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沒想到，都出京了，還被景元帝召回去。

回去那天，鐘延和蕭眠舟親自到城門口接，把嚇了一跳。

鐘延垮著一張臉，苦笑，“林姑娘，真對不住。還是要麻煩你了。”

“怎麼回事兒？”林霜遲隨口問了句，隨即走到蕭眠舟面前，擰眉道，“王爺怎麼也來了？這案子，莫不是還驚了刑部？”

“先上車。”蕭眠舟給掀開車簾。

林霜遲心事重重地上了車。

好在馬車足夠寬敞，哪怕再多蕭眠舟和鐘延這兩個大男人，空間也不算很。

鐘延掀起車簾，對趕車的玄硯吩咐道：“直接去禮部尚書府。”

“嗯？”林霜遲頓時有種不妙的預，“禮部尚書出事了？”

鐘延點頭，“今早，禮部尚書陸高明被人害死了。”

“死因？”

“同樣是七竅流，同樣是死于蠱蟲。”

林霜遲眸一凜，良久后，才終于吐出一句話，“這個兇手，很囂張啊！”

“可不是麼？”鐘延恨得咬牙切齒。

用同樣的手法來殺不同的人，生怕他們不知道兇手是同一個人似的。

若這是一種挑釁，那只能說挑釁得很功。

馬車很快停在禮部尚書府門口。

由于府上死了人，尚書府的大門口掛著兩只白燈籠。

一行三人往里走去，目所見皆是一片縞素。抑沉悶的氣息如同一張大網，罩在尚書府的頭頂上方。越往里走，遇到的人越多，下人們走來走去，似乎在布置靈堂。

鐘延直接帶去了書房。

剛推開書房的大門，一個棺材便映眼簾。

“經過仵作初步驗證，陸尚書死于他殺，尸沒能那麼快下葬。林姑娘，你可要重新驗一遍尸？”鐘延推開棺材板，一古怪的味道就散發出來。

林霜遲走到棺材旁邊，垂眸看著里面尸，忽而問道：“仵作的驗尸單呢？”

“在這兒。”

一張薄薄的紙隨即被遞了過來。

林霜遲接過看了看，心里大致有了數兒，再從隨小布袋里掏出“驗尸工”，開始對尸進行新一的檢查。

一盞茶過后，停下手中的作，“結果一樣。”

鐘延頓時拉長了臉，“那他是怎麼死的？”

“蠱蟲。”林霜遲垂眸看著尸，語氣冷靜道，“死者與宮里遇害的阿秀不同，除了七竅流之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都被切斷。創口平整，呈斜下方向，應是被兇手以斜切方向砍下。這個姿勢……”

比劃了下，若有所思道：“當時，兇手應該站著，死者高度略矮一籌，極有可能是跪著或者趴在地上。死者的大拇指和食指應該著什麼，兇手奪不過去，索直接切斷那兩手指。”

是聽到這陳述，鐘延直接打了個寒，“這麼殘忍？”

對此，林霜遲不置可否。

蕭眠舟卻問，“可以看出對方所用的是什麼兵麼？”

“從創面來看，任何一種刀刃都能造這樣的傷口。這不是突破口。”林霜遲道。

鐘延了后腦勺，“莫非，那兩斷指才是突破口？”

“是，也不是。”林霜遲臉冷肅道，“最主要的是能找到兇手要奪走的東西。若能通過那兩斷指找到東西，自然就是突破口。若是不能，那也無關要了。”

但想得更多一些。

那兩斷指尚不知被丟棄在何，有可能還在尚書府，也有可能被兇手帶走，隨意丟棄在外面某個角落。與其去找斷指，倒不如去查那些蠱蟲的來源。

但鐘延不這麼想。

反正他手下有人，直接吩咐大理寺的差去搜查書房外。

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林霜遲又在書房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實在很奇怪，”對蕭眠舟說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干凈整潔的案發現場。”

干凈到看不出任何。

蕭眠舟同樣環顧四周，幽深的眸子里似閃過寒芒，“兇手會是從何進來的？”

林霜遲搖頭。

在書房找不到任何證，只能去問人證，“是誰報的？又是誰第一時間發現禮部尚書被人害死的？”

“是陸夫人。”鐘延道。

林霜遲：“麻煩請過來。我想問一些事。”

鐘延便點頭，吩咐下去。

陸夫人很快就被請過來。

只是，當看到書房里擺著的棺材時，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幾乎要哭暈過去。

林霜遲暗自嘆氣，“陸夫人，請節哀。”

陸夫人用帕子掉臉上的淚痕，帶著哭腔問，“你就是林侍郎府上的林姑娘吧？”

“正是。”

“我聽說過你。”察覺到的詫異，陸夫人再次掩面哭泣，“老爺還跟我提過你斷案的威名。今日，你親自過來，是不是查到兇手了？”

林霜遲搖頭，“未曾。我請夫人前來，想問問案發時的細節。我聽說，夫人是第一個發現陸尚書被害的人？也是你讓人去報的？”

“對。”

“可以詳細說說過程嗎？”

陸夫人點點頭，平復了下緒，才滿腔悲慟地道來。

“由于前一天晚上，老爺睡得不好，今早醒來后，直接去了書房。一直到了用早膳的時間，也沒見他出門，我便想著去看看。結果，剛走到這個門口，忽然聽到書房里傳來一聲尖聲，是個男人的聲音……”

“那男人喊了句‘老爺被人殺死了’，我立刻沖了上去。可那時候，老爺已經趴在地上，七竅流了。”

陸夫人看向林霜遲，哽咽道：“林姑娘，老爺曾經跟我提過你，并且夸過你的本事。你可一定要替老爺找到兇手啊！算我求求你了！”

說完，起擺，又要跪下去。

中途被林霜遲攔住。

“夫人莫急。”林霜遲安，“但凡做過，必有痕跡。只要我們掌握住足夠多的證據，絕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的。現在，請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陸夫人含淚點頭，“什、什麼問題？”

林霜遲便問，“當時，你聽到屋子里傳來尖聲時，可有看到什麼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