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弗回了棲風院,沒有再關注院門外的事。
連翹很快命人送了吃食上來。
規規矩矩的在一旁候著。
剛剛路過門口,見到宋雨薇罰哭爹喊娘的慘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后背冒出一陣冷汗,不由得打了一個寒。
這太子妃懲治人的手段,是越來越嚴厲了。
心道自己在太子妃跟前當差,可要機靈著些,若不然這般被罰可不住。
此時,宋弗不知道連翹心中百集。
端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吃得十分優雅,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沒有對產生半分影響。
作為太子妃,膳食標準很是富。
不過宋弗卻沒有多大的食,挑了一些看著不錯的嘗了一口,喝了一碗湯,便放下了筷子。
流蘇端了茶水過來,宋弗漱了口,在窗前的搖椅上坐下,準備閉目養神一會兒。
想到玉珠,讓流蘇把人進來。
沒過一會兒,玉珠便來了,跪在宋弗面前,神拘謹:
“奴婢……,見過娘娘。”
宋弗讓流蘇和連翹退下,對玉珠招了招手:“起來吧。”
“是。”
宋弗打量著。
剛剛們出門的時候,管事姑姑已經把安排進了棲風院,又讓洗凈了在廚房粘上的一臟污,換了干凈的裳,此時看起來,清爽利落,和剛剛判若兩人。
宋弗放緩語氣:“在棲風院可還習慣?”
玉珠:“習慣的,多謝娘娘。”
宋弗:“你不必拘束,棲風院規矩不多,待上幾日悉了就知道。”
玉珠低著頭:“是,奴婢記下了。”
宋弗:“嗯,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喚了你來棲風院?
你也不必多想,不過是我以前也有一個胖胖的丫鬟,不過后來出府嫁人了,我看著你覺得親切,所以就留了下來。”
玉珠終于松了一口氣,從進來棲風院就有些提心吊膽的,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餡餅砸中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一種極不真實的覺。
太子妃娘娘好好看,太子妃娘娘好溫,太子妃娘娘就像那廟里的菩薩一般。
好害怕這一切是夢,也好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心中忐忑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安。
現在聽娘娘說了這話,倒似乎沒有那麼張了,心中謝娘娘邊之前那個胖胖的丫鬟,讓有了留在娘娘邊的機會。
以前總嫌棄自己胖,因為胖沒被府中下人欺負編排,雖然上都會回懟回去,但是一個人的時候,看到自己,還是會自卑難過。
但是現在,沒有任何一刻這般慶幸自己這幅胖胖的樣貌。
宋弗臉上帶著笑意:“你和長得也像。”
玉珠一副與有榮焉的神:“那真是太好了。”
宋弗:“我覺得胖胖的姑娘十分可討喜,看著就讓人心中歡喜。”
玉珠有些不好意思的悄悄扯了扯袖的邊,心中有些歡欣:原來胖胖的這麼好啊,看起來好像很不錯呢。
“多謝娘娘。”不知道這話怎麼回,便只得說謝謝。
不過語氣卻是放松了許多,背也站直了,沒有佝著一副害怕見人十分自卑的樣子。
宋弗:“一會我讓人給你做幾套裳,你穿著好看,我看著也舒心。”
玉珠一聽原本是要拒絕的,但是再聽到后面那一句,直接噎住了。
做娘娘的丫鬟也太好了吧。
娘娘真的是好好的人啊。
“是,奴婢多謝娘娘。”
宋弗:“嗯,你以后只要做好我代的事就行,其它一概不用管。
也只聽我的話,其它人的話,都不必聽。若是拿不定主意,直接來問我。”
這是丫鬟的待遇了。
玉珠寵若驚,“是,多謝娘娘抬舉。”
宋弗:“好好做,好好學,最好習得些謀生的本領,以后出了太子府,也有去。”
玉珠嚇了一跳,立馬跪下:
“娘娘既然收了玉珠,那就是玉珠的主子,玉珠一輩子便只認娘娘一個主子。”
宋弗端起一側桌上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茶,手指輕:
“不必,你在我邊,待一年便好。若想報答我,那這一年里盡心盡力就好。我不太喜歡侍在我邊待太久。”
玉珠表急切,咬著下,莫名覺到心里空落落的,卻不敢不答應。
娘娘能留下是的福氣,不能再奢求更多。得聽娘娘的話。
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沒準娘娘會改變主意呢。
玉珠這般想著,心弦松了松:
“是,娘娘。”
宋弗滿意的點了點頭:
“下去吧,我睡一會。你準備一下,下午一起出門,也不用做什麼,就是帶你出去見見世面,適應一下。”
玉珠有些驚慌,但是還是飛快應下,
“是,娘娘。”
宋弗復而在躺椅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玉珠輕聲退了出去。
等出了門,回想起剛剛和宋弗的那一番對話,心中百集。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哪里怪怪的。轉而告誡自己別想太多,聽娘娘的話就是。
屋子里,宋弗緩緩睜開眼睛。
目落在窗外的玉蘭花上。
花瓣潔白,隨風輕擺,在底下,瞧著開得熱烈。
明年,怕是就看不到了。
一年。
十二個月。
大婚日出嫁之前,宋立衡親手端過來的那杯有毒的茶,讓活不過一年。
若好好養著,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想,沒準能貪上些日子。
但是,不能。
有好多的事要做,有想要保護的人,有要報的仇,有要還的恩。
這些事,需要殫竭慮,費盡心思,絞盡腦,全心全意。
好怕自己連一年都活不過,所以無比珍惜時間。
全神貫注,一步不敢出錯。
房花燭夜,重生回來,仔仔細細把所知道的事都回想了一遍。
有九的把握,會功。
所以在確定好所有計劃之后,義無反顧的往前走了。
早上,在和陸涼川說到盛毅的那一刻,后面還有一句沒有說:
不只盛毅沒有退路,陸涼川也沒有退路,而,更沒有退路。
至于時間……
只要能做完所有要做的事,這一生,也就無憾了。
一年還是半年還是八個月,對來說,沒有區別。
這世間,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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