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瑯本以為,陳氏不過是說說而已,想編個謊話從這裏騙錢。
沒想到,蘇耕竟真的危在旦夕!
來不及細想,蘇若瑯快步走到蘇耕邊,為他診脈。
他的脈象極其微弱,幾乎覺不到。
從面來看,應該是中了劇毒。
以陳氏的膽子,不會做出下毒的事來。
蘇若瑯掀開蘇耕的,果真在他的腳踝發現了牙印。
「是蛇毒。」輕聲說了一句,好似這話只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也不管一旁的人能否聽見。
而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來,從裏頭取了一顆藥丸。
昨日給秦墨卿的藥方,不但有為他治傷的葯,也有能制毒的葯。
原以那幾味葯不會那麼容易就買到,心中已經想好了說辭,誰知景安拿來的藥材格外齊全,分量還很足,不用想就知道是花了大價錢。
在為秦墨卿做藥膏的同時,也為自己做了這一瓶藥丸,以便毒發時能立刻制住毒。
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你……你要給你爹喂什麼東西!」陳氏看到了手上的作,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並沒有過去阻攔。
蘇若瑯輕輕扶著蘇耕的腦袋,將藥丸喂到了他的裏。
藥丸口即化,並不需要以水服下。
餵過葯,將蘇耕放下,等著藥效發揮作用。
「蘇若瑯,你真是夠毒的,竟然連自己的爹都能下毒手!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陳氏這才撲過去,趴在蘇耕上痛哭。
周遭的人看著這場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公子可要過去為蘇姑娘解圍?」景安忍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自家主子一句。
秦墨卿搖頭。
他還不確定蘇耕這會兒是死是活,貿然前去,只會將自己牽涉進去。
「你去別苑裡盯著,千萬不要讓外祖母知道了這外頭髮生的事。」他不擔心蘇若瑯,只怕外祖母傷心。
景安不好再說什麼,抬腳往別苑走去。
蘇耕驀地坐起來,吐出一口黑,將在場所有的人嚇了一跳。
尤其是陳氏。
「毒吐出來,就沒什麼大礙了。」蘇若瑯的目穿過人群,落在了秦墨卿上。
和的目撞個正著,秦墨卿竟有幾分心虛。
他正想著要不要走開,就看到蘇若瑯向著他走了過來,出手道:「可否借我二十兩銀子?」
「借?阿瑯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我之間,何須言借,我的不就是你的?」秦墨卿爽快地取出了二十兩銀子,放在了的手心裏。
蘇若瑯的角勾起一抹笑意,「多謝。」
其實,上並非沒有銀子,只是不想給罷了。
深知,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找秦墨卿拿錢,他就算捨不得也會給。
「就當是昨晚的診金了。」小聲說了一句,轉走回到蘇耕邊。
蘇耕剛剛緩過來,意識還有幾分混沌。
蘇若瑯將銀子放到他的懷裏,囑咐他回去好好休息。
而後,抬眸看向陳氏,眸中冰冷一片,「這蛇毒,若是再拖一日,可就真的沒救了。你明明可以帶著我爹去醫館醫治,卻非要尋一個我不孝的名頭,到這裏來鬧事,究竟是何居心?我爹若是真有什麼好歹,你如何擔得起這責任?」
「我……我怎麼知道他是中了毒……」陳氏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不把蘇若瑯的嫁妝拿過來決不罷休。
可現在,區區二十兩就將給打發了。
「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你不曾帶他看過大夫,不曾真心為他醫治,又怎麼會知道?若不是你想要從我這裏訛錢,將人帶到這裏來,我爹怕是……」
說到最後,蘇若瑯的聲音都帶著幾分哽咽。
這下,圍觀群眾吃瓜吃明白了,指責的矛頭紛紛對準了陳氏。
陳氏被罵得有如落水狗一般,帶著蘇耕落荒而逃。
「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讓人去照顧你爹。」秦墨卿看著蘇若瑯發紅的眼眶,心裏沒來由的一疼。
「不必。與我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由著他們去便是。」蘇若瑯的語氣恢復如常,沒有半點傷心之意。
秦墨卿都沒料到的緒能這般收放自如。
不過想到在蘇家的遭遇,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全程看戲的秦衍頌,從地上撿起自己不知何時掉的扇子,臉上的震驚還在。
這個蘇若瑯,還真是不一般。
但不管怎麼厲害,癩蛤蟆就是癩蛤蟆,休想吃到天鵝!
蘇若瑯察覺到不遠的那道目,轉頭看了過去。
「那是……」
「不用介紹了,我知道他是誰。」
秦墨卿原本想為二人正式介紹一下,聽到這麼說,頗為意外,「你知道?」
「你還記得前日裏府上的一聲慘嗎?」蘇若瑯將那天發生的事說給了他。
秦墨卿哭笑不得,他知秦衍頌是個頑劣之人,但不曾想到他會這般過分。
好在他這一套在蘇若瑯上沒用,否則這會兒怕是已經被嚇跑了,要他如何跟外祖母代?
「我代衍頌跟你道歉,你莫要和他一般見識。」秦墨卿話音還未落,就看到了蘇若瑯眼底的消息。
他驚覺,自己這話可能說得太遲了。
看來,他只能提醒秦衍頌小心一點了。
「對了,等下和我到錦繡樓去一趟,為你量做嫁。」秦墨卿差點忘了正事。
先前外祖母與錦繡樓的人約好了今日定做喜服,他忙完手頭的事便去了。
到那裏之後才想起還差個人,這才折返回來。
「量做嫁?」蘇若瑯並沒有將親的事放在心上,反正一月之後就會和離,何必這般用心?
可卻是到了現在才意識到,親不只是一封婚書那麼簡單。
這婚書可不能讓老夫人滿意,必須得是明正娶,冠霞帔,房花燭,才能遂了的心愿。
蘇若瑯驀地有些頭疼。.
「該不會是到了這時候,你突然後悔了吧?」秦墨卿自是注意到了複雜的緒。
他抓住的手腕,低聲音,帶著幾分霸道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就沒有後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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