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莉莎了？」回公館的路上，林鹿秋接到了傅景琛打來的電話。

「傅總的消息真是快，我才剛走，這就知道了。」

「是莉莎告訴我的。」傅景琛說，「但沒說，你去找是做什麼。」

原來莉莎沒有全部告訴他。林鹿秋有點意外，還以為對方會一字不地全說出來呢。

既然莉莎沒說，那也就沒有說的必要。淺笑著回答道：「這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我去找莉莎道個別而已。」

「這樣。」傅景琛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就這麼揭了過去，「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經打了車。現在雷總已經死了，也沒人會對我不利了。作為一個普通的外國遊客，我想我很安全。」

說的確實有道理，傅景琛便不再繼續堅持。「嗯，我在公館里等你。」

「傅總的工作都理完了？」好奇道。

「嗯，理得差不多了。我先去看看夢雪，你回公館的時候，記得過來跟我說一聲。」

「知道了。」掛斷電話后，看著手機，笑得有點勉強。

還讓回去以後去丁夢雪房間找他？這男人真是……

就完全不覺得會因此吃醋嗎？

……

傅景琛走進房間里時，丁夢雪正坐在床頭捧著一碗粥在喝。

看到他，欣喜不已，連忙把手裏的碗放回床頭柜上，用紙巾乾淨。

「琛哥哥，你來了！」

昨晚被人打過的臉頰現在還紅腫著，看起來慘兮兮的，再配上那副弱無助的模樣，讓人忍不下心對說什麼狠話。

見傅景琛坐到了床邊，丁夢雪眼中閃過一道，笑得更加甜。

「琛哥哥，今天你怎麼走的時候也不跟我說一聲？醒來的時候沒看到你，我都差點摔到地上去了……醫生不是說，讓你多陪陪我嗎？」

言語間滿是委屈。

傅景琛：「明天就回國了，今天是最後一天給分公司的事收尾，自然比較忙。」

「啊……也對，好像是我不懂事了。」見好就收，連忙表現出一副懂事的樣子，「那琛哥哥你現在都忙完了嗎？累不累呀？我猜你一定累了吧，要不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吧？」

地掀開被子，作出邀請的姿勢。

「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傅景琛沉聲提醒道：「這樣的舉止不合適。」

「可是小時候我們都經常在一張床上睡覺的，琛哥哥你還拍著我的背哄我睡覺呢……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嘟起撒。

「反正琛哥哥你之前也說了，只把我當妹妹，那兄妹親近一點怎麼了？」

「……」傅景琛眉眼一沉：「其實，我已經知道替換老爺子的葯，還有策劃醫院門口那場車禍的人是誰了。」

丁夢雪臉上的笑容猛然僵住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給我個理由。」男人神越發冰冷，不復昨天的溫。

丁夢雪嚇得手都發起了抖，「……我……琛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

「你對誰下手都可以，為什麼，偏偏選了這兩個人。」

傅老爺子，還有林鹿秋，這兩個，都是他最不願意見到他們傷害的人。

「我……」丁夢雪焦急地想要來拉他的手，「琛哥哥，你知道我不敢的！都是因為媽當時在旁邊慫恿，我才會那樣做的！請你相信我！」

找人去撞林鹿秋，確實是經過崔如蓉的催，但對傅老爺子下手，卻完全是自己生出的想法。

可眼下，不可能說實話，只能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崔如蓉的上。

只有這樣……琛哥哥才不會徹底厭惡，責怪！

好在，當這麼說之後，傅景琛的臉確實轉好了幾分。

「是？」

「是呀……」丁夢雪悔恨萬分地說，「現在想想，我可能就是被給利用了……我當時怎麼就那麼傻呢？」

說著，還痛苦地用手敲起了自己的腦袋。

傅景琛攥住的手，不讓繼續做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我明白了。」

他沉聲說：「你的確是被利用了，但你自己，也並非毫無責任。」

丁夢雪的表再度一僵。

「不管怎麼說，你都做錯了事，必須得到懲罰。所以回國后，你不能再住在傅家。一是為了讓你遠離崔氏母子，二是，我想你也無法再面對老爺子了。」

傅景琛的眼神有些冷，看著這樣的他，丁夢雪終於意識到，終究還是被他討厭了。

不再擁有住在傅家老宅的機會，這樣的懲罰對來說並不算小。

因為這樣一來就等於告訴所有人，被傅家趕出來了……

這回，是真的想哭了，不是裝的。

「那……琛哥哥，我什麼時候能搬回去？」哭喪著臉，小心翼翼地問。

「等你什麼時候，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可我現在就已經在反省了啊……」

「不，你沒有。」傅景琛的目彷彿將看穿，「我不到你的反省，夢雪，別在我面前演戲。」

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是林鹿秋，敲了敲門：「可以進來嗎？」

傅景琛最後和丁夢雪對視了一眼，然後轉去開門。

林鹿秋探頭進來看了看床上的丁夢雪，問道：「丁小姐看起來好了不？」

「嗯。」傅景琛站在門口，對道：「等會兒打算做什麼。」

想了想說：「打算回房吃點水果，看個電影，公館里的投影儀還好用的。」

「不出去玩？」

「傅總，你開玩笑吧，今天下午這麼大的太，出去做什麼呀。」沒好氣道，「再說明天還要坐飛機回國，今天我可不想消耗太多力了。」

「嗯。」男人走到門外，反手關上了門，「看的什麼電影？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跟你一起。」

「你不忙了？」林鹿秋挑挑眉，聲音里都帶著疑問。

「已經忙完了，回國之前的這十幾個小時，都很空閑。」

「那行……那就一起看吧。」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徹底消失。

床上的丁夢雪低下頭，放在被子上的雙手握得死。

「我回來之前，你們說了什麼？」回到房間后，林鹿秋一邊洗水果，一邊問站在自己後不遠的男人。

「覺丁夢雪的表不太對勁。」

傅景琛：「我和談了談，之前做的那些事。」

「什麼？你直接就跟敞開說了？」驚訝地轉過，捧著果盤往客廳走。

「那談出了些什麼？」

「說那些事，都是在崔如蓉的教唆下做的。」傅景琛單手解下西裝外套，放在了沙發靠背上。

林鹿秋點點頭：「這倒也說得通，你那便宜繼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

從茶幾上拿起一香蕉，遞給他。

「請你吃。」

「……」傅景琛微微瞇眼，盯著那香蕉看了幾秒，才手接過。

「這香蕉好吃的，你嘗嘗，我沒騙你。」又從果盤裏拿了一隻水桃，咬了一口，水清甜。

「這桃子也好吃。對了，那你妹妹剛才表那麼委屈，只是因為你說了這件事？」

「不。」傅景琛用修長的雙手慢條斯理地剝著香蕉，「應該是因為，我讓搬出傅家。」

林鹿秋又咬了口桃子，「那你這懲罰對來說還重的，難怪心那麼低落。」

「不能再在傅家待下去了。」傅景琛面上多了幾分嚴肅，「讓換個環境，或許能讓的心轉好。」

林鹿秋聽了只笑了笑。

倒不這麼覺得。

傅景琛的意思是，是傅家讓丁夢雪變了現在這樣。

可他或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丁夢雪有可能從小時候起，就是這樣了。

只是他沒有發現而已。

在他印象中天真無邪的養妹，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