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李叔看了看秦森的背影，又看向我滿臉不適，我不明白，對不起那麼難講嗎，想著，我直接出口，“我跟那個大哥哥道歉，是我不對，我進門沒看路，可是你得跟我道歉，因為我沒弄壞他的羅盤，而且我還回答了很多問題，哭的很累……”

    “還好好，叔叔錯了，叔叔對不住你啊！”

    李叔敷衍的看我認錯，回頭則一臉無奈的了額頭的細汗，“哎呀我天，我這都多年沒給人道過歉了。”

    那個秦森沒有應聲，直到他們走出醫院大門，隔著玻璃，他才又回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就彎腰進了李叔打開的一個車門，然後倆人一同坐了進去。

    直到那車走了，我抬頭才看向爸爸，“他是誰啊，一直問我，很煩人的。“

    爸爸也在看著門外，裡輕輕的答道，“他是我們院長的幹兒子，我也是來這醫院後我才認識的他，算是陸家培養的風水大師吧，不過他為人很寡淡的，一般在醫院到他，也都是你問什麼他答什麼，也就不超過三句，他就會煩，就算他不煩，他那個司機老李也會告訴我們他會嫌說話累，大概這是天才的通病吧。”

    我皺眉，“我怎麼沒覺，他一直問我這，問我那的，非讓我說羅盤上的都是什麼意思，六甲子什麼的……”

    “那說明我們葆四也是天才啊，天才惜天才，他是年得志，不，年就很了不得了，所以我想，一到你這麼小就懂得一定驚訝啊。”

    爸爸回神輕笑的看著我，“所以我也很驚訝，只是，你怎麼會懂這些，誰教你的？”

    “我舅姥爺……”

    說著，我好像想起什麼，沈叔叔說他們家有個先生，不會，指的就是他吧，這麼年輕？！

    而且，雖然我覺得我沒見過他，也沒聽過他的聲音，可是看著他下的廓，仔細想想，倒是有那麼一丟丟的眼，在哪見過呢……

    “爸，他說他見過我，他去過我們白山村嗎？”

    “見過你？！”

    我爸皺眉，“怎麼可能，他有嚴重的傳眼病的，去年才做的手才恢複到現在的正常視力，我記得以前他走哪都是戴著墨鏡的，因為他的眼睛只有還十分的畏，我想，他在某一方面異於常人，大概也是他這雙眼睛與眾不同吧，院裡的都傳他有雙眼，不然，你說他看東西都費勁又怎麼去掌控風水一類的東西，很令人費解……”

    說著，爸爸看著我有些發笑，“沒想到爸爸也有些八卦吧，我們醫生總是要強調理，可我一想到這些風水啊，什麼的，卻又覺得，其中有些奧妙虛實真的捉不，來，我領你上樓，你還沒說你怎麼一個人就跑到這裡來了呢。”

    我沒言語，瘸著腳跟著爸爸向電梯走去，滿腦子都在合計著爸爸的話，墨鏡，對了，墨鏡，我怎麼又覺得悉呢，好像真在哪見過，按理說他眼神不好不能跑，可我怎麼聽完他的話也呼呼的覺像是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呢。

    “夏醫生！我來幫您，沒想到這真的是您兒啊！”

    那個導診姐姐很熱心的小跑過來扶住我另一只胳膊，“剛才在這跑了好幾圈了，誰知道突然喊了一嗓子就奔著沈院長的兒子追出去了，給我們都嚇一跳！”

    爸爸有些疑的看向，“你指的是陸二嗎。”

    說著，又看向我，“葆四，你認識陸二？”

    “我……”

    心裡一慌，應該不能讓爸爸知道我認識陸星月吧，不然姥姥講的沈叔叔的事兒不就瞞不住了麼。

    正合計著，導診姐姐忙向爸爸搖頭，“好像喊得不是沈院長的兒子，像是什麼星月，不過您知道，沈院長這兒子咱們都不敢得罪，我看他還特意在門口停了一腳，怕他走心，上次他來咱們醫院休養不就哪個患者朝著護士喊了一嗓子吵到他就被開除了麼，我真是……”

    爸爸點頭，似乎明白這個導診姐姐的用意了，“你放心吧，如果是我兒突然大呼小這跟你沒關系的，如果，我是說如果，行政真的有人就這個事找你，你讓他來找我就好了，我知道現在找份工作不容易，不會讓你因為這個丟了飯碗的。”

    走到電梯口，導診姐一面幫忙按著電梯一面激的看著爸爸，“謝謝你理解啊夏醫生，主要是在咱們醫院真是最得罪不起的就是沈院長的公子，他那脾氣……我真是……”

    爸爸點頭，“我明白，你也不要多說，沈院長就這一個兒子，難免會有些過度寵溺，再加上在他那個食無憂的環境長大，個難免乖張，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這裡都是正規醫院，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

    導診姐姐看著爸爸的眼神卻有幾分委屈，“夏醫生，說真的，咱們醫院的醫生個還有素質真的都很高，唯獨就是這個院長公子脾讓人捉不，您還記著小林嗎，就是去年的有點胖乎乎很親切的那個導診，就是有點饞的小病，也被批評過幾次，結果去年他暑期來住院就讓他看見了。

    當時我記著那個院長公子看著還笑了笑，示意沒關系，但是必須當著他面在大廳把那些零食吃，我以為這就是懲罰了，就看著小林吃，最後一吃完人就開除了，小林還哭了，說懷孕了，然後他那張臉突然就變了，跟小林講說沒有自制力的人不配當母親，小林被打擊的差點流產啊，夏醫生，你說這哪裡像是十七八孩子說出的話啊，冷面無的比院長都嚇人，我們以前都盼著他來的，長得好，還會投胎，可是那個，真是想想都令人後怕……”

    爸爸抬手拍了拍的肩膀，“主要是那個小林的確是太喜歡吃零食了，導診雖然不是護士，沒那麼繁重的工作，但起的也是醫院的門面作用，如果總是在工作時間開小差，難免會給前來求診患者一個醫院工作人員懶散甚至不專業的印象，這個陸二沒有做錯，只是，他的話是重了點，但你記著，這種話不要再說了，不然，會給自己落口舌的。”

    我一直安靜傾聽，不過聽到這兒倒也覺得這是陸星月的作風，那人，就是壞，要是撞他槍口上了就擎等著倒黴吧，我這渾傷口的不就是例子嗎，裝不認識我！混蛋！

    導診姐姐連連點頭，“我知道，夏醫生我就是跟你念念，你人好，我姐姐那次生孩子不也是您幫忙得院嗎，我這都相當於走了您很大的後門了，所以我一直很激您的，電梯到了，你們進去吧。”

    “好，你也趕回去工作吧。”

    爸爸代著就帶我進了醫護人員專用電梯，等到門一關上，看著我就隨即問詢，“葆四，那個導診姐姐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點頭，“嗯。”

    “你認識陸二？”

    “我……不認識。”

    爸爸皺眉，“那你為什麼跑出去，還給自己摔了。”

    “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人，你在這有除了爸爸媽媽以外的認識人嗎。”

    我垂下頭不想說話，撒謊太累了，而且我現在很抑鬱。

    爸爸了我的頭算是安，“總之不要跑，這裡車很多的，你說你要是被刮到了我怎麼向你媽媽還有姥姥代啊，你還沒說你為什麼要到我這兒那，是你自己來的嗎。”

    我點頭，手到兜裡想出小金墜，結果一掏，空了，心口一提，那東西可貴著呢啊，前後一陣什，“爸！我得下去，你給我的那個金墜子不見了！我揣到兜裡不見了！”

    爸爸愣了愣，“金墜子，不是給你掛脖子上了嗎。”

    我焦急的看著爸爸搖頭，也顧不上胳膊疼了，“我拿下來了，因為我知道姥姥不能讓我要，所以我想給你送來，結果不見了！”

    真是我想了一路的理由，我想總得有個理由來找爸爸吧，而且這個理由相當合理，本來我也不適合用辟邪的東西，但我萬萬沒想到它能丟啊，那可是金子啊！

    “快下去吧，可能是我摔馬路上的時候丟的，趕去那找找吧！”

    電梯到了三樓，爸爸卻拉著我的手走了出去，“算了吧，要是掉外面了肯定就找不到了，誰撿到就會拿走的……”

    “去找找吧，一定會找到的，噝~！”

    一著急走路這給我疼的！

    爸爸雖然面心疼，可看著我還是安著，“這樣，我先給你送到辦公室藥，然後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摔的我去找找，找到最好，找不到，那也沒辦法，沒關系的，我還可以再買去開。”

    “別啊，現在就去找，現在就……”

    雖然我一路都在抗議，可是爸爸還是給我帶到了他的辦公室，小心的給我膝蓋還有胳膊肘塗完藥後還給我的腳背了，都破皮了，說真的，我很久沒有摔這麼慘了，除了那次跟陸星月在小南山……

    討厭，我怎麼又想到他了！

    “葆四，一會兒我下樓順便再給你買雙鞋，你要記著，以後不要跑出來了，要是迷路了怎麼辦，你說我們去哪裡找你？”

    我垂眼看著認真給我藥的爸爸，蔫蔫的張應著，“迷路了白天就找警察叔叔，晚上就找北極星，找到北極星就不會迷路的……”

    “北極星？”

    爸爸笑了，完我腳上的藥後翹著角看我，“你真是懂得很多，別說秦森了，我都有些詫異了。”

    “那是……反正我就是知道。”

    我嘟囔了一聲選擇閉，不想再提他了，忘恩負義，最可惡的是裝不認識，天知道，其實我看見他那一剎是興地，激的，雖然嗓門大，看起來也是瞪眼睛的，但是我是有那麼一竊喜的，最起碼，好多話都覺可以說開了，連沈叔叔都給我道歉了啊，要不是沈叔叔，誰會來這裡，還摔的這麼慘！

    “好了。”爸爸收好那些藥瓶看著我，“再不要跑也不要喊了知道嗎，這裡是醫院，要安靜的……”

    我點頭，聽著爸爸的囑咐張了張，“爸，剛才前臺那個護士姐姐是不是很怕失業，怕我忽然喊得一聲連累。”

    “是啊，人家找份工作不容易的，而且你喊的場合很不適宜，有院裡的一些比較舉足輕重的人在，真要是被你牽扯到罰什麼的人家多無辜啊，你長大了就會會到了。”

    我咬了咬，“怕的是那個院長的兒子？“

    爸爸點頭，“是啊，你見到院長兒子了嗎，長得，很出眾的……“

    我低眉順眼的撇，“用不著看長相，前呼後擁的，比我們村的村長架勢都大，後面跟了好幾個人，像是要打架似得……”

    爸爸忍不住笑，“因為他今天出院麼，肯定有人來幫他提東西啊，你這孩子，倒是會形容的。”

    我試探著追問，“那他為什麼要住院，他有什麼病。“

    “沒什麼大病的，就是他舅舅……”

    爸爸看著我也像是再回想，“你跟你姥姥在我家看過的那個照片，就是你舅媽說過長得很像領導的那個，還有你說什麼沒頭的，他舅舅兩年前不是去世了嗎，之後這孩子到了一些打擊，在家待了很久之後才上的學，然後假期就到我們醫院住段時間，也就是休養，有心理科的大夫給他做做輔導什麼的，聽說他就是很想念他的舅舅。”

    這個，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他跟沈叔叔的關系那麼親近，對沈叔叔的離開一定是最傷心痛苦的那個了。

    “爸，可我記著你說過那個兩年前去世的人是沒通知任何人去外面散心病重走的，那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沒人問嗎。”

    爸爸搖頭，“這個，還真沒有人說，人已經走了，多問這些只會讓他們家屬更加難過，我們能做的，就是不去提，也不去追問，盡量淡化這件事，這對大家都有好。”

    “那個兩年前走的人還在這家醫院嗎，火化了嗎。”

    爸爸仔細的看著我，眼裡滿是不解，“葆四啊，我怎麼覺，你跟你姥姥還有你舅媽，都對這個沈總很興趣的樣子，是不是，你們真的認識啊。”

    “哪裡！”

    我有些心虛，“我就是好奇，我們在村裡所以對城裡的事兒都很好奇，尤其是你的工作，我也好奇，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醫生的，人家問我爸爸是做什麼的，我也以為是軍，我就是很怕火，一聽誰走了，就想著千萬不要火化，那個很恐怖的，我見過太姥火化，一想起來，就會渾發冷。”

    爸爸看了我好一會兒，半晌才自語一般的張口，“也是，你們怎麼認識啊，要是能認識沈總，那陸二看見我也不會不提啊……這樣，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我下樓去你摔的地方找一圈，順便給你買雙鞋回來，千萬不要跑，知道嗎。”

    我嗯著，直到爸爸出去，整個人又有些鬧心，我發現自己來一趟信雅，什麼都沒有搞清楚，沈叔叔幫我以及跟我說對不起，我想我都明白，他應該是知道對不住我姥姥的，可是陸星月是什麼態度啊，沒他這麼辦事的吧。

    “八月二十五……”

    念叨了一聲日期我挪著屁看向窗外，“最後一日，也就是說是今天最後一天？到底什麼意思啊，陸星月出院嗎？”

    我像個神病一樣的自言自語，“如果他今天出院，那沈叔叔是希我來找他，跟他說什麼嗎，可是，他都不搭理我啊，以前明明都很好的，還說不會不告而別，結果呢……”

    手想托住下，結果手肘一曲又疼的自己角一咧，努力的看了看傷口，以前我也沒把白什麼得太當回事兒，只是現在看來絕不是優點，這皮一破點或者出點傷口什麼的就會特別的明顯，“完了，我姥看見肯定得罵死我，我要怎麼說啊，死陸星月，害我姥姥生病又害我吃虧，我再也不要原諒他了。”

    正想著，辦公室裡的電話鈴鈴鈴急促的響起，我瞄了門口一眼，想了想，還是手把話筒放到耳邊，“文東啊，現在不忙吧，醫院的通知都接到了吧，要去國外了學習了，記得好好準備準備，你是咱們院重點培養的大夫，一定不要讓我失，我現在人在外地，還在談一個項目，沒辦法親自祝賀……“

    “我爸爸沒在。”

    是個聲，雖然音裡帶著笑意但覺應該是上了些年紀，略沉穩。

    “你爸爸？”

    話筒那邊的聲隨即有些質疑，“你爸爸是誰。”

    “夏文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