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采薇在暈暈乎乎中不知過了多久，一時覺得心滿意足，一時又覺得不能這麼輕易地答應。

不然堂堂顧校花也太跌份了。

于是側過不看林一，口是心非地說：“我反悔了，誰你這麼久才說，過時不候。”

“不準反悔，我不接反悔，你又沒有說一定要在什麼時候之前說出來。”

林一牽著的那只手輕輕一拉，顧采薇也沒有太過抗拒，順勢坐回了他邊。

顧采薇又了兩下，林一握住不放，用另一只手錘了一把，才又氣又笑地說：

“你耍賴！”

的手掌細膩、手指纖細修長，握著很舒服。

林一笑笑：“就算我耍賴好了。”

顧采薇還不解恨，又錘了兩下：“什麼就算，本來就是！”

林一沒有接口，顧采薇也沒有再說話，小閣樓里忽然安靜了片刻，但比之前自然了許多。

“哎。”

還是顧采薇先忍不住，林一轉過頭看著。

“那你下午為什麼不說，害我這麼難過……”

委屈地噘了噘，“是家琪去把你罵醒了嗎？”

“……提醒了我一些事。不過我本來就是要說的，是你跑得太快了，當時我都還沒講完。”

顧采薇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無恥之徒居然還倒打一耙：

“那還是我的錯咯？”

“是一個誤會。”

林一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兇險，于是飛快地把話題岔了開去：

“不過確實，我自己在寢室的這段時間，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麼事？”

林一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沉了一下道：“你知道張家琪來跟我說了什麼嗎？”

“說去大罵了你一頓，幫我出氣了。”

林一無語，幫自己出氣吧。

“說你是一個快樂的小太，問我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幸運，我說我知道。”

顧采薇心里用的，但上“切”了一聲。

“你可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將來會是多麼的芒萬丈。”

林一把他最大的稍微掀開了冰山一角。

薇薇安第三次摘得知音獎的時候，頒獎詞里寫到“注定要為我們這個時代獨一無二的音樂靈，十四億人的共同記憶”。

“我為什麼不相信，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很喜歡我的好不好？除了某個有眼無珠的家伙。”

顧采薇沒有聽懂林一的弦外之音，不過林一低估了顧校花的自信啊。

林一苦笑了一下，好吧，也省的我太多。

“反正呢，上一次是我自己錯過了這個機會，這一次我早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你的邊。”

“等一下，你說上一次是哪一次？”

“嗯……在你不知道的很久很久以前，我為了能夠和你明正大地站在一起，已經開始地努力了。”

“能有多久？我們高一開學才認識啊。”

“比那還要久。”

顧采薇以為他在瞎扯，不過還蠻喜歡聽的：“騙人！那你為什麼要努力不告訴我？”

“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啊，我害怕你知道了之后沒有反應，更害怕你知道了之后有反應。”

“為什麼啊？”顧采薇有點迷糊。

“如果你沒有反應，說明我只是一廂愿，我的努力都沒有意義。如果你有反應，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你要準備什麼啊？”

“嗯……就算不能披金甲圣、腳踏七云彩，至也要有一輛酒紅的瑪薩拉吧。”

“哈哈！”

《大話西游》的梗顧采薇當然知道，至于后面那個“典故”是關于自己的。

高一的時候有一次在教室里偶然說起，喜歡雜志上看到的一輛酒紅的瑪莎拉，不知道怎麼就傳出去了。

那之后找表白的男生就了很多。

“那你要是一直準備不好的話，我豈不是要等到……頭發花白了。”

沒有說“人老珠黃”，覺得不吉利。

“是啊，所以……我回到了這里。”

“而且，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

林一終于對顧采薇講出了這個，雖然現在的聽不懂，他握著的手還是了一。

很奇怪，到底是我在等還是你在等？

顧采薇確實覺得莫名其妙。

還沒有人教過察言觀，但是敏地發現了林一的緒波，反過去用力握了林一。

“我就在這里啊。”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

林一口涌出一暖流，心里大，他笑了一下說：“顧采薇你真的是個小太啊。”

“你才發現啊！”顧校花不滿地揚了揚下。

傲的樣子還可的。

“顧采薇。”

“嗯？”

“你跟張家琪說，你對我表白，然后被我拒絕了啊？”

“家琪講！不對，是你講！家琪才不會這樣講呢，我怎麼可能……哼！”

林一沒有糾結這個：“那……如果我對你表白的話，你會拒絕我嗎？”

不置可否：“那你試試看啊。”

林一抓起的手掌用雙手握住，眼神溫地注視著眼前的孩，說出了深藏許久的：

“我無數次見過這座城市凌晨四點的燈火，每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就能看到你的笑容，雖然我知道那只是個廣告牌。”

“我一直追尋著你的腳步，去過許多你曾去過的地方，卻唯獨不敢真正和你迎面相遇。”

“我曾在山呼海嘯的人群中跟他們一起高喊你的名字，并非是因為激，而是怕我獨自坐在那里被你看到。”

“我做過許許多多的蠢事，但其中最蠢的一件就是沒有把這個早點告訴那個最有資格知道的人。”

“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他給了我再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人洶涌我會牽你的手。”

“顧采薇，我喜歡你啊，你聽到了嗎？”

這句話，遲到了足足有……

十一年。

顧采薇以前收到過很多很多書，雖然自己不會拆，但是張家琪會拿出來取笑啊。

有抄泰戈爾的，有抄古詩詞的，也有過真正才華橫溢的文學年，原創的詩寫滿了幾張信紙。

論水平，比林一這段毫無準備的拙劣表白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

然而那些都沒有打顧采薇，覺得……

林一說得最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