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給沐當了司機。

“你怎麼知道王萍在達悅商場？”

坐在副駕駛上的沐，手里抱著咖啡，語氣里帶著幾分俏皮的小驕傲，“很簡單，看的朋友圈就知道了，大部分定位都在達悅商場。”

“你怎麼加上微信好友的？”

“我，我在資料上看到了的手機號，就試了試……”

沐了脖子，表有點忐忑，“這是不是違反紀律？我是用新申請的小號加的，上面什麼信息都沒有。”

“不違反，只是下次記得和技組報備一下。”

“哦，好。”

沐乖巧點頭。

“王萍的朋友圈都發些什麼？”林澈主問。

“最多的就是兒子，然后就是全職太太的生活日常。”

趁等紅綠燈的時候，沐翻出幾條給林澈看了看——致的下午茶，拎得滿手的購袋，高級spa會所……

林澈輕哼一聲，“看來這全職太太的日子還真是常人想象不到的舒服。”

“確實想象不到。”

沐收起手機，眼里閃過狡黠的，問道，“林警，你還記得王萍第一次口供里說金開郝是如何摳門的嗎？”

林澈在回憶了一遍這段，迅速抓到重點，“說金開郝月底會跟一筆一筆核對賬單，覺得不該花的錢，要從給的零用錢里扣掉！”

“沒錯！”

沐繼續開口，“連自己親媽都只舍得每月給兩百的人，你說他能給老婆多錢？”

“王萍很強勢，掌握家里財政大權，說不定是不讓金開郝往家里……”

林澈話說到一半，頓住了，很快也反應過來了，“如果真的強勢，金開郝不可能敢跟清算每筆開支，是這個意思嗎？”

“對，而且從的朋友圈來看，金開郝的工資本負擔不起的消費。”

沐說著打開備忘錄，里面條理清楚地記錄著王萍每一條朋友圈配圖對應的地點和消費價格。

“王萍常發的這家下午茶，是達悅商場頂樓的空中花園餐廳，人均1800塊。”

“還有這家spa，在達悅商場有分館，是一個頂級會所，只能辦卡，最便宜的年卡要38萬。”

“常去購，自稱是頂級vip的這幾家店，都是一線奢侈品，里面的東西五位數起步，有些包甚至要配貨百萬才能有購買資格，這些店在達悅商場都有專柜。”

“去上的這個花藝課，我打電話問了，花材都是全國空運過來的，老師是世界知名花藝師，6000塊一節課，20節起售，巧的是，這家花藝課堂在整個江州只有一個店，也在達悅商場！”

沐強調的點很明顯，林澈都不用費腦子想，就抓住了重點，“都在達悅？”

沐點頭，“沒錯，我翻看了王萍所有朋友圈，這些所謂的高端消費，都在達悅商場！”

盡管來的路上沐的分析已經讓林澈有了心理準備，可親眼看到穿著商場保潔服，在廁所門口懶的王萍時，林澈還是有點吃驚。

“你們來干什麼！”

被撕破假面的王萍有些惱怒，用潑辣的那面來掩飾此刻的尷尬，“趕滾！我能說的都說了，金開郝的事你們找他去，別來煩我！”

說著，王萍拿起清潔工就準備走，沐開口，“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嗎？”

王萍腳步頓了頓，但沒理會沐，繼續往前走。

“你想過金森森沒有？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他打算吧？”

王萍轉過來，惡狠狠地盯著沐，“你一個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懂個屁！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我兒子！”

沐毫不懼，直迎上王萍的目，“包括助紂為嗎！”

王萍眼神一晃，“你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你說等金森森長大了，知道一切真相后，是會恨你，還是會謝你？還是說……”

沐的視線王萍，“你想讓你兒子為和金開郝一樣的人！”

“你閉！”

王萍把手上的桶和拖把砸到地上，怒目呵斥，“森森和他不一樣！他是好孩子！他會有出息！會為對社會有用的人！”

林澈往前邁了一步，把沐擋在后，開口道，“王萍，聊一聊吧。”

商場安全通道樓梯間。

王萍換了一面的服，化了妝。

大概是因為窘迫的一面被人撞破，王萍不像前幾次一樣那麼跋扈了。

“兩位警，要問什麼抓問吧，我還要去接兒子。”

“快過年了，補習班還不放假嗎？”沐問。

“要上到后天，小提琴課要到大年二十九。”

“才讀小學，這樣的學習強度會不會太大了？”

王萍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這英教育，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沐雖然不認同這種教育方式，但是也沒再說什麼，金森森只是開啟話題的楔子，不是真正要問的問題。

“英教育，應該要花不錢吧？”

“那當然！”

王萍揚了揚頭，語氣表都有些得意，“我們一年在森森上的投資，起碼有20萬，學習，眼界，特長才藝，全方面發展，絕對的英水平！”

沐點點頭，問道，“金開郝的工資是都給你了嗎？”

“對啊。”

“一年有多錢？”

王萍警惕地看了沐一眼，“你問這個干嘛？”

“我查過，到手大概25萬左右。”

“知道你還問。”

王萍一撇，又翻了個白眼。

“家庭年收不到30萬，金森森一年的教育費用就將近20萬，剩下的幾萬塊錢要支撐一家人的生活開支，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所說的金開郝給你的零花錢，一個月能有多？”

王萍扯了一下服，眼神有點局促，“你管多，反正是夠用了！”

沐接著發問，“夠用的話，你為什麼還要打這份工呢？”

“閑著也是閑著，我賺點錢補家用不行嗎？”

“當然可以。”

沐說著，拿出手機，點開王萍的朋友圈，“可這麼辛苦賺來的錢，你怎麼舍得這樣花呢？”

看到悉的照片，王萍一愣，臉青一陣，紅一陣，最后變得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