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呀!心秀坊才出的新款啊!宮廷里出來的珠花啊!買到就是賺到!”
“新鮮出爐的蟹黃包哦,皮薄餡兒多,一口下去,全都是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
遲靜姝沒想到,剛剛回京,竟然趕上了一月一趟的大集市,滿城都是人,到都是喧嘩聲。
綠柳開車簾朝外看去,滿臉的興。
“小姐,你看,這里是小姐從前最喜歡吃的做千層糕的那家店呢!門口的招牌一點沒變呢!”
“小姐,你看,那里好多人哦,好像是賣什麼特別的東西,哎呀看不見!”
張媽和小在旁邊也是笑個不停。
遲靜姝過車窗,朝外看去,熱熱鬧鬧的人群,肩踵,馬車都行得極為緩慢。
與那偏僻的青山城,著實不一樣。
京城啊!
就算在前生,又何曾見過幾次這樣的歡騰與喧囂?
前世,是如何回京的?
對了,一狼狽滿污名,連頭都抬不起來,只能在一個暗夜里,乘坐一輛破破爛爛的小馬車,灰溜溜地了府。
而如今,可以,這般正大明地,從人群的正中央,在天化日下,無數的目注視中。
朝遲家的大門走去!
“小姐小姐!那里居然還賣紅綢!莫不是春日游快開始了麼?”
綠柳激的聲音,突然將遲靜姝的思緒拉了回來。
心中一——春日游麼?
突然,馬車猛地停住!
遲靜姝一愣,隨后就聽到外頭趕車的老丁怒斥,“長沒長眼?還不快讓開!”
接著,就聽到一聲尖利的哭喊,“哎呀!我不活啦!這有錢人家就是仗勢欺人啊!撞了我們母子,還惡言相向啊!我的孩兒啊!你沒事吧?誰來給我們可憐的母子做主啊!”
車里,綠柳幾人頓時神一變。
張媽剛要掀簾子出去,卻被遲靜姝攔住。
外頭,老丁已經怒不可揭,“我何曾撞你了!分明是你一頭撞上來的!你干什麼,莫不是想訛人不?”
人依舊拉開嗓子大喊,“老天爺你看看啊!這等仗勢欺人的惡人啊!撞了人,反要賴我們訛人!天理何在啊!”
路上本就行人多,這一下,就將周圍聚了個水泄不通。
紛紛指責。
“哎呀!好可憐的母子啊!看那孩子,趴在地上都不會了。”
“怎麼天子腳下,還有這等無法無天之人?當真眼中沒有律法了麼?”
“我看啊!就是個仗勢欺人的!簡直太不要臉了!”
綠柳在車里臉都白了。
張媽也有些慌,問:“小姐,該怎麼辦?”
外頭那人又尖著哭道,“看吧!撞了人,車里頭的人居然都不面!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負我們母子啊!我可憐的兒啊!你沒事吧?斷了以后可怎麼生活啊!嗚嗚嗚……”
越來越大的指責聲,傳車中。
然而,遲靜姝卻輕輕地勾起了角,“看來,那位還是不死心哪!打定了主意,要讓我不能平平安安地府。”
張媽一驚,“小姐說,這是二夫人做下的局?”
小也皺眉,“尚未府,便傳出仗勢欺人的名聲,那小姐以后還要如何在京城立足?這也太惡毒了。”
綠柳猛地攥住帕子,“怎麼能這樣!我們又沒有礙著什麼呀!”
遲靜姝朝綠柳看了一眼,笑著拍了拍,“怎麼沒有礙著呢?我活著,對,就是最大的阻礙了。”
綠柳瞪了瞪眼。
外頭,那人似是與老丁爭執起來,罵道,“我不與你個老頭子說話,只管你家車里的人下來!這撞了我的兒,好歹要給個說法!不然以后,難道什麼人都能在這京城里,隨意仗勢欺人了不?”
“就是!車里的人,下來!”
“再不下來,我們可報了!”
“下來!下來!”
張媽咬牙,“小姐,這可怎麼辦?”
遲靜姝笑了笑,出一塊帕子,戴在臉上,“既然想讓我下去,我便下去瞧一瞧。”
張媽大驚,連忙攔住,“不可,小姐!明知是陷阱,您怎可親自現?”
遲靜姝笑,“那也不能讓你們替我冒險。無妨,這麼個小算計而已,我自有法子。”
張媽見如此,只能放手,卻立即亦步亦趨地護著,開車簾,扶下了馬車。
眾人本是議論紛紛。
誰想,馬車的車簾,突然掀開。
從車里,下來一個穿一素服,卻行如云中仙云浮一般的子!
頓時一片靜默。
有人小聲嘀咕,“原來還是個小孩?”
“看來也是個家中養的慣的千金了!這麼小就縱奴欺人,長大以后還得了?”
“就是!看還藏頭遮面的!也知道啊!”
“今日定不能輕易地放過!”
這些話,自然都落到了遲靜姝的耳朵里。
老丁看到下了車,忙走了過來。
賀青原本是站在一旁的,也匆匆走了過來,將護住。
眾人一看,又是一陣鄙夷唾棄。
遲靜姝轉過車頭,就見馬車的前頭,趴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旁邊坐著個一青布裳的婦人。
見到遲靜姝,立時大喊起來,“就是你?縱容家奴欺負咱普通老百姓?是不是?仗著家中有權有勢,了不起啊!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啊,都被撞斷了,以后該如何是好啊!”
一邊哭,一邊又指著遲靜姝罵,“瞧你一副千金貴的樣子,就不把咱們這樣的人放在眼里麼?你是哪家的小姐?我定要到你家門前,好好地說道說道!怎麼能這般草菅人命!”
連草菅人命都鬧出來了!
遲靜姝側眸,就見前頭,遲安早已帶著遲章平的車離開了這一片。
有個人突然喊道,“這車隊,似乎是遲家的吧?這個,莫不是遲家那位才回京的九小姐?”
“遲家九小姐?那是誰啊?”
“你沒聽說當是自然!這幾年都待在青山城的老宅,是個商戶之所生。一直也不曾出來。”
人群看向遲靜姝的眼神里,頓時又多了一層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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