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

陸夫人愣了愣，搖頭，“那會兒正是早上，照在窗子上，本照不出什麼人影。”

“可否再請你詳細回顧下，從聽到聲音到看見尸的過程？”林霜遲問。

雖不知為何如此在意這個過程，陸夫人卻也很配合，重復道：“當時，我聽到有人喊‘老爺被人殺死了’，便立刻沖進去……”

“慢著！你沒推門嗎？”林霜遲臉凝重地問道。

陸夫人一臉茫然，“沒有吧……”

似意識到什麼，的臉剎那間變得很難看，“我記得應該沒有推門……那門好像沒關……是不是沒關……”

像尋求幫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嬤嬤，想要從嬤嬤得到一些驗證。

可惜，嬤嬤也搖頭，害怕道：“夫人，老奴不記得了。當時老奴都嚇壞了……”

“那怎麼辦？”陸夫人急得握住林霜遲的手，憔悴的面容上盡是焦躁不安，“我們都不記得了。會不會因為這樣，就找不到殺死老爺的兇手了？”

林霜遲與鐘延對視一眼，彼此眸變幻莫測。

不記得，那可就麻煩大了。

豈不是意味著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過了片刻，林霜遲又問道：“你進書房后，可有看到兇手？”

“沒，”陸夫人搖頭，眼神有些恍惚，“當時，我看到老爺躺在地上，只差沒有暈過去。眼里只有他躺在泊中的尸，哪里還看得到其他？”

林霜遲不死心地再問，“當時大喊陸尚書被殺死的是誰？”

“是誰？”陸夫人重復了下，瞳孔驟然一，突然覺到了后怕，“我，我不知道是誰。當時，我被嚇壞了，也沒注意……”

出于對案的敏銳認知，林霜遲終于意識到這個細節存在多大的。

又換了個問法，“那你進門時，可有看到什麼人？”

“沒、好像沒……”

“如果沒有，那聲音從何而來？”

“我、我不知道……”

林霜遲深吸一口氣，心中安自己不能急，心平氣和地引導著陸夫人，“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房間里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比如，窗子是開著的？再比如，你進來時有沒有看到人影從窗子或者屋頂逃出去？”

“陸夫人，剛才的問題非常關鍵，請你務必要好好想想。”

自始至終，的語氣都很沉穩冷靜。而陸夫人也到的染，慌無措的心慢慢趨于平靜，沉下心來想了想，果真想到了一些被忽略的地方。

“我想起來了，當時窗邊的竹簾都被拉上，書房里很暗，我可以肯定窗子是沒開的。但是再多的，我也想不起來了。”

提起這個，陸夫人就很沮喪，“林姑娘，是不是還缺什麼？”

“沒。”林霜遲神復雜地看著，突然轉頭對鐘延說道，“鐘大人，可能需要派人去查查，當日出現在尚書府書房的下人是誰。”

鐘延一驚，“你是覺得……”

“只是猜測。”盡管這麼說，林霜遲心里卻沉甸甸的。

若沒猜錯，陸夫人極有可能在第一時間里遇到了兇手。只是沉浸在喪夫的悲慟中，眼睛里看不到其他人。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才逃過一場死劫。

鐘延也意識到事的嚴重，親自帶著差去找人。

陸夫人站在棺材前，茫然無措地問道：“林姑娘，我還能幫上什麼忙嗎？”

“夫人可否告知下，出事前陸尚書可有什麼異常？平日里可有提到與誰有恩怨？”

陸夫人想了想，隨即搖頭，“老爺那天晚上除了神狀態不算好，吃得睡得早，似乎也沒什麼異常之。”

“他為何神狀態不好？”林霜遲問道。

陸夫人卻道：“應該是做噩夢的原因。這幾天，他反復做噩夢，有時候都不醒，甚至還在夢里傷人。”

“以前也做噩夢嗎？”

“沒。”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的？”

“前天夜里吧。”陸夫人斟酌道，“前天夜里，他做了很恐怖的噩夢，甚至還拿起刀砍人。我們廢了好大勁兒才把他弄醒，卻發現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做夢的事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癥狀，林霜遲第一反應就是夢游。

畢竟，之前李姨娘也曾經在夢里做下些不可理喻的事。

但當說出這個疑時，陸夫人率先否認，“老爺那樣子，本不像是夢游。而且，老爺之前也從來沒有夢游的習慣。也是從前天夜里開始，他才會如此。”

“沒去看大夫？”林霜遲疑道。

陸夫人卻一臉難，“沒。老爺固執地認為自己沒病，不去看大夫，卻相信了游方道士的話，甚至還買了很多平安符回來。對了，昨夜就寢前，他還說過，打算今日請那道士來做法，還說做完法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這麼說來，陸尚書記得每天所做的噩夢了？

一般只有涉及到超度亡靈這些，才會需要所謂的道士做法，難道陸尚書做噩夢的背后還另有？

蕭眠舟沉默許久，突然問道：“那道士姓甚名誰，住在何？”

“這……我不知道……或許得問問老爺的隨從，或者管家……”

蕭眠舟大手一揮，不容置疑道：“把你口中提到的人找來。”

礙于他的份，陸夫人不敢有毫怠慢，立刻派邊的嬤嬤去找人。

管家和隨從很快就被找來。

當聽到林霜遲的問題時，那隨從猶豫片刻，才如實相告，“小人曾經陪老爺去找過那個道士，知道他的住址就在城外三里的半山寺。并且，他還說，如果老爺有需要，可以隨時去那里找他。”

蕭眠舟當即給玄硯一記眼神。

玄硯會意，立刻走出去安排。

林霜遲再問了些問題，可惜陸夫人一介后宅婦人，知道的十分有限，也沒有再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鐘延卻急匆匆地走來，“林姑娘，找到那兩斷指了。”

林霜遲頓時脊背繃，連忙問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