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完全不認為自己的神或者心理出現了問題，只是被聶擎宇氣懵了而已。

這個男人總是有把氣瘋的本領。而怒火沖頂的時候的確會干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但不至于跟神心理問題扯上關系。

然而聶擎宇這個暴君獨斷專行，又無力反抗，只能默默聽從他的安排，以換得暫時恢復自由的權利。

第二天，在聶擎宇的恩準下，家里負責看守安然的保鏢撤走了，又恢復了出行的權利。

不過這權利也是到限制的。除了去樂行上班，去別的地方都得提前跟聶擎宇請示報備，得到他的準許才可以去。

對于暴君的種種霸權行為，安然敢怒不敢言。

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默默策劃著下一次跑路計劃。

出門的時候，聶擎宇讓劉嫂把臥室的小倉倉拎出來，讓安然帶到樂行玩。

安然有些意外：“你準許我把小倉倉帶到工作的地方？”

“我看你喜歡，再說這玩意兒比較安靜，并不打擾你工作。”聶擎宇分析道。

聶擎宇對阿豪這次的擅作主張很滿意。他咨詢過霍言，對方也說飼養寵的確能夠有效緩解躁郁癥。

阿豪挑選的倉鼠型小巧，拎到哪里都比較方便，主要是不會發出聲音。

安然在車上飼喂倉鼠，看著它鼓鼓囊囊的腮頰，就覺得特別好笑。

聶擎宇一邊開車一邊觀察的神反應，確定心好轉了許多，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不過隨即他又有些郁悶了：什麼時候起他開始看著這個人的臉過日子了？

到了大學城步行街，這次聶擎宇吸取教訓，停下車之后沒急著走，而是一直目送著安然進了步行街。

他看到安然拎著倉鼠，腳步輕快地走出一段路程后，有一對小攔下了。那個孩好奇地打量倉鼠，還問了幾句話。

安然耐心地回答著，神恬靜氣質嫻雅，完全沒有躁郁癥的影子。

聶擎宇看得更郁悶：難道說的躁郁癥只對著他發作？

中午，帝都米其林三星西餐廳。

安然因為霍言的緣故，對所有跟神病專家掛鉤的人都存在一種本能的畏懼和戒備。

盡管岳建國院士慈祥可親，安然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下意識地攥著聶擎宇的大手，好像抓著護符一般。

聶擎宇為兩人相互做了介紹，岳建國和藹地對安然點頭微笑，卻并沒有主跟握手。

三人做完了介紹之后，就一起落座了。

極富異國調的包廂里只有三個人，舒緩的背景音樂，和的燈，這讓安然稍微放松了一些。但始終抓著聶擎宇的手，好像生怕他將扔給這個老頭，他自己離開。

此時聶擎宇的耳朵里塞著一個無線藍牙耳機，正在跟霍言實時對話流。

“……我已經把安然的況跟老師說了，他說安然的問題其實并不嚴重，只是單純的早中期躁郁癥。上次在醫院，可能因為對我的戒備心太重警覺太高，加上我對有之過急的肢行為，加劇了的不安全，種種原因導致催眠失敗。”

“老師不會跟安然握手。現在就像一只驚的兔子，任何靠近的行為都會導致落荒而逃。老師會先卸下的戒備心之后再施使催眠，你負責安的緒，給充足的安全，打消想逃走的念頭……”

聶擎宇不聲地聽著霍言講解，一邊跟岳建國寒暄家常。

侍應生遲遲沒有上菜，岳建國似乎無聊地拿起了銀勺，在銀盤子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銀發出的“鐺”的脆響吸引了安然的注意力，不由看向了岳建國。

岳建國又用銀勺敲擊了一下銀盤，“鐺”再次響起。

安然只覺得這聲音特別好聽，仿若天籟一般，不知不覺盯住了閃亮的銀勺和銀盤。

“鐺”，岳建國又敲擊了一下，笑著問：“你看這個像什麼？”

安然的眸子頓時和下來，帶著朦朧的霧。的神也松懈下來，聲音變得甜：“小時候在老宅的屋頂上看夜空，像那時的月和星。”

“那麼的夜，你跟誰一起度過的？”岳建國又慢慢地問道。

“我有個青梅竹馬的小伙伴，他媽媽是我媽媽的閨，兩家還定了娃娃親。他對我很好，經常陪我一起爬屋頂看星星看月亮，陪我下河捉魚蝦。”安然無城府地答道。

旁邊的聶擎宇聞言瞇起眸子，還定過娃娃親？他暗暗決定，等催眠結束之后得派人去查一查那個青梅竹馬。

岳建國沒想到還問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考慮到患者的老公就在旁邊坐著，他就避開了患者的私，直接切進了主題：“說一說你在學校里的事吧。高一開學，你踏進新學校的校門，新同學們對你友好嗎？”

安然眸子里的恬淡平靜頓時被打破，渾劇烈抖了一下，雙手下意識地想抓住點什麼來做支撐。

聶擎宇連忙握住的手，然后將擁進了自己的懷抱里。

安然伏在男子悉的懷抱里，嗅聞著他上的悉氣息，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在岳建國的啟發下，開始勇敢地直面那段黑的回憶。

“……他們對我不友好，他們打罵我，強迫我下跪，扯我頭發，拿紙團丟我……我很害怕，很孤獨，我一直哭，他們不肯放過我……”說到這里，安然再度泣不聲。

聶擎宇鐵臂收，安地親吻的額頭，哭紅的鼻尖，還有抖的指尖。

也許是他的親吻讓重新安定下來，再度往他的懷里靠了靠，像只尋求庇護的流浪狗。

岳建國停頓了一會兒，讓平定緒。待到緒稍緩，又問：“他們為什麼打罵你，你做錯了什麼嗎？”

“我……我打傷了梁愷！他是學校的霸王，他們為了討好他就使勁整我……我好害怕……”安然再次哭起來。

“你再仔細看看，他們向你道歉了，”岳建國語氣變得激，又輕敲了一下銀盤，“鐺”，“快看，他們向你道歉了！他們知道錯了，梁愷也知道錯了。他們都錯了！你沒有錯，都是他們的錯……”

“都是他們的錯！我沒有錯！他們向我道歉……”安然重復著岳建國的話，真得看到了高中的同學們都變了。他們原本兇神惡煞的模樣變得和藹可親，他們對友好地笑著出手。

穿梭游走在他們中間，看著一張張變得友善的臉，看著他們出示好的手，慢慢沒有那麼害怕了。

最后走到了人海的盡頭，看到了梁愷。

梁愷沒有傷，他笑著對說：“我沒有被你打傷，一切都是誤會。你從來不喜歡打人，你是個文靜乖巧的孩子，你從來不打人！”

安然眼睫頻繁眨，眼球也在快速滾，這是夢境最活躍的特征。雖然睜著眼睛，但已經夢，陷深度催眠狀態。

盡管夢境很荒誕，跳躍也極大，但卻認可了這個邏輯。

“我從來……不打人，我沒有打傷你。”出微笑。

“快看，他來了。”梁愷指著的后。

安然轉過，看到逆而來的年。用手掌遮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道頎長的英影越來越靠近。

“你能看清他是誰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問，但卻記不住是誰的聲音了，好像不是梁愷的聲音，但這不重要。

只是歡欣地看著那道悉的俊影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