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冷汗,一把抱住衡衡:“衡衡,沒事的,徐爺爺他們沒事的。”
安著,學著大人的模樣,一下又一下地著楚衡的頭。
而楚衡正渾哆嗦,“外公,外婆……”
他雙目失焦,那霧蒙蒙的眼睛黑得就像這個夜晚,一片晦暗,一片淒涼。
老秦家已經幫忙挖起了廢墟,人人都出了把力氣,就連詔安他們也搭了一把手。
看見塌下來的房梁子,秦老頭臉凝重,連忙喊道:“老二,老三,過來幫忙,把房梁子抬起來!”
可這屋子塌這樣,秦老頭也不憂心忡忡。
估計住在裏麵的人已經……哎!
秦老頭一歎。
秦卿盯著那邊的進度,瞄準時機把徐老爺子他們放出來,也把那用來支撐房梁的箱子走了。
頓時秦二叔他們覺手上一沉,嬸嬸們見他們吃力,連忙跟著一起往上抬。格格黨
“看見了!在那兒,快把人拽出來!”
秦老太喊了聲,幾人又是拖,又是拽,把徐殿青和羅婉禎弄了出來。
秦二叔他們鬆手時,又是轟隆一聲,這房子徹底塌了。
而楚衡沉默著,爬向老兩口,小心翼翼地了兩位老人的脖子。
他自個兒愣了好半晌,才一癟,好似又哭又笑一樣。
“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還活著,真好,真好。
楚衡摟著老兩口,而秦家這邊,秦老頭已安排起來。
二叔三叔一人背一個,四叔質弱了點,幹不了重活,但一把抱起了楚衡。
秦卿不放心,也讓人抱著,跟著他們一起去公社。
天亮時。
“老兩口年齡大了,以前似乎遭過不罪,暗傷不,不過命大的,都別擔心了,已經離危險了。”
公社這邊收治了不傷患,大夫忙得足不點地。
鑿子嶺那邊塌房的不多,但昨兒大雨加冰雹,有幾個比鑿子嶺更窮的地方,死傷一片一片的。
秦詔安用手捂住秦卿的眼睛。
“寶兒,別看了。”
他們看見一些蒙著白布的死人,衛生所停不下來,有的甚至擱在衛生所外麵,白布也不夠用,有的隻在臉上蓋了張用舊的白手帕。
秦卿渾哆嗦。
是穿書的,書裏對這些事掠過未表,甚至就連老秦家塌方這事都是一筆帶過的,隻寫了十月底塌房子一家人死傷,別的信息是一樣也沒多。
而之前一直以為,塌房這事兒是他們老秦家的死劫,一心想翻修房子,一心想護住全家人平安。
從未考慮過其他,也從未想過,波及麵兒竟然這麽廣。
“哥……”
秦卿一回神,摟住秦詔安的腰,把臉埋在秦詔安上。
撲簌簌地掉著淚珠子,心裏滋味兒複雜難明。
……
秦卿病了,突然就病來如山倒,高燒三十九度,小子滾燙滾燙,像著火了一樣。
這可把老秦家愁得夠嗆,以為是被之前的事嚇著了。
老太太,還有小姑姑,以及幾個嬸子們,甚至為這事兒以淚洗麵。
當晚出事時秦淮山不良於行,也因此被留在家裏,直至閨病了,才坐著椅被人一路推過來。
他沒帶別的,就隻拎了個軍綠水壺。
“娘,把寶兒抱過來。”
“可孩子還在打針……”
“打針沒用!”
小孩子不起病,尤其最怕頭疼腦熱的,再這麽燒下去,就算能活下來,也沒準得變一個小傻子。
秦淮山平時話不多,但凡事心裏有數。
閨一到他懷裏,他立即擰開水壺蓋子,開閨滾燙的小,小心地喂閨喝了不水,那幹癟的小肚子都被撐起來了。
過了不久,這溫度就慢慢降下來,秦卿也睡著了。
秦淮山鬆了口氣,他抱了閨,輕輕地拍了拍,又對秦老太說:“我讓老二從家裏裝了一些水,給徐大爺送點吧,聽說他們老兩口傷得不輕。”
老太太說:“哪是傷得不輕了,那老兩口一個砸傷了脊梁骨,一個腦袋都破了,也就是命大……大夫看見他倆時,都覺倆人活不了,沒想看著傷得重,其實沒啥事兒。”
老太太轉念一想,又是一陣慶幸。
“咱家要是沒修房子,恐怕……”
病房裏,老秦家這些人對視一眼,深深的後怕。
秦淮山下顎一繃,沒再說其他,僅是再次地抱住了懷裏的小閨。
……
秦卿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就像睡了一覺似的,除了有點,沒別的問題,但這孩子看著比平時沉默了些。
衛生所這邊陸陸續續又有不傷患病人送過來,幾個輕癥的被家人接走了。
秦卿也沒再占床位,而徐殿青老兩口也被秦二叔他們背回生產隊了。
楚衡亦步亦趨,“寶兒,還難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秦卿生病時,楚衡也沒往這邊跑,這孩子一邊忙著伺候家裏兩個老的,另一邊還得顧著秦卿這個小的。
哪怕秦卿這邊不缺人照顧,可他哪怕隻多看一眼也好,不看看就放不下心來。
秦卿搖搖頭:“我沒事了。”
垂著長睫。
楚衡皺起小眉:“寶兒,是嚇到了嗎?”
秦卿一愕。
楚衡握住小手:“寶兒不怕,忘了吧,秦爺爺他們都很擔心你。”
這孩子小小年紀自有一套世哲學,以前每當他想起一些事時,外公外婆總是安他,總是他忘了吧。
這樣聽久了,慢慢的,隻要不外界刺激,他真的下意識地忘了許多東西。
而秦卿聽得一愣,回頭看向秦老頭他們,一看過來,家裏不管爺爺,還是叔叔嬸嬸,甚至就連哥哥們,都立即出張表。
秦卿心裏一酸,吸了吸鼻子,嗯地一聲,輕輕點著小腦袋。
“寶兒知道了,謝謝衡衡。”
不能讓家裏為擔心。
楚衡頓了頓,然後一把抱住。
“寶兒想哭就哭吧,衡衡不笑話你。”
秦卿噎噎,這是頭一回哭,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隻是這場塌方,不止他們一家,又看見了那麽多死人,對衝擊太大了。
另一邊,嘉祥縣。
這陣子因為殷煜行一直停留在這邊,所以許春雁也一直住招待所,每天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
錢快用沒時回過一趟春城木材廠,從許家父母那裏拿了錢,回來後繼續天天住招待所,天天在國營飯店下館子,一有空就在殷煜行麵前怒刷存在。
這天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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