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獲全勝，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層霾籠罩在眾人心頭。

寧小蟬將一瓶酒倒在帕子上，然后給顧長留拭著傷口，酒到傷口有些疼痛，可他卻只是微微皺眉，一聲不吭。

為了找會馴海鳥的人，士兵們去盤問了那些匠人跟被海盜們抓來的人，一些識字的，則是去翻看海盜留下來的典籍。

這種不但能夠馴服海鳥，甚至還能讓它生死相依的本事，似乎已經超出了普通的馴鳥技藝范疇，堪稱神跡。

自從出海后，顧長留看到的神跡越來越多，神莫測的鮫人，擁有呼風喚雨的本領，能夠掀起海浪，馴服海豚，通海洋生。

這看起來似乎很神，但或許，這是每個生命特有的技能，自然是神奇的，人類也是神奇的，就好像未來的諸多科技，在這時下人的眼里，其實也堪稱勝跡。

古老的神被掩埋，在未來，新的科技被陸陸續續的開發。

而顧長留所的這個時代，就于神的末端跟科技萌芽的初期。

神并未完全消失，在大海中還有所蹤跡，而科技，也已經漸漸興起。

人們開始尋求更便捷、更高效的做事方式，匠人們聯合起來，發明了各種各樣更時興的工，匠人們的地位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這其中，有顧長留的推波助瀾，也有時代的選擇。

就是沒有他，兩百年后，科技也將會在大洋彼岸萌芽，還不如由他推，讓這片古老而神的土地，這片沉睡著巨龍的大地，重新煥發生機。

如此，再也不用擔心炮火，會轟破國門，在這片大地上點燃滾滾狼煙，曾經驕傲自豪的龍的傳人，如今卻只能拖著羸弱的軀，茍延殘，了各國都瞧不起的病夫。

一百多年的黑暗，一百多年的屈辱，一直到他出生的年代，都未能洗刷。

“大人，我們都一一詢問過了，沒有會馴鳥的人，那些被俘虜的海盜們說，這島上所有的海鳥，都是他們大當家訓練的，只是這一只海鳥格外的特別，別的海鳥只能充當簡單的斥候。”

過了一會兒，有士兵走了進來，同顧長留說道。

“既然找不到這種人才，那便罷了。”

出乎意料的是，顧長留剛剛還一臉非常想要找到馴鳥師，可眼下聽到沒有這種人才，他竟然也表現的十分坦然，好像剛剛那個對馴鳥技藝表現的十分好奇的人，不是他一樣。

“大人，您若是喜歡，下次我們再進攻別的海盜島時，可以格外注意這點。”葉辭秋從旁說道。

“那倒是不必。”顧長留淡淡的說道：“這種技的確很是神，但是，咱們以后注定是要奔向新科技的人，也不必太過向往過去的神。”

“還是多多注意一些吧，以后用來打發時間也不錯。”寧小蟬從旁說道。

也覺得能夠讓小跟自己如此親近，這種方法，聽起來就很有意思。

但是顧長留知道，一切改變習的方法，其實都沒那麼有趣，甚至反而是格外的殘忍。

“大人，找到了。”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抱著一卷軸走了過來，經過翻譯，上面正是馴鳥的法子，不過這種法子，需要調配一種神的藥水，在鳥很小的時候，就給它服用這種藥水，直到鳥長大，這種藥水，一刻也不能停下。

“說是馴鳥，其實已經把鳥變了傀儡。”顧長留說了句，將這卷軸收了起來。

因為需要用到特殊的藥水，所以很多鳥本就承不住這種藥水的威力，會在這當中死亡，十只鳥里面，才能活下一只，而且唯有活下來的鳥類，才能跟主人心意相通。

這種藥水藥勁大，一般訓練這種鳥，得用猛禽，猛禽本來就稀，所以，這種馴鳥的技藝，便也漸漸的失傳了。

便是這個海盜島的大當家，也只得了這麼一只寶貝鳥兒。

這種馴鳥的技藝，不但需要方法，更重要的，卻是那神的藥水，這種藥水配方，也在卷軸上記載了，顧長留掃了一眼，覺就跟以前皇宮的那些大師們，給皇上練的仙丹一樣，看起來玄之又玄，實際上，百害而無一利。

今天這海鳥就是不死，它也活不了多長的時間，千辛萬苦訓練出一只海鳥，卻只能活寥寥數月。

“大人，貧道能看看嗎？”

見到顧長留將這卷軸收了起來，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的袁神婆，朝他垂頭問了句。

“怎麼，你還想要當馴鳥師？”顧長留說了句，卻還是將卷軸遞給了。

他知道袁神婆想要了解什麼，這種煉金師的煉制藥水的方法，跟這大月朝的道人煉丹的方法，頗有些相似之。

袁神婆看完，也忍不住說了句，“原來竟然是如此，這些西洋的煉金師，也的確是能耐。”

顧長留點頭說道：“其實他們就是最古老的科學家，只是沒人引導，所以研究的路走歪了，當然，也不一定歪了，只是時代變了，不同了。”

袁神婆知道什麼是科學家，顧長留之前在嶺南設置了專門的科學院，讓各個工匠研究各種技藝、品，有些東西做出來也覺得很是神異。

顧長留還讓也去科學院轉轉，但在皇宮久了，已經形了自己的一套方法，對于科學院的各種新式方法，顯得格格不。

習慣了煉丹，后來不煉丹了，便煉制各種藥材，改良各種容偏方，所以，算是一個研究學者，但跟科學院得那些人，卻是兩條不同路上的人，一種探索新的東西，一種卻是將古老的技藝加以傳承。

“這卷軸可以放我這一段時間嗎？我想研究研究。”袁神婆同說道。

“送你了。”顧長留大方的說道，“這東西留在我這也沒用，給你卻是正好，到時候你若是真調配出了這種神的藥水，指不定以后還能用得上。”

“貧道一定盡力而為。”

這卷軸上雖然記載了簡單的配方，但有配方跟能調配出藥水是兩碼事，便是調配出了藥水，能不能將這鳥訓練出來，也是兩碼事。

就好像你跟著食譜學做菜一樣，油鹽醬醋人家都告訴你了，但如若你沒有做菜的基礎，掌握不好火候，便是將配方告訴你，你也做不出來味佳肴來。

“再找找看，有沒有關于煉金的卷軸，有的話，都拿到無垢真人。”顧長留沖眾人說道。

“是。”士兵們應下，紛紛去尋卷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