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無語了。

    “爸，那我媽後來的那份工作你也是很清楚的是嗎，你知道去做容師，一方面是為了糊口，還有一方面是為了搞胎兒，對不對。”

    爸爸默默的點了下頭，緩了一會兒的眼神看著我還是有幾分不可思議，“葆四，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到這一切的，就單憑你媽取得那個人胎的母親來找你嗎，如果遇上帶子那種的，你媽都不會讓人開口的啊，還算是懂點這些的，小時候，不是說有些天賦是走什麼的麼，怎麼，你也很懂麼。”

    我總不能跟我爸說我遮眼了，一大部分是我媽自己叨咕所以我知道的吧，只能點頭，“我是接了姥姥黑媽媽的堂子，懂些，爸，那你是不是知道我媽後來找個姓劉的護士買人胎？”

    爸爸再次點頭，渾沒什麼力氣的樣子，“知道。”

    我有些驚訝，“你什麼都知道嗎？！”

    爸爸訥訥的扯了下角，“你覺得，人胎這東西，要多錢一個？”

    我晃著腦袋，這上哪去知道，這裡面還有市場行嗎。

    爸爸歎出的氣都能給地上砸出個坑了，“其實，人胎這個東西，只要是有患者來醫院引產，那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讓醫院自的，只有相當的一部分願意拿回去，留在醫院的這些，會當做醫療垃圾集理。

    事實上，它就是被棄的，應該不值錢，但是這個承擔的風險很大，你媽媽要食用的，是的頭胎，最好是未年的，最差，也得二十歲左右，當然，頭胎是必須，因為只有頭胎，是最充足的。”

    這個我懂，頭胎必須生是很多老人都念叨在裡的，先不說的事兒，就是你上來第一胎就打了刮宮啥的那肯定也要承一定的風險的，一旦傷了將來不能生了呢，所以於於理，一般不是萬不得已，第一胎，都必須要好模好樣的生下來。

    “劉護士在那種靠廣告宣傳的小醫院，幹一輩子護士又能賺多錢，所以，願意冒這個險，每尋覓到一個合適的人胎，就會先聯系我，之後，再聯系你媽。”

    我被說得發暈，“為什麼先聯系你？“

    爸爸滿眼都是風浪過後的滄桑，“因為的價碼一直再漲，可這麼多年，你媽媽，每次花的錢都是一樣的，一萬塊，從我們離婚後到現在，你媽媽每次買都是花一萬。”

    一萬？！！

    我咋舌，這也不了吧，那東西，那東西……天！我真是理解不了！

    “可實際上呢，現在已經八萬一個了，也就是說，多漲出來的錢，我補足。”

    “瘋了啊，爸，怎麼……”

    “我說了，風險是無價的。”

    爸爸很淡定的打斷我的話，“這種事，只要劉護士被逮到，就得進去，所以，能讓提著好些年的自由和名聲去幹，那就只能是錢的功勞，否則，你買也買不來，你說對嗎。”

    我不想就價碼這事發表看法，沒法說，“也就是說，這些年，你一直在默默的幫媽媽補足那部分錢是嗎。”

    爸爸點頭，“是，我知道一萬塊對來講已經很困難了，畢竟，這東西不是說一年吃一個就夠了，是越多越好的，可是，劉護士一開始的底子已經打好了，可以不漲價，但是要讓劉護士在你媽媽那降價，你媽媽肯定就會懷疑了，到時候，一定會來找我，或者自己去聯系別的渠道，還是麻煩，在殯儀館，一年，能到幾個啊，有時候也就是車禍，還得看孕婦年齡以及月份，月份大的胎兒沒法吃，月份太小還不型的也不行，所以……”

    “你別說這個了，我惡心。”

    爸爸也做了個深呼吸看向我，“所以，你現在都知道了，你媽，只是沒有回頭路了而已，既然選擇了吃人胎，那也許，就只能繼續的吃下去了。”

    我搖頭，“不可能，這世上的一切，都秉承著相生相克的原則，只要是法，就有可以解決的方式！！我會給我媽破的！”

    想起我那第一次來大姨媽時媽媽那張像是爛餡的臉，這東西，能繼續吃嗎，是有個好的皮囊，可裡面都是爛心的！我就不信這麼吃能吃到七老八十，再過個十年八年的肯定就玩完了！

    爸爸垂下眼，“我也希能有個人給你媽把這個毀給破了，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只要有時間，就會去打聽，就會去找人，誰知道，只要有人一聽完你媽的病癥，通通都是搖頭，我再多問，人家就不答了，我不明白，究竟是沒的破，還是不能破，葆四啊，我該做的，真的都做了，或許，是做錯了，可路已經走出來了，怎麼回頭啊。”

    看向我，他有些酸楚的吐出幾個字，“你會怪我嗎，怪我，沒照顧好你媽媽。”

    咬腮幫子，我直直的看著他，“爸，你總說，我是小孩子，很多事，說我不懂，可我覺得，你們所謂大人的一些事，才是讓人真的不懂，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們居然不明白，連小孩子都不會去犯得錯，你們居然去犯了。

    我不想怪你什麼，那沒意義了，我只能說，我來的事，你不要跟我媽講，剩下的事，由我自己，去跟我媽談，是我媽媽，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在錯下去，除非，真的要跟我斷絕母子關系，不，哪怕跟我斷絕母子關系，我也不能不管，姥姥是媽，我不能讓姥姥在地底下擔心兒，就是這樣。”

    說完，我慢慢的起，渾真的沒力了，回家要怎麼跟我媽說，是大吵一通還是劍拔弩張？

    我沒主意了，好像，打我來濱城開始，跟我媽就沒找到一個很好的通渠道，沒法通，才是最可悲的事吧。

    爸爸辦公桌上的電話很會找時間的想起，他接起後嗯了兩聲，隨後看向我，“我得去開會，你要回去麼。”

    “嗯……”

    “葆四啊，雖然你知道了這些，但我希，你還是試著去接，畢竟，你媽媽真的很難去改變什麼，在我看來，我覺得你還是裝不知道的好，你媽要面子，所以……“

    我傻了一般的笑了，“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就算我可以理解我爸是疼我媽，他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多，我甚至會到他曾經的痛苦和糾結，可是他所用的方式，我真的沒辦法去贊同。

    爸爸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幫你媽媽，說實話，有時候，我覺得你滿都是你媽媽的影子，可有時候，你們又完全不一樣，如果我但凡能找到一個辦法，或者是一個願意幫我的師先生，那我肯定會二話沒有的去幫你媽媽破這個毀，可我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啊，他們都是搖頭啊，葆四，這個世界真的很複雜，有時候，又很冰冷，很多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接，以及，適應，你明白嗎。”

    我真的是要做病了，頭重腳輕的看著爸爸，“這世界其實不複雜，只是人心複雜，你們這些大人，把事搞的複雜了，好像是搞複雜一些，就能現出你們的不容易，你們的智商高似得，其實不是，很簡單的事，你們非得讓我繞了好些彎才知道，真的，沒勁的。”

    “葆四……”

    我扶著門框用力的倒了兩口氣，“爸，我還是謝謝你跟我說了這些話，沒用我在把單據拿出來對質，這點事兒，搞的我真的累的，我這個人不願去糾結，也討厭麻煩繁瑣，我就是希，啥事兒咱都痛痛快快的，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別整的自己滿肚子都苦水似得，我想理解你們，可你們一個個說話都跟牙膏似得，我真的不明白，做人那麼累幹什麼啊。”

    “不想讓你知道，只是為了你好。”

    我呵呵的笑了兩聲，回頭看著他扯著角，“我知道，這話我打小聽到大的，我先走了，你去開會吧，我媽的事，我去理。”

    “葆四，你還是沒懂我意思，我是說……”

    我抬手打斷爸爸的話，很認真的看著他，“相信我一回，可以嗎，我試試，好麼。”

    爸爸咽下裡的話，似乎生自己一般的點頭，：“好，走吧，我去開會，咱們一起去電梯。”

    微微搖晃著跟在爸爸的後，我說不清自己的心，抑，難，憤恨，種種都有，可是爸爸的錯，尚能理解，那媽媽呢，我能去想為了是為了要留住爸爸，那現在的結果呢，頂著一張好皮囊蝸居在一個筒子樓裡就是想要的？

    圖什麼啊。

    難怪，難怪米雪姐說我媽也不掙，幹的像要把自己賣給殯儀館似得，可錢呢，不是外債，而是都被吃了。

    可以確定的是姥姥肯定是不知道媽媽吃人胎這事兒的，不然姥姥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沈明雅呢，姥姥當年到底跟沈叔叔說什麼了，僅僅是個幫助提攜爸爸的人麼，也許，對於與我家的意義，我真的還需要很多時間去了解了。

    人世間的許多事，果然都是人搞複雜的。

    不過有些陳年的鬱結還是在今天解開了的，那就是爸爸媽媽常年不面的事，我也算是終於知道了他們的苦衷了，就媽媽那樣的，也不能敢面，要是姥姥知道吃人胎，氣的不都得從棺材裡蹦出來啊。

    等電梯的時候我跟爸爸都各懷心事，他上我下，電梯一到點了個頭各自進了自己那邊，他都說了也不見得輕松多，給我的覺是已經認命了，我呢，滿心都在合計這個毀，心裡真真的一點譜都沒有。

    “哎呦，說真的，我這一被調走之後特別不適應，你都不知道消化科有多鬧騰，我這一天耳子就沒有清淨的時候。”

    “呵呵，你以前不老說咱科室鍛煉不著麼，現在好了，去消化科，那可是咱院重點科室，付出多，掙得不也多麼。”

    我鬱鬱的站在前面，被迫聽著電梯裡後那倆小護士在那閑聊。

    “可不，你想多掙點獎金就要多付出，就是沒事兒老想咱理療科，哎，老盛怎麼樣了，還一點沒見強麼。”

    旁邊那個小護士歎氣，“沒啊，你還記著去年嗎，那眼睛忽然睜開還給咱興夠嗆呢，可是白扯，眼珠子有時候，不會說話，思維還都是沒意識的。”

    那個小護士慨，“我記著我剛去理療科的時候護士長就跟咱說這個老盛是重點照顧對象，我在咱科室三年，最希見證的奇跡就是老盛蘇醒，唉，你說要是真醒了那也算是醫學奇跡了吧，九年了我的天，一般植人一年後的蘇醒率就低於百分之十了吧。”

    “嗨，那還都是數據，這種腦損傷都沒準，護理好了都興許能睡個幾十年呢，反正費用全免，那就住著唄，總有一天那奇跡能被你目睹，你是不知道，咱現在護士長都養習慣了，一到老盛的病房就開始念叨，盛輝啊，你來的時候我兒才小學，現在大學都畢業了啊，你還要躺倒什麼時候啊，哈哈，你說逗不……”

    電梯門開時我站著沒，就看著這倆小護士談笑風生的從我旁走過，愣愣著看著那倆小護士的背影，裡兀自的念叨著，“盛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