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蓉又往上面看了眼，第三名的績才兩百七十幾，差了幾十分。

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清北。

往下第四名，才剛過兩百，看來七七年的高考，是真的難。

直覺自己大概能上，心里控制不住地興，又在小家伙臉上親了好幾口：“走，媽媽帶你逛街去。”

剛轉就走，就著幾個“人”。

栗蓉心好，見著人愉悅地招呼了聲兒：“胡隊長，來看績呢？”

胡學博乃至其他知青，都是聽到績出來的消息，立馬趕過來，可惜他們因為要等公共汽車，來得就比栗蓉晚。

胡學博年紀比栗蓉要大上十來歲，是最早下鄉的一批知識青年。

眼神老練的他，從栗蓉的神態上來看就知道栗蓉考的不錯，他笑了笑：“栗知青，看到績了啊？”

“看著了。”栗蓉笑笑，“你們還沒看吧，我要帶安安去供銷社買點東西，你們看吧。”

說著，側開，讓胡學博他們走進去。

胡學博想問栗蓉考的怎麼樣，但想知道自己績的心比知道別人的要迫切，他跟幾個知青進隊伍去看績。

從頭往下，第二個就看見栗蓉，他有點不太敢相信，定睛看了幾秒，再看到大江村，這才不得不信。

他震驚回神，扭頭往人群外看過去，栗蓉正把小家伙綁上，準備騎自行車呢。

難怪看起來那麼高興。

其他知青也看見了，幾人面面相覷，有人嘆說：“沒想到栗知青能考出這樣的績。”

栗蓉剛踩上自行車，趙青松就出現了，栗蓉見著他，趕停下車來：“你咋來了呢？”

“我聽說績出來了，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出來看，我正好在縣城里辦點事兒，就過來看看，免得你沒出來，不知道績，今晚睡不著。”趙青松答道。

小家伙聽到親爹的聲音，探出頭來看，揮著手喊：“爸爸。”

“哎。”趙青松應了一聲兒，手去小家伙，問栗蓉，“看著績了？”

“嗯！”栗蓉點頭。

“考的很好？”趙青松猜道。

栗蓉出笑，致的下抬起自豪的弧度：“第二名！356分呢！”

像是為了讓趙青松更清晰這個績有多好，補充道：“第一名360，我后面的第三名兩百多分。”

趙青松確實對績沒有什麼概念，但聽到栗蓉說是第二名，想想就知道考的很好。

他了栗蓉的手，略顯激：“走，帶你去供銷社逛逛。”

小家伙為了凸顯自己的存在，又喊了一聲爸爸。

趙青松看了眼他，對栗蓉道：“把他放下來，給我背吧。”

栗蓉想起趙青松剛才說的，來縣城是要辦事兒的，怕耽誤他的事兒，沒馬上解開背帶，問他：“你的事兒辦完了？”

“差不多了，現在也不需要用到我。走，帶你們去供銷社買東西。”

栗蓉把小家伙解下來，給趙青松抱著，踩著自行車，跟他們慢慢往供銷社去。

栗蓉考的那麼高的分數，是大喜事兒。

要不是栗蓉不樂意，趙青松都想擺個酒。

他們逛供銷社，買了一堆的菜還有零兒，中間還見著蘋果了，問了售貨員要多錢票，趙青松爽快地掏了錢票買了好幾斤。

小家伙經常被栗蓉背著來逛供銷社，逛半天下來也不鬧。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栗蓉給他吃糖的原因。

小家伙看到什麼，也只會在趙青松的懷里，出的小手，指著喊：“嘎嘎！咕咕~”

嘎嘎是鴨子，咕咕是。

小孩子認，總是對聲音特別敏。

“那是什麼呀。”小家伙指向了沒什麼聲音的兔子。

栗蓉看過去，是兔，白的，給小家伙解釋：“是小兔子。”

“小~兔嘰？”

“嗯。”栗蓉笑著哄他，“今晚給安安吃兔子。”

大冬天能見著兔子，屬實不易。

栗蓉好久沒吃過了，這遇上了，就買了做一頓，紅燒兔麻辣兔，想想就流口水了。

“不要！”小家伙捂住，“安安不吃兔兔。”

栗蓉笑笑沒說話，買回去做了，小家伙吃了都不知道。

不過，即便要對小家伙的意愿“奉違”，也不會當著小家伙的面。

給了趙青松一個眼神，示意他帶著小家伙先往前走，后者點了點頭，抱著小家伙去看魚去。

栗蓉讓售貨員給稱了好幾斤兔子，買的現的，回去洗洗就能下鍋。

說起來也巧，一家三口走出供銷社，正好見宋小山跟他媳婦，他媳婦肚子大的了，看著好像要生了。

宋小山見著趙青松，臉難掩欣喜，喊道：“松哥，嫂子，哎喲，俺的小侄子也在呢？”

栗蓉夫妻倆回聲，栗蓉了安安，說：“人。”

小家伙認得宋小山，但不出名字，聽到栗蓉他喊人，小音脆生生喊：“叔叔~嬸嬸~”

“哎。”宋小山呼嚕了下小家伙的腦袋兒，他媳婦大概是準媽媽的原因，也是一臉慈地“哎”了聲兒。

“買完菜了啊？”宋小山問。

“嗯，準備回去，你還沒買吧？”趙青松看了眼他們的牛車，上面沒什麼東西。

“正準備買，剛從醫院出來。”

“別買了，上我們家吃飯去。”趙青松邀請道。

“這哪兒能行啊。”宋小山連忙拒絕。

“你來就來，弟妹也一起來，”趙青松臉上罕見地傻笑，“你嫂子今天看績，考了第二名，過來吃個飯。”

“真的啊？”宋小山幾乎要跳起來，“俺嫂子以后就是大學生了嘞。媳婦兒，俺們去不？”

他媳婦笑笑：“去，俺吃了大學生的酒，以后俺娃兒也要上”

原本栗蓉打算騎著自行車載趙青松跟小家伙，還有一堆的菜。

現在邀請宋小山一起，他趕著牛車，栗蓉一家連著自行車都放了上去。

牛車趕在回村的路上。

地上有積雪，但有車轱轆出痕跡，倒也不。

天氣晴朗，無風無太。

回村需要的時間不短，車上肯定不會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