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還不知道，自己的被父母發現了冰山一角。

那副畫之所以出現在那里，完全是因為前幾天放假的時候從學校搬東西回家，雜七雜八的太多隨手一丟。

然后，他就忘記了。

估計得等他下一次想起這幅畫，在房間里翻箱倒柜找的時候，才能發現它。

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到時發現飯桌上氣氛異常，于秀娟士幾次沉不住氣言又止，都被林國慶用眼神制止。

林一心里回想了一番，自己最近沒干什麼作犯科的虧心事，不得要領也就不去管它。

這段時間，他和顧采薇一直沒能見到。

他每天呆在培訓學校補課，倒是每天和馮文茜能打個照面。

顧采薇在音樂學院的一個老師那邊練習，據本人抱怨老師非常嚴格，要求很高。

這直接導致兩人最近的短信費不斷創出新高。還好林一的小金庫足夠厚實，要是在去年世界杯之前，恐怕他就要發生財政危機了。

林一也沒有像去年一樣，上完補習班的課程就馬放南山。除了偶爾跟老熊出去游幾次泳，大多數時間還是蹲在家里老老實實復習。

畢竟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要是考得還不如上一次，也太給自己丟人了。

直到顧采薇結束聲樂課程，暑假也幾乎接近了尾聲。

時間有限，顧長歌士還是帶著回了一趟越州，總要看一下長輩。

顧家還是那麼些人，母倆到家的時候，顧長寧和顧長青兩家也都到了。顧長歌隨便打了聲招呼，顧采薇就得規規矩矩地一個個問候過去了。

老太太喜笑開，把拉過去和自己坐一起：“我的大孫哎，半年不見又漂亮了。”

顧子軒和顧子言都長大了一歲，顧子言今年上了小學也沒那麼鬧了，老老實實了聲“姐姐”。

小舅顧長青春風滿面，看起來心不錯的樣子，也湊趣說道：“媽，小薇能生這樣，這份基因不就是從你那邊傳下來的嘛？”

老太太今天高興，也沒有呵斥他的嬉皮笑臉：“就你會說話！”

一大家子聊了沒幾句，氣氛已經活絡開了。

顧長寧這個當舅舅的，把桌上的水果往顧采薇那邊推了推，上問道：“小薇，怎麼聽你媽媽說，又不準備出國了啊？”

“小薇說，想留在國多陪陪我。不是一直參加合唱團演出麼，準備考個音樂特長生。”顧長歌主接過了話頭。

顧長青心直口快，想什麼說什麼：“姐，什麼特長生不也得高考嗎？要我說小薇就沒必要遭那份罪，不如直接出國。”

“國外很多大學不是給錢就能上麼，咱們買個貴的！”

這些道聽途說的屁話不知道是打哪兒來的，其他大人都覺得很丟臉，端坐正中的顧老爺子不得不打斷他：

“你什麼都不懂就別在這兒瞎說，長歌這個當媽的難道不比你考慮得要清楚麼？”

“而且小薇不出國也好，看新聞里國外總是糟糟的，出點事我們跟著著急。”

他本來還想罵“顧子言早晚被你給耽誤了”，但想著孩子就在面前才沒說出口。

顧長青從小被說慣了，早就沒臉沒皮的：“不是啊爸，你得這麼想，越貴的學校，那一起上學的能是一般人麼？”

“就我們家小薇這個相貌，到時候挑個家世好的、長得順眼的談個，回來把婚一結，拿不拿畢業證其實都無所謂啦。”

他還煞有介事得總結一句：“這有投資才有回報。”

“你說的這人話嗎？小薇，你別跟小舅一般見識，他就這樣瘋瘋癲癲的。”

連最寵小兒子的老太太都聽不下去。

顧長寧心里暗笑，這個愚蠢的弟弟就從來沒長大過，說話還是這麼不經大腦。

就算你真的這麼想，也沒必要這麼說呀。

顧采薇搖搖頭示意不介意，不過聽了剛才的話，覺得自己應該亮個態度：

“我是不會再考慮出國的，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說完往媽媽那里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來的路上顧長歌還囑咐沒必要在家里說。

之前對顧長歌承認的時候還非常，但是現在說出來已經落落大方。

還是沒攔住。

顧長歌心里嘆息了一聲，兒真的太像自己了，也許應該重新評價一下跟林一的這段關系。

這話一出客廳里沉寂了幾秒鐘，老爺子和老太太征詢的眼看向顧長歌，不得不為兒解釋兩句：

“嗯……確實是小薇學校里有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大家約好了要一起考大學。”

這個話過于輕描淡寫，但是在場的年人都能聽懂，這就是默認了啊。

顧長寧和顧長青對視了一眼，其實他們兩個人的想法是一致的，都覺得顧采薇奇貨可居。

他們倆是從周則誠那里嘗到了甜頭，就這麼一個離婚多年的“前姐夫”，都能借到這麼大的。

可惜顧長歌既不松口復婚，也不愿意另嫁他人，以后只能指顧采薇那邊了。

顧長寧沒有那麼口無遮攔，他更有耐心：“小薇啊，你這個要好的同學他，績怎麼樣啊？”

“一般般吧。”

顧采薇實話實說，想了想覺得太落林一的氣勢了：“反正比我好。”

顧長寧其實本不關心績，他接著問道：“那你們打算考哪里的大學啊？”

“我們要一起去京城。”

“哦，京城好啊，畢竟是首都，那他家里人同意他跑這麼大老遠的去上大學嗎？”

“應該同意吧，京城總比出國近啊。”

“那倒也是，你對媽媽有孝心，我姐可以欣了。對了，這個同學他父母是做什麼的呀？”

顧長寧東拉西扯，這才圖窮匕見。

“我沒有問過啊，他也從來沒問我爸媽是干什麼的。”

顧采薇能覺到大舅真正想問的是這一句，不過是理直氣壯的。

顧長歌終于停了這場鬧劇：“行了行了，媽我陪你做飯去吧，小薇你一起來打打下手。”

其實顧采薇連蛋都不會打，本是廚房廢人，顧長歌只是不想讓顧長寧再問些更骨的東西。

幾人起之后，那哥倆又湊到一起說悄悄話。

顧長青抱怨：“剛才還沒問完呢，顧長歌這算怎麼回事兒，也不打個招呼。”

顧長寧居然勉強還有點自知之明：“人家才是親生兒，要跟我們打什麼招呼？”

“不過也不能說沒問完，你聽小薇剛才那話的意思，還有顧長歌遮遮掩掩的，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八是個窮小子！”

顧長青罵罵咧咧：“媽的，哪里來的小雜種，癩蛤蟆想吃天鵝！顧長歌也是，真不為兒的將來考慮啊。”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還管不管？”

“我們憑什麼來管？”

顧長寧的語氣有竹：“這種事，當然得親爹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