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王爺說的是正事。”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豈料，蕭眠舟也一本正經道：“本王說的也是正事。此前不都是求助于本王麼？”

“那時候是我不懂事，不該如此麻煩王爺。”林霜遲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略一思忖，便臉沉靜道，“如今正逢多事之秋，王爺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我又豈能因為自己的小事而耽誤您的大事？”

蕭眠舟一怔，忽然意識到指的是什麼，心中有點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問道：“玄硯跟你說的？”

“王爺不要因此責罰他，要罰就罰我吧。畢竟是我先追問他的。”

蕭眠舟眼底劃過無奈，“在你心里，本王就是如此不講理之人？”

林霜遲眨了眨眼，突然鬼使神差地說了句，“王爺說笑了。您英明神武，是非分明，這天底下可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講理的人了。”

這話一出口，兩人紛紛愣住。

蕭眠舟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討好的話，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只是，那耳后似乎微微紅了起來，他甚至不敢去看的眼睛。

而林霜遲則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當做從未說過那些話。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從來冷靜克制，得腦什麼程度才能說出剛才的話來？

忽覺臉上一片火辣辣的，有些語無倫次道：“王爺請別誤會。我只是想說，您的事比較重要，我是萬萬不敢拿這點小事去打擾您的……”

此刻，眉眼低垂著，依稀能看到臉上的紅霞。

比起以往的清冷和疏離，現在的似乎更加生迷人。

蕭眠舟只覺心弦被什麼撥了一下，心湖上泛起一圈圈漣漪，漾得無法自抑。他有些失態地別過視線，溫聲道：“你的事，自然不是小事……”

“啊？”林霜遲如遭雷劈，那一瞬間，仿佛自己出現了幻聽。

蕭眠舟暗暗發惱，又解釋了句，“本王是說，你接的都是人命關天的案子，哪里算得上小事？再者，不管本王有多落魄，借幾個人給你的事兒，還是能做到的。”

從他口中聽到“落魄”二字，林霜遲不擰眉，“朝堂上的事很棘手？”

“你在關心本王？”蕭眠舟目灼灼地凝視著。

面赧，別過頭，“我只是不希看到顧太師等人那麼得意。”

見別扭地不肯承認，蕭眠舟心卻是出奇得好，角噙笑道：“放心。顧太師不會得意太久的。”

許是看出的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又把話題拉回案子上，“如齊正清那樣，陸尚書也曾經接過朝廷的調查，等回宮后去翻閱他的過往事跡，總會找到一些蛛馬跡。”

“那我就先替鐘大人多謝王爺了。”林霜遲低聲道。

正好鐘延朝兩人走來，蕭眠舟也不再多說什麼，沉默地聽他說起審訊的收獲。

由于濟善與陸尚書的死有關，鐘延等人下山時，一并把人帶回大理寺。

只是，一行幾人剛回到京城，便見鐘延手下的差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稟報。

“大人，屬下等人沿著尚書府的書房往外搜查，發現了一條通向驛館的路。”

林霜遲稍稍松懈的神經頓時繃得的。

通向驛館的路？

驛館里住著的可是本次進京賀壽的各國使臣，怎麼會跟陸尚書的死扯上關系？

是兇手刻意為之，還是無意中留下的證據？

鐘延不似提前想得那麼多，大手一揮，帶上手下，再次奔赴現場。

林霜遲剛下馬車，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旁的蕭眠舟，遲疑道：“王爺可以一同前往？”

“本王需要宮一趟。你隨鐘延前去，務必要小心，最好能跟在鐘延邊，不要單獨行。”他可沒忘記，前幾次遭遇兇手暗中襲擊的事。

只是，這一番叮囑，卻讓一旁聽著的玄硯目瞪口呆。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自己的主子被換了人。

這個不厭其煩地嘮叨、叮囑的人，真是他那個沉默寡言的主子？

還有，林姑娘是怎麼回事兒？

為何兩人站在一起，總有一種夫妻間互相叮囑的錯覺？

不只是他，連林霜遲也覺到了不妥，簡單地應了幾句，便趕跟上鐘延的步伐。

玄硯看看，又看看蕭眠舟，“主子您……”

“嗯？”蕭眠舟一個眼刀掃過去，所有的話瞬間吞到肚子里。

玄硯搖頭，沒敢說他希兩人趕修正果的話。

而林霜遲趕慢趕，終于與鐘延匯合。

當一行人來到發現跡的巷子時，卻發現周圍已經被大理寺的差封鎖住，巷子兩頭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林霜遲在走進巷子前，突然抬頭看了看四周。后不遠則是尚書府的后花園。

這條巷子里的跡若是兇手留下的，那麼，兇手在殺死陸尚書后，帶走陸尚書的兩斷指并埋在后花園的樹下，同時翻過后花園的圍墻，走這條巷子，再趕往驛館。

如此一來，路線也很明確了。

只是，這些都是的猜想，走上前，在青石磚地面上緩緩走過，每經過一跡，就停下來觀察一番，直到從巷子這頭走到那頭，才終于松了口氣。

“是人。”

指尖捻起地上的，一次次分辨后，得出這個結論。

鐘延往前看去，眼睛微微瞇起，不知在想什麼。

他又扭頭看了看后鱗次櫛比的宅子和商鋪，突然語氣堅定道：“林姑娘，咱們需要去驛館看看。不管那人是否藏匿于驛館，又是否被兇手拿來當障眼法，這一趟，咱們也是飛走不可了。”

“沒問題。”林霜遲自然曉得其中的道理，二話不說就往驛館的方向走去。

鐘延帶著人隨其后。

沒多久，一行人就來到驛館門口。

迎面正好遇到北蠻公主阿桑娜和的侍衛邱康。

許是知道他們的來意，阿桑娜眼可見的張，“你們，怎麼來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