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數張一模一樣的巨大面孔滿含惡意地注視，耳邊傳來十數道毫無波且疊加在一起的話語，著實是一件令人到恐怖的形。

不過為一名經歷過各種意義上的大風大浪的契約者，秦暮對此倒是沒有產生一丁點的恐懼緒，唯一有的，只是滿心的無奈與煩悶。

“這貨特麼是蟑螂轉世的嗎？居然炸兩回了都不死。”

秦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嘆了一聲，結果卻招來了小黑的吐槽。

“其實我覺……你好像并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不，我有，你不能因為我難殺，就不讓我抱怨別人難殺。”

“啊這……雖然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我怎麼就覺那麼別扭呢？”

“先別管別扭不別扭了，你趕給我接著啃墻皮，接下來還有一場大戰等著呢，別想找機會懶。”

早已看穿了小黑真實想法的秦暮瞪了那鬼臉一眼，隨后便重新將目投向了那些由金屬構的巨大面孔，臉也跟著變得嚴肅了起來。

先前那些建筑表面浮現出的巨大面孔僅僅只是開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建筑跟著出現了變化，就好像對方正在迅速將整個基地納掌控。

僅僅只是剛才說話的那麼一陣功夫，秦暮視野當中的建筑上，就都出現了那巨大的面孔，各種各樣的機械武如花朵般綻放，這詭異的場景，直看得人頭皮發麻。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大大顛覆了秦暮心中的想法。

他原本以為，這巨大面孔應該屬于與憎惡差不多結構類型的存在，安全的部位備一個至關重要的核心，其余部分則都是用以驅使的外殼，隨時可以進行修復甚至替換。

但是看對方現在這個樣子，表現得倒更像是侵占與融合，再加上這巨大面孔先前提到了“生命緯度”一類的詞語，以及科技側契約者的份，他有理由懷疑，對方是一種類似人工智能的虛擬生命，一個擁有超凡之力的AI。

“這不是玩賴嗎？存在的緯度都不一樣，難道我還能順著網線爬過去砍他不？”

秦暮低頭了眉心，覺自己有些頭疼。

他本來就對機械系的東西一竅不通，現在這直接上來了個更高級的虛擬系超凡者，一時間頗有種無從下手的覺。

而就在他為此覺糾結之際，對面那家伙的行可是沒有一丁點的滯，巨大面孔的掌控范圍很快就擴張到了基地的邊緣，將所有的防高塔接管。

從這一刻起，這座基地的每一座建筑，都是對方的延，如臂使指。

轟隆隆隆～

如同雷鳴般的巨響從基地的邊緣傳來，在將整個基地完全同化的第一時間，巨大面孔就采取了行。

一座座本就高聳的防塔拔地而起，如同出土的竹子般迅猛生長，到達了一定的高度后又開始彎曲，接著朝基地中心的上空合攏，迅速將整個基地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而在這巨大囚籠形期間，秦暮注意到有一個個巨大的發艙從基地的各個角落升起，它們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的弧線，最終通過囚籠頂部還未閉合的孔飛出，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視線之中。

“這清場方式特麼的有點眼啊。”

仰頭看著頭頂上越來越小的口，秦暮的角忍不住了。

他會做出這種表，并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即將面對巨大面孔最強悍的攻勢，而是因為，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移寶箱消失在視線之中，卻無法攔截。

一個原因是距離太遠，敵方的速度也太快，而另一個原因，則是那個巨大面孔的干預，想在現在這樣的況下從對方手里搶人，著實費勁。

“這幫玩意跑得也太特麼快了。”

秦暮咬牙切齒地說道，隨即又覺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其實也實屬正常。

地下基地的倉庫已經被他搬空了，用來復活的鐵罐子也一個不剩，再加上先前那一波不穩定[炎]的自式轟炸連帶著弄死了不人，一會還會發生一場極為激烈的戰斗……

在這樣的況下，只要是個長了腦子的契約者，就不會愿意繼續留在這里。

“不過我肯定是不屬于那些不長腦子的類型。”

秦暮抬頭著天空，隨著最后一座發艙消失在天際，籠罩著整個基地的金屬囚籠在頂部徹底合攏，形了一完全封閉的巨大空間。

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隨著金屬囚籠的型而降臨，但只是持續了一秒便又徹底消散，無數的源出現在高高的金屬囚籠之上，看起來如同黑夜中的滿天繁星。

當然了，秦暮知道，頭頂上的那些肯定不是什麼正經星星，而是一個個迅速充能的重炮。

雖然看起來奐，但絕對沒幾個人有膽子在這欣賞，尤其是在每一個閃耀著芒的炮口都對準自己的況下。

不過很顯然，秦暮并不在那些“沒膽子欣賞的人”的行列，而且他欣賞的角度……很符合職業商人的行為模式。

“啊，這濃濃的氪佬氣息，科技側是真特麼有錢。”

秦暮說話的語氣多帶著點嫉妒，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圍的線猛地亮了起來，一道道束和炮彈麻麻地覆蓋了上空，轉眼之間便讓黑袍面人所在的區域盡數被劇烈的炸所吞沒。

轟轟轟轟轟～

震耳聾的轟鳴聲連一片，伴隨著接連不斷的炸，濃烈的火與煙塵四起，將到波及的區域弄得一片狼藉。

有了先前在地下基地時的經歷，械魂可能是猜到了秦暮的上備著某種替類能力，所以這一次的轟炸并不是一次了事，而是一波又一波的連續打擊。

看那個勢頭，仿佛是要盯死那片區域，一直打穿地心。

不過很快，這波攻擊就停止了，在將整個基地都轉化為自己的況下，械魂可以清晰地到目標的存在位置，因而它清楚，剛才的那波大范圍轟炸，依然沒給對方造多大的麻煩。

一時間，因激發而報廢的一次金品質重炮如凋零地花朵般破碎，隨即又冒出一大片新的武，紛紛將開始充能的炮口對準另一個方向。

在那里，數只各異的怪鳥正不知從何飛出，聚集到一起后，組一名渾覆蓋著漆黑斗篷，臉上戴著蒼白面，周環繞著神霧氣中的詭異影。

“呦？發現得快啊。”

秦暮抬頭看了看上方那些麻麻的重炮，嬉笑一聲的同時，將一綁著破碎木塊的細繩從斗篷中扔出。

下一秒，他手中又憑空多了一串木偶，隨即指尖漆黑的薄霧彌漫，將那串木偶塞進了斗篷當中。

[替木偶2.0]存在綁定冷卻時間，一次使用的數量越多，等待綁定的時間就越長。

按理來說，秦暮即使現在將木偶掛在上，也無法再繼續用其替效果，不過為奇跡商人，他從來不以普通人的方式來遵守那些規則，空子什麼的是能鉆就鉆。

這樣的況，在他獲得規則之力的能量種子后直接變本加厲，規則的空子該鉆還是鉆，至于那些鉆不了的，那就創造空子來鉆。

“呵呵，不就是氪金嘛，誰不會啊？大家一起耗唄，看最后誰能耗過誰。”

看著頭頂上那些麻麻的重炮明顯因為自己的作而凝滯了一下，秦暮不以十分不屑的口吻冷笑了一聲。

然而話雖然是這麼說，他的心中還是有些作痛。

[替木偶2.0]的材料問題雖然可以通過制造贗品來解決，但大規模賦予超凡特時依然花費不淺，這麼一次轟炸就需要消耗五六個，對他來說也著實可以稱得上是奢侈了。

而這些損失，相比起強行綁定期間消耗的那些規則之力，還只能算是零星小頭。

秦暮那些規則之力的獲得何其不易，不是需要通過其他超凡生進行過濾，就是得消耗某些特殊品。

尤其是現在這等規模，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那次幾乎填滿了整個房間的黑泥才積累起來的，只要一想到這個事，他就不只是心痛，腦袋瓜子也跟著地疼。

不過形勢如此，即使再心疼，秦暮也不能停止這種消耗，敵方的攻勢著實有點猛得過頭，一手就是上百門金品質的重炮轟下來，饒是以他的生存能力，也不敢迎接。

別的不說，就單是他連續消耗替道的那些間隙，期間所承的魔法傷害，也足以讓[低級魔法抗皮]這一被技能連升5級。

“你上的替道看起來不啊，不過如此珍貴的特殊裝備，你又能儲存多？”

僵死板的電子合音突然響起，完全由金屬構的巨大面孔沒有現，只有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反而平添了一份惻惻的覺。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位于囚籠上方的重炮再度擊，將奔跑中的秦暮連同大片的區域炸得一片狼藉。

而轟炸還未平息，那黑袍面人的形就再次出現在了炸范圍的邊緣，抬手間又是一串木偶塞了斗篷當中，完了還順便朝著天空豎起了中指。

這無聲的挑釁無疑進一步激怒了械魂，金品質的一次重炮生了又報廢，報廢了又生，追逐著秦暮的影轟了一路。

在此期間，他還不停變著地形，讓秦暮的逃跑路線更加崎嶇難行的同時，還時不時弄出些刀刃和金屬刺一類的金品質機械造，扎得秦暮一路罵罵咧咧的，上直呼對方損。

雙方就這麼一追一逃，整個過程持續了好一會，械魂終于覺到了況的不對勁。

這一連串轟炸下來，在城市中竄的黑袍面人不止沒有衰弱的跡象，反而依舊生龍活虎，甚至還離基地的邊緣越來越近。

他意識中閃過的那些給敵人造了大量傷害的信息提示，就特麼好像刷著玩一樣，就那個量的總和，已經足夠某些頂級大boss死上好幾回了。

“你特麼到底有多替道？！”

械魂大聲質問，雖然電子合音依然僵呆板，但從“特麼”這兩個字中就可以聽出他對這離譜現實的想。

“儲備不多，就是造得快。”

趁著回話的間隙，秦暮雙手猛地合十，等到再分開的時候，兩只手上已經各抓著大把的線頭，每一細線上都捆綁著十個木偶。

“回你話的這陣功夫我就只造了這麼點，你再加把勁多轟幾波，說不定消耗量就能趕上產量了，哈哈哈哈～”一邊跑著，秦暮一邊發出猖狂的笑聲。

他一點也不擔心替道會用盡，早在他闖地下基地之時，赤冥就已經離了戰斗，此時正躲在某個誰都發現不了的角落里不停地制作著道，一抬手就是好幾串。

魂樹王淪落到秦暮手上這麼久，上的木材足以填滿好幾個倉庫，作為制作[替木偶]的主材料簡直綽綽有余，至于那些需要賦予超凡特的贗品……所需的空間幣也已經不再是問題。

那些神空間的契約者戰斗了這麼長時間，每個人也都有了不收獲，期間開箱所得到的空間幣早已通過契約自轉到了他的契約者烙印當中，足以用來揮霍。

秦暮這邊顯擺得痛并快樂著，械魂卻是被他的舉給弄得愣神，趁著對方還未進行下一波攻擊之際，他已經跑到了金屬囚籠的邊緣，并將雙手按在了上面。

[赤龍]瞬間發，被秦暮雙手按著的地方已經通紅一片，明明是高強度高熔點的超凡合金，卻在轉眼間融化了，以至于原本嚴合的囚籠出現了一個大。

械魂見狀連忙想要阻止，周圍的金屬泛起層層波浪，一邊將秦暮往后推，一邊以極快的速度對大進行修復。

然而，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就在口收籃球大小的時候，那原本在金屬浪中沉浮的黑袍面人突然化作一灘水流，猛地竄到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