齒,這做妹妹的都出嫁了,可這做阿姐的還待字閨中,自然就了鎮上人裏的閑話了,雖然李月姐況有些特殊,但在鎮裏一般人的眼裏,好歹也得把親事給定下了,因此也招惹了一些熱心人。
李月姐家沒有長輩,而李婆子早在年前李月姐拒婚的事實就放出話來,不管李月姐的親事的,李月姐也不要管,因此,這幾,鎮裏的婆娘,娘姆們沒事就往李月姐這新開的豆腐店竄門子。
隻因為李月姐最近招人眼啊,先是靠租房賺了一筆,隨後又整出白玉豆腐來,鎮上的的眼珠子都亮了,都在那裏盤算著九九,這要討了李月姐進門,那就等於免費得了一門手藝,這是再花算不過的事。
一時間,李月姐行看漲,一個兩個都來套的話,無外乎就是想給門親事。隻是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奔著這手白玉豆腐的手藝來的,李月姐哪裏會聽不出來,再了,最近這兩年,是家裏最關鍵的兩年,真的沒有心思考慮自個兒的事,便一口咬死守製,等守製滿了再,這些人才一個兩個的悻悻而歸。
沒想到這會兒,鄭屠娘子也來唱這出了。
“你這的是什麽混話,三年後你都要二十了,還能嫁個好人家嗎?到時候不定隻能去給人家做填房了,你可別犯渾,咱們這地兒,哪家閨不是十三四定訂親,十五六出嫁的,你現在已經有些遲了,我給你琢磨著,反正你是兒家,守製的事主要是你兩個弟弟,他們年歲,不耽誤事,你呢,今年守到年尾,兒家,守個一年多那已經是很盡孝道了,然後呢,在這一年中把親事訂下,明年就可以親,十歲雖晚了一點,但還不算太晚,你要是招個勤勞本份的,還能幫你一起帶著弟妹,這不比你一個人擔著強啊。”到這裏,鄭屠娘子又看了看李月姐,接著道。
“我有個遠房的外甥,是十裏埠的,今年二十三歲,人樣不錯,家裏兄弟多,也不需要他在邊盡孝,正好能到這邊來幫襯你,我瞅著你們兩個般配的,怎麽樣?考慮一下,別不好意思,你也是個爽利的子,你這事自己做主。”鄭屠娘子道。
李月姐聽了鄭屠娘子這番話,明白最後的才是重點,本來若是有人能到家裏來幫照顧弟妹,那算是不錯的,可顯然,有兩個弟弟,不可能招贅,可這個時候如果自己嫁了,就算是還留在柳窪,能照顧弟妹,但自己所經營的一切卻都得於男方共了,弟妹再跟著自己,那豈不了寄人籬下,這是李月姐決不充許的。
更何況,鄭屠娘子介紹的這個外甥,顯然就是鄭屠娘子的娘家人,鄭屠娘子的娘家姓柳,也許這外甥如裏的不錯,但十裏埠柳家,實在不是良善人家。李月姐打心裏不考慮。
“我已經決定了,這種事,三年後再談。”李月姐堅定的回道。目前的形實在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死腦筋,跟你阿一樣。”鄭屠娘子本來滿懷期待,沒想還是一場後,一陣氣惱。
李月姐不再接話,隻是淡笑,鄭屠娘子也沒辦法,這種事也不能同意。不由的一臉悻悻。
就在這時,王監生披紅掛彩的打馬而來,遠遠的就衝著李月姐喊:“東家姐兒,楊東城和於子期呢,讓他們出來,我讓要於子期跳幹河呢,他別想跑。”
“他們還沒有回來,怎麽回事啊?”李月姐回道。打眼看著王監生的樣子,知道他怕是考中了,要不然,怎麽可能披紅掛彩呢,再想起那,於子期的,王監生要是考中的話,就跑幹河,唉,真是書生意義,這話的太滿了,須知這年月,有錢能使鬼推磨呀。
“還怎麽回事,我們爺已經高中了,姓楊和姓於的兩個卻是名落孫山,爺,別是那姓於的怕跳河,跑了。”一邊那王三兒的狗道。
“不會,這幫人把誓言什麽的看的比命還重要,定是在京裏跟那般同鄉搞竄連呢,走,我們回京,把他逮過來。”完,王監生又打馬帶著狗子一陣風的閃了。
一路披紅掛彩的,惹足的眼球。
“月娥,你來守著店,阿姐出去一下。”李月姐了一邊的月娥,然後解下腰布,跟一邊的鄭屠娘子告罪一聲,風風火火的往碼頭邊趕。
到了碼頭,就打聽著放榜的事,果然,放榜是在兩前。李月姐有些不安啊,這都放榜兩了,墨易子怎麽還沒回家,那楊東場不是個省油的燈,於子期又帶著真的固執,這回他們兩個名落孫山,反倒讓王監生這個不學無的中了進士,這兩人怕是咽不下這口氣,別整出什麽事來才好啊,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就算整出什麽事,隻求別連累到墨易子就好了。
“月姐兒,你在幹啥?”李老爹就坐在碼頭竹坊門口編著竹筐,見到李月姐跟沒頭蒼蠅似的在碼頭打聽著事,便招手過來。
李月姐把擔心的事跟李老爹了一下。
“嗯,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本朝的政冶還是開明的,聽朝堂上,還有兒拍著桌子指著皇帝的鼻子罵呢,一些閣的大佬也常因政見不合大打出手,那茶館裏,文人士子們常吐著口沫指點江山,朝中大臣沒有他們不敢罵的,前朝亦有舉子大鬧貢院,這些人是越鬧還名氣越大,也沒見出過啥事,你別自己嚇自己了。”李老漢道。
“哦。”李月姐點點頭,想著也是自己多心了,就算這些個不省事的舉子整出事來,那幹墨易一跑的啥事啊。
就在這時,由京城而來的道上,塵土飛揚,幾輛馬車急馳過來,停在碼頭邊上,三三兩兩的舉子背著包裹下了馬車,臉都不太好看,一到碼頭就打聽著南下的船。
“趕走,如今京城了是非之地。”一個藍衫舉子一臉焦急的著話。
“怎麽了?怎麽?京城發生什麽事了?”邊上,有好奇的客商問。
“兩個江淮舉子上書狀告今科賄舉,大鬧貢院了。”另一個白士子道。
“這有什麽稀奇的,哪回科舉沒有這樣的事。”一邊有人見怪不怪。
“你懂什麽,也活該這兩個江淮舉子運氣不好,今科主考是太子門人,這兩個江淮舉子上書卻上到了三皇子的門人手上,三皇子跟太子不對付那是滿朝皆知的,有了這個把柄,自然不放過,於是朝堂上,太子的人和三皇子的人便鬥了個不休,惹的皇帝震怒,下了旨,這兩江淮舉子心懷叵測,挑拔皇家兄弟鬥,直接讓衙門抓了關進了大牢。”那藍衫舉子道。
“這還不算,皇帝又下旨讓落地的舉子三日離京,這是怕舉子們竄連鬧事啊,不過,大家夥兒都是同科,不能就這麽走了,要不咱們就留在柳窪這裏,等著看看結果。”先前那白士子鼓道。
這白士子一,立刻引得許多落弟士子和文人的應和,就這麽離開都不甘心哪,本朝的士子們沒一個是安份的。
立時的,這些人也不打聽南下的船了,全打聽起客棧和住家,碼頭的牙子們也是知識趣,原來落下的房價又開始上漲了。
隻是李月姐沒心思管這些,上前衝著那白士子問:“先生,那兩個江淮舉子是不是楊東城和於子期?”
“不錯。”白士子回道。
“他們被抓了,那跟著他們的那個跑呢?”李月姐焦急的問。
“誰還有心思管個跑的呀。”那士子沒好氣的一甩袖子。
李月姐心中大急。
重歸當年,她不再是仇人手中的棋子。庶妹辱她,就撕破她的僞善面具。姨娘害她,就還施彼身。渣男負她,讓他這輩子雄風不振。識陰謀,辨詭計,整小人,治店鋪,沒有什麼事她做不來。可是,不小心招惹到的戰王,卻非她不娶。誰能告訴她,爲什麼婚前萬分冰冷的男人,婚後卻溫柔寵溺?能不能不要對她這麼好!春宵一夜,看著滿身青紫掐痕,她很沒骨氣道:“爺,奴家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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