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和譚璇多年的,lisa真不愿意伺候李琳達這尊大佛,時尚圈的這些魔頭都有些奇怪的脾氣,大約是不曾深,所以看不到他們的里子,只能戰戰兢兢地伺候,就怕一個不小心惹了他們生氣。
江寧廣場頂層旋轉餐廳里,李琳達與lisa都已經就座,各自點了咖啡和甜點,lisa頻頻給譚璇使眼。
作為時尚雜志悅己中國刊的主編,李琳達的人脈和話語權足夠為譚璇打開一扇通往時尚圈的大門,lisa費勁了心思為譚璇張羅,的確是看在過往的上。
“琳達姐,七年呢,從業很多年了,只是一直是業余攝影師……”lisa先介紹道。
李琳達還戴著墨鏡,藏在墨鏡下面的那雙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譚璇,對今天的著裝有點不太滿意:“小清新文藝范的業余攝影師?知道今天來見我,特意穿得這麼樸素?”
把“樸素”兩個字咬得極重。
“琳達姐……”lisa急了。
“自己不會說話嗎?”李琳達喝了一口咖啡,聲音里不容置疑。
時尚大刊的主編肯空來這里和見上一面,已經是抬舉,肯聊的時間也只有一杯咖啡的功夫。
譚璇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服,沒有說明為了領證特意穿這樣,時尚圈無論是設計師或是攝影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穿風格,來不及換掉服,也許就會因為第一印象的不妥而失去面試機會。
譚璇笑道:“就像lisa說的,琳達姐,我是個業余攝影師,但是我的能力不業余,我從九歲擁有第一臺膠卷相機,一直到現在,從來沒有放棄過攝影這門功課。”
李琳達抬起眼看,大紅微微彎起弧度,似是譏誚:“我看過你的個人簡歷,因為熱攝影,所以你去學醫?”
“……”譚璇的笑容微微僵住,學醫的五年是抹不去的人生履歷,在學醫的過程中付出得力越多,便越不能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人,如此認真想做一名攝影師。誰會相信?
“七年……”lisa的腳在下面了譚璇的,提醒不要走神。
譚璇僵住的手繼續攪著杯中的咖啡,點頭道:“那時候太年輕太稚了,因為找到了人生中的另一個摯,珍貴無比,我以為放棄攝影可以得到他。”
李琳達哈哈笑起來,有點失態:“所以你什麼都沒得到嗎?”
的笑引來了周圍人的目。
譚璇并不在乎他們的眼和注視,腦海里想起的只有陸翊的臉。為了和陸翊在一起,為了讓他為的男朋友,高三那年,放棄藝考,放棄出國,不顧所有家人的反對,奔著國第一的醫學院去報考。
最終,當捧著錄取通知書去了海城醫學院,出現在陸翊面前的那一刻,地抱住了他……
五年時,換來別人的一句問,你什麼都沒得到嗎?
譚璇笑起來:“就算我什麼都沒得到,我還是覺得他很珍貴。”
“越是念念不忘的那個,一定是被甩的那個。”李琳達一針見,“你這種對待攝影的態度,比我所見過的所有攝影師都要差,因為你心有旁騖,不敢面對現實。一個連自己真正的好都放棄的人,一個為了得到心中
所而去做不喜歡的事的人,并不適合做專業攝影師,無論是國家地理雜志,還是時尚大刊。”
“今天的下午茶喝得不太開心。”李琳達看了看腕表,將包包提了起來,準備離開座位。
“琳達姐……”lisa還想挽回,卻不知道怎麼補救。
李琳達站起來,側時停住腳步,忽然問譚璇:“攝影師的眼睛和手很重要,你的手上有傷,說明你并不惜自己。一個連自己的都不惜的人……如果重來一次,你會選擇堅持自我嗎?”
這個問題到了譚璇那兒,自翻譯這樣,如果重來一次,你會選擇陸翊還是出國讀書?只要選擇后者,現在的所有痛苦都不會存在。
譚璇微笑,直視著李琳達,道:“選擇另一個摯,也是堅持自我,我沒有覺得自己錯了。雖然你看起來占據上風,但你的判斷影響不了我的選擇。”
lisa心里暗道完了,和出了名壞脾氣的主編杠上了,這下是徹底黃了!
李琳達被頂了下,愣了幾秒鐘,忽然摘了墨鏡,化了魅眼妝,看人更是盛氣凌人,在譚璇的臉上盯了一會兒,挑起半邊眉道:“你很狂妄,也很自我,相比于你的皮子,我更想看看你的作品。一個星期后,來悅己編輯部找我。”
李琳達說完,也不等譚璇回應,頭也不回地跺著高跟鞋走了,姿態優雅傲慢,走過的地方沒有人不回頭,一翡翠綠的套裝連,像在欣賞畫報里傲慢的開屏孔雀。雖然傲慢,但是好看。
等李琳達走遠,lisa像是沒聽清似的,瞪大眼睛問譚璇:“說什麼?我是不是耳朵壞了?魔鬼琳達居然給你機會了?!”
譚璇也很意外,一臉不可思議:“好像是。時尚圈的怪人真多。我這是得到工作機會了?”
lisa推了一把:“小樣兒,別裝!快請姐吃飯!姐功為你打開了進軍時尚攝影師的機會!就這兒吧,我要點最貴的菜啦!服務生……”
“點吧,隨便點,待會兒你自己買單,我現在只有打車回家的錢了……”譚璇氣定神閑地靠坐在椅背上。
“小氣鬼!未來的大攝影師這麼摳門,我趕給你多積存一點猛料,等你火了來料你,也許還能收個什麼獨家買斷費!”
兩人嘻嘻哈哈說了一堆話,因為雜志的緣故二人從大學起相識,年紀相差不多,雖然不常在線下見面,但線上已經深多年,稱得上好基友。
lisa對譚璇的生活也很了解,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樣?那個你說要和他一起去看大山大水大世界的男人,真的就這麼走散了?”
“……拜托,你別用這種文藝腔。”譚璇愣了愣。考進海城醫學院,并不是得到陸翊的紀念日,每天學校、食堂、實驗室再加上后來醫院的幾點一線,在陸翊耳邊說的最多的,就是想和他一起去看看大好河山。
大山大水大世界,想把他拍進山山水水的畫面中。
分手后一年,拍過無數的景,也拍過很多風土人,大山大水地走過,世界始終不完整——藏區淳樸的藏民,虔誠的轉山人,都只是山水的陪襯。
若有陸翊,才算完整。
譚璇著手心的傷痕,笑道:“他明天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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