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酒盅,李斯沉了許久,朝著趙,道:“你初咸,初涉朝堂,在大秦基淺薄。”
“這些都是你的弊端,但是你立下的軍功,得到了爵位,與軍中諸將好,這也是你的長。”
“所以,老夫的建議便是,這一段時間,你謹言慎行,多聽多看說!”
說到這里,李斯喝一口酒,意味深長,道:“你覺得現在的大秦,什麼最重要?”
聽到李斯這明顯帶著考驗與提點的話,趙微微一愣隨即試探著開口:“在大秦,王上最重要?”
此時,趙直言不諱,沒有藏拙。
他心里清楚,他與李斯的關系親近,也只是表面上的親近,李斯對于他的提攜也只是隨手而為。
他們之間的關系,只有不斷地經營,不斷地被對方需要,才能夠穩固。
在他尚未拜師李斯之前,他也許就只有這一次請教李斯的機會,趙不容許發生意外。
聞言,李斯滿意一笑:“只要你在咸,乃至整個大秦,不要違背王上的意志,不要違背秦法,剩下的都不是大問題。”
趙給李斯斟酒,李斯抿了一口,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在大秦,秦法昭昭,先有孝公國恥刻石,后有昭襄王言,王不枉法,法不阿貴。”
“但是,在大秦始終要記住,王權凌駕于秦法之上!”
聞言,趙重重的點頭,朝著李斯恭敬,道:“,謹教!”
與李斯一番談,確實讓他益匪淺,不愧是當世的人杰,只言片語之中,就可以剖析人心。
喝了一口酒,趙趁此機會:“廷尉,王上告訴我,讓我準備前往雍城,為我舉行認祖歸宗的大典,同時為我加冠。”
“如今宗正府也派遣了人,教導禮法,渭君嬴傒也派遣邀請過府一敘。”
“現如今,我當如何應對,還請廷尉教導!”
說完,趙朝著李斯行了一個弟子禮,大秦朝堂的這潭水很深,讓趙有些膽戰心驚。
既然遇見了李斯,開始了請教,而且他此刻與李斯相的氣氛還不錯,趙便趁勢提了出來。
抿了一口酒,李斯也微微有些上頭,只不過,他意志力堅定,此刻已經是清醒的。
聽到趙的請教,李斯沉了片刻,道:“如今的大秦宗室已經沒落,王上之所以讓你認祖歸宗,只怕也是為了宗室。”
“王上是為了鍛劍,為了大秦,也為了長公子!”
“渭君此人可以相,不過,此人氣量有些狹小,這輩子也就止步宗正了。”
“若是你認祖歸宗,未來的宗室,未必就不為你的助力,宗室畢竟是王族脈。”
這個時候,李斯不說話了。
他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剩下的便是趙自己來會的了,趙不是他的親子,有些話他不可能點。
若是趙悟不,他對于趙的重視,將會打折。
就算是秦王政讓他收徒趙,他也不會太過于用心。
回味著李斯的話,半響之后,趙點了點頭:“多謝廷尉解,知曉如何應對了。”
“哈哈哈.......”
這是一場賓主盡歡的宴會。
與李斯的一番徹夜長談,讓趙對于中原大地上的局勢以及咸的局勢,都有了一個更深的理解。
之前有些不懂,有些猶如迷霧一樣籠罩的地方,在李斯的只言片語的提點下,頓時豁然開朗。
回到府邸之中,趙喝下一大碗醒酒湯,心下滿意。
在他看來,從他進咸,喝的幾場酒,這一次與李斯飲酒,收獲最大。
........
趙走了。
李斯喝下一碗醒酒湯,整個人臉上的醉態消失不見,他在朝堂之上沉浮多年,酒量自然是不俗。
“由兒,你也與趙見過了,你覺得此人如何?”李斯看著書房中的李由詢問,道。
聞言,李由想了想,道:“當初,兒奉阿翁之命,前去接趙,此人在人世故上極為的稔。”
“不過,也許是來自于小地方,也許是年家貧,對于咸城中的很多地方都很是好奇。”
“兒將其帶了渭風酒肆,喝了一頓酒,然后在半道上,被王上走了。”
“以兒臣的覺來看,此人很不簡單,畢竟他從未進過學室,也沒有接過兵法。”
“但是據阿翁所言,只是在上吏固的那里學習了一段時間,被府教導了一陣子。”
“然后阿翁將其送到了武安,而趙一武安便猶如龍大海,迅速崛起。”
“由此可見,此人至在軍事上,有天賦之才,兒以為可以加以培養.......”
........
聽著李由的分析,李斯點了點頭,將各種信息在心中過了一遍,李斯朝著李由,道。
“由兒,你小看了趙此子,據為父的觀察,此人不是在軍中有天賦之才,在政治上嗅覺也很靈敏。”
“而且此人,稔人世故,知進退,如今又得到了王上的看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你與他相,以師兄弟相,不要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樣的人,不可能甘于人下。”
“也不會在人下的。”
說到這里,李斯怕李由不記在心里,語重心長的告誡,道:“方才趙說了,宗正府派遣教導禮儀,這一點尚且說得過去。”
“認祖歸宗,前往雍城,也算是說得過去,但是,為趙雍城舉行加冠.......”
“這可是只有秦王當初才有的殊榮,就連長公子也只是在咸加冠.......”
“況且,現在他的只是一個不更爵位,但,封賞下來,只怕會晉爵四五級。”
“等從雍城歸來,他便是大秦的公子,姓嬴。”
“從此,整個大秦都沒有人敢小覷他,就算是王上的幾位公子都不行。”
見到李由一臉懵,李斯不由得苦笑著解釋:“除了長公子之外,其余的公子,尚未接軍隊。”
“就算是長公子在李牧麾下擔任副將,也是來自于趙的舉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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