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三點，我市公安部門繳獲兩噸冰毒，並功抓獲牽連十年的販毒團夥共二十六人……”

新聞播到一半，病房外傳來敲門聲。

雖然江言傷勢恢復得快，但林杏子不許他，放下水果手起去開門。

門外林旭東一警服，眼底疲憊和滄桑在看到兒的這一刻被笑容取代。

“爸……”

林旭東摘下警帽，笑著把兒抱進懷裡，輕拍的背安，“沒事了，爸爸沒事。”

“林局，最多二十分鍾，希您配合。”

“謝謝。”

幾步遠外站著四名督查組工作人員，一個比一個嚴肅，林杏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爸，他們……”

“進屋說，”林旭東笑了笑，“江言，傷怎麼樣？”

江言坐起來，“好多了，林局……爸。”

門開著，林旭東是領導是上司，關上門，他只是一位父親。

“躺著，別起來，”林旭東第一次來醫院，之前只在電話裡了解過江言的傷勢。

他把警帽放到桌上，神如常地拿起林杏子削了一半的蘋果，“薑薑，去幫爸爸倒杯水。”

江言抬頭看過來，林杏子抿，低低地應了聲，“……要茶葉嗎？”

“可以放一點，提神。”

“好。”

其實病房裡有飲水機，水也是今天早上剛換的。

林旭東用蹩腳的理由支開林杏子，是有話和江言單獨說但不想讓知道，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彼此都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二十分鍾。

剛消過毒，護士把走廊兩邊的窗戶都打開了，林杏子只在開水房待了兩分鍾雙手就冰涼。

給二虎打了通電話，號碼輸錯好幾次，終於接通後二虎言又止，隻告訴，“嫂子，林局是在今天凌晨的抓捕行結束後來警局自首的，後面可能要去B市接調查。”

水太滿從杯子裡溢出來，茶葉灑得到都是，林杏子蹲在地上用力著水漬，手磨得通紅。

扯出個笑臉後端著水杯回到病房。

和出去之前一樣，林旭東坐在沙發上，手裡那顆剛好果皮削完最後一圈，看進來抬頭笑了笑，把削好的兩個蘋果都切小塊，“過來吃，一會兒氧化變黃了你又嫌棄，江言總吃你剩下的。”

林杏子手腕纏著紗布，脖頸烏青勒痕高領勉強遮住，林旭東別開眼，沙啞的嗓音混沌模糊，“爸爸讓你苦了。”

“不疼了。”

“我們薑薑很勇敢，比爸爸強，有江言照顧你，爸爸也能放心了。”

門外的人敲了敲門，聲音不大，卻震得林杏子心口疼。

“好了，”茶涼得快，林旭東幾口喝完，“你媽做了飯，我回去陪，不然又要嘮叨。”

林杏子掙開江言的手，“爸，我送你。”

“不送，今天降溫了，外面還有點冷。”

他起，戴好警帽，自然地就好像真的只是下班回趟家。

可林杏子知道，他這一走，可能就回不來了。

江言把人拉進懷裡，還是那樣，真正難過的時候一滴眼淚都沒有，只是眼眶泛紅，半句話不說。

他也依然笨拙，不知道該怎麼安，只能抱，在耳邊一遍一遍重複，“你有我。”

林杏子哭出聲，“我把你當老公，你竟然想當我爸。”

江言，“……”

手掌不聲地覆在平坦的小腹上輕，本就偏瘦，才一個多月本看不出來。

“我是要當他的父親。”

林杏子沒當回事，“嗯？”

就是開個玩笑，難過，他心裡也不舒服。

江言低聲說了句什麼，林杏子愣住，的眸子一眨不眨茫然又無措，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是不是又在嘲笑我？”

懷孕，自己怎麼不知道？一點覺都沒有。

江言歎了口氣，把檢查結果拿給看，語氣無奈又寵溺，“我就放在枕頭下面，屜裡也還有一份，你怎麼一直都發現不了呢。”

檢查單上寫著：妊娠48天。

林杏子反覆看了幾遍。

江言從電話裡得知懷孕的那一刻，害怕多過驚喜，如今劫後余生才真切地會肚子裡有了連接著他和的小生命是怎樣的期待，一直都沒這個意識，他就只能等晚上睡著了才敢把手放到肚子上輕輕挲。

“老婆，謝謝你送我的新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