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榮華里,凌晨兩點都過了。

　陳焱接到消防隊的電話，又開始匯報況。祁汐上樓回臥室簡單沖了個澡。

　本來想等男人掛斷電話后看看他傷口的，結果一靠到床上,就睡著了。

　大概是累極,亦或者，是八年的心事得償所愿,很難得的一夜無夢。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床頭的鐘表正好指向九點。

　祁汐懶洋洋翻了個,看到昨晚沒來得及了拉上的窗簾。

　紗簾外的天空藍無霾，今天是晴朗而熱的一天，也是潯安再尋常不過的天氣。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樣了。

　什麼都不一樣了。

　下意識抿了抿干涸的,祁汐微微蹙眉,抬手向。

　上的小珠表面有一個微小的破口,上去,很細微的刺疼麻。

　祁汐痛“嘶”了聲,忽而又想到什麼,邊也一點一點翹起來。

　又翻過,把發熱的臉頰,還有越來越彎的弧都埋進枕頭里。

　兀自傻笑了好一會兒，祁汐撈過床邊的包，從里面出手機。

　沒什麼要的電話和微信。

　小乖的頭像也沒有未讀消息。

　回了幾條消息后，祁汐將手機揣進兜，起床去了衛生間。

　洗漱完后，將長卷發扎低馬尾,一邊走到門口。

　打開臥室門,一團黑不溜秋的絨絨就撲到上。

　小乖也不知道在臥室門口等了多久,見出來，高興得直搖尾。

　祁汐笑著蹲下，兩手了狗狗耳朵里的白，又悄聲問它：“你爸爸呢？”

　小乖的尾甩得更歡了，它原地轉了一圈，看向樓梯口。

　祁汐站起來踱到樓欄桿后，也往下看。

　客廳空無一人，也沒什麼靜。

　正探往餐廳，側的口袋驀地震了下。

　祁汐趕回頭拿出手機。

　小乖的頭像躍然屏幕上，發來的消息很短。

　cy：【早】

　祁汐眼中一晃，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陳焱第一次跟自己道早安。

　以前上學時也沒有過的。

　邊揚了下，回：

　【早啊。】

　cy：【睡醒了麼】

　還沒回復，男人就又發過來一條：

　【困就繼續睡。我今兒休，一直在】

　一直在了。

　以后也是。

　祁汐邊噙上笑，快速敲出幾個字：

　【不了，我已經起來啦~】

　過了幾秒，陳焱回道：

　【下來吃早飯】

　祁汐盯了這幾個字片刻，沒有回復。

　指尖點下小乖的頭像，打開了備注那一欄。

　刪掉“cy”，標閃爍兩下，新的備注一字一字打出來：

　【盛夏炎火】

　邊伴隨著點下“完”鍵，不自覺翹起。祁汐收好手機，和小乖一起走下樓梯。

　推開廚房門的瞬間，撲面而來的是食的香氣，滋滋啦啦的油煎聲，還有廚臺邊，男人抬眸睇過來的目。

　——落在晨曦中，有種很不真實的覺。

　祁汐的心跳空兩拍。

　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原來自己肖想一個這樣的早晨，一個以往只能出現在夢中的場景，已經很久了……

　四目相對片刻，陳焱撇開視線，筷子在鍋里撥了兩下。

　另只手在背后懶懶抬起來，向著祁汐的方向。

　祁汐眨眨眼，走過去打開碗柜，從里面取出東西遞給男人。

　側眸看見手里的盤子，陳焱氣音嗤了下，接過來。

　祁汐剛要放下胳膊，手腕一下子被抓住了。

　順著這力道，落男人堅實的懷抱。

　他的眉眼倏地放大，曖昧又玩味。

　“見著男朋友，就這反應？”

　男朋友。

　祁汐呼吸一窒，心頭快跳，又遲鈍了然。

　早上醒來開始，止不住上揚的角，毫無由來的滿足，瞬間都找到答案：

　有男朋友了。

　——是從十七歲開始，就很喜歡的人。

　飄飄而然的心在得到回應和確認后，急速滿漲，快要溢出來了。

　在男人的灼灼注視下，祁汐的臉也被熾熱。

　有些不好意思地斂低眼睫，將掩不住的笑容藏進男人懷里。

　臉前的腔里也震出一聲輕笑，聽起來跟的心一樣愉悅滿足。

　陳焱抱著的胳膊沒松，一手調大灶上的火，又把沒油煙的側帶了下。

　祁汐索從背后抱住男人的腰，腦袋從他背后探出來。

　平底鍋里煎的是兩片培，還有一只蛋——一個人的飯量。

　“你起得很早嗎？”問男朋友。

　“七點。”

　祁汐輕“哦”出聲，側臉在男人大臂上靠了下。

　“怎麼不多睡會兒？”

　陳焱將煎好的培放在盤里，回頭看人。

　“睡不著。”

　說著，他目緩慢下落，意有所指，又如有實質般，捕捉到的。

　瓣上的那一點紅，立刻跟有所應般，麻麻的。

　祁汐趕抿住，一手沒好氣地在男人背上拍了把。

　陳焱悶笑了下，轉過頭繼續煎蛋。

　盯著男人纏紗布的右手看了兩秒，祁汐抬起胳膊，想接過他手里的鍋鏟——

　還沒著就被擋回來了。

　陳焱朝邊上偏頭示意。

　祁汐看過去，發現微波爐旁放著榨機，還有一杯新鮮的橙。

　端過杯子，一口氣喝掉大半，又手去夠男人的木鏟。

　“我來吧。”

　陳焱直接將煎蛋裝盤。他側眸看向，食指在自己的角點了點。

　祁汐下意識線。

　舌尖勾住一顆果粒帶進里。

　男人的眼沒移開，依舊一不盯著。

　祁汐訥訥的：“還有麼？”

　陳焱沒吭聲，一手關掉火，又向臉頰。

　拇指快要到時，突而轉了向——

　一把扣上后腦。

　祁汐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擁抱，連同吻便一起落下來。

　沒有昨天那麼暴野蠻，卻也一樣強勢的，用力的。

　長驅直，不給一點反抗或-息的機會。

　祁汐很輕地唔出一聲，兩手推陳焱。

　——本推不。

　昨晚他都不肯撒手，現在名正言順了，這男人只會更霸道。

　推不，也掙不開，祁汐的眼睫無力又不甘地輕著，齒尖猛地用力——

　陳焱輕嘶了下，停住作。

　他沒放開，四片依舊虛抵著，狹長的眼皮懶懶半掀起來。

　前所未有的極致距離，祁汐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放大的瞳孔，以及翻滾洶涌的眸。

　忽地，那雙黑眸虛瞇了下——是男人被挑釁到的危險信號。

　祁汐心頭一，還沒出聲，一下子就騰空。

　陳焱一只手將抱起來，往后退了一步，轉將人放到空白的廚臺上。

　雙腳懸空，高差銳減，祁汐卻覺面前的男人迫更強。

　張張：“你輕——”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堵住了。

　陳焱似乎知道在怯什麼。

　那只帶著紗布的手鉗住下，兩手指抵住頰，輕輕一。

　被迫張開，意料中的索取卻沒有隨而至。

　——珠上的那個小破口，被很輕很快地了下。

　像在努力地安，又像在笨拙地示好。

　祁汐渾一僵，后背一下就下來。

　陳焱的手掌適時摟過后腰，輕輕往前一帶，將人完全攬進懷里。

　他另只手掐住了后頸，吻卻溫了不。

　知道什麼齒相依，也知道什麼循循漸進。

　但很快，祁汐就發現，這種繾綣綿長的吻，更不了。

　沒一會兒，就仿佛淪陷般全力，整個人都依附在男人前……

　房里響起細的嘖嘖聲，隨即又被一陣嗡嗡的震攪。

　“手機……”祁汐口齒不清地小聲提醒，“你手機……”

　陳焱置若罔聞。

　扣在后頸上的手還重重了下，像是要人專心此刻。

　“……”

　懸空的抵著男人的兜，里面的手機震個不停，祁汐斜了下子，干脆自己去拿。

　手剛進陳焱的兜，他上明顯一僵。

　祁汐趁機離男人的舌，手繼續往里，把手機掏了出來。

　陳焱吸了口氣，結實的膛猛然鼓起來，下頜線也克制繃。

　祁汐將聽筒舉到男人耳邊，劃下綠的接聽鍵。

　“喂，陳隊？”

　陳焱輕“嗯”出一聲，尾音含沙似的：“怎麼了？”

　他自己接過手機，黑眸依舊凝在人面上，目深得有點嚇人。

　祁汐被這樣的眼神盯得心里開始打鼓，貝齒咬住潤的。

　離得近，很清楚地聽見手機里的人在說什麼：還是跟昨晚的火災有關，要陳焱歸隊一趟。

　陳焱沒二話應下：“。那一會兒見。”

　放下手機掛斷，陳焱抬眸直直看著祁汐，一時沒出聲。

　在男人直勾勾的注視下，氣氛變得比剛才還要微妙黏膩。

　祁汐坐在廚臺上，指尖有些不安地扣住臺沿。

　很難準確形容出男人黑眸里的含義：有很明確的不爽意味，還有些意猶未盡。或者說，虎視眈眈……

　“我回隊里一趟做個報告，最多倆小時。”陳焱開口道。

　祁汐心里一松，又有點說不上來的空落落……

　點點頭很小聲：“好。”

　陳焱了下被人咬過的下，沒再說什麼，把人從臺面上抱了下來。

　他手沒立刻從祁汐腰上撤回來，掌心不甘似地握了把：“等著。”

　男人低低咬泛紅的耳尖：“老子回來再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