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漆黑一片。

曾麗輕手輕腳，坐到床邊，長發披肩，清爽順，飄著一清新的橘子味。

一下子，沖淡空氣中燒烤味、汗臭味、油煙味各種氣味。

“呼～”

陸飛擺一個“木”字,所幸棉被夠厚，護甲夠高，沒有被他的寶劍穿。

曾麗什麼都看不清，在黑暗里勉強看出一個廓，就這麼聽著。

安靜地瞧了一會兒，突然抬起手,食指輕輕地點了下陸飛的臉，就像蜻蜓點水。

他，沒有反應。

曾麗按住不斷加劇的心跳，中指、無名指、大拇指，鼾聲依舊，然后整只手他的臉，沿著臉頰挲了一下。

然后就收回了手，沉沉嘆了口氣，撒手起。

在高媛媛面前，始終克制，忍耐，保持清醒，只有在黑暗里，可以一次又一次出格，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這麼一想，鬼使神差地側著躺下，用右臂支撐，近距離打量。

就這麼放縱一次，卻似乎玩出火。

陸飛翻了個,下意識地摟住的腰,跟高媛媛睡在一塊已經養習慣，總會摟摟抱抱，在睡夢里都可以打出羅（huan）漢（xi）拳（chan）。

曾麗瞪大眼睛，想把手掰開，然而越反抗，他越使勁，他的手像蛇一樣，順桿子往上爬。

張得全僵，不敢劇烈反抗，就怕把他吵醒，咬不出聲，臉頰越來越滾燙。

為什麼你會這麼練啊！

陸飛在睡中沒有意識，胡作非為了幾下，便消停下來。

曾麗覺他的力氣慢慢變弱，小心地把他的手挪開，單手捂，下床前幽怨地剜了眼。

我了他,就當我還他的，一報還一報！

又是一陣小碎步，門把手轉,一道魅影從隙里飄出，悄然溜出了客房，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第二天，大清早。

陸飛一覺醒來，神煥發，疊好被褥，一邊懶腰，一邊出門，正前方就是餐廳。

曾麗從廚房里探出頭，“牙刷、巾這些都在衛生間，洗完就可以出來吃了。”

陸飛看到輕輕地別過頭，約覺得古怪，但說不上怪在哪里，打了個招呼，然后到衛生間刷牙洗臉，再出來的時候，桌上擺著老燕京的傳統早餐，糊塌子，就是西葫蘆和面拌糊烙的餅。

曾麗端上醋蒜香油，以及稀飯：“不知道你不吃，不吃我再給你另做，要麼我去……”

“學姐，別費這工夫了，我好生養，我見什麼吃什麼，不挑食。”

陸飛夾起一塊糊塌子就往里送，邊咀嚼邊品評道：“外皮脆，里面，除了我嫂子做的，就學姐你做得最地道。”

事實上，他也就吃過兩人的糊塌子。

“是嘛，那、那就多吃一點。”曾麗攪拌著滾燙的稀飯，不敢直視。

陸飛越發覺得奇怪，氣氛在沉默中著一尷尬，他找不到話題，把注意力挪向手機，一個未接電話，來自陳天喬。

未收的短信4條，都是高媛媛發來的，寥寥數語都是關心，立馬回復報平安。

高媛媛幾乎秒回，兩人互發一會兒短信，手機嗡嗡地振。

曾麗食之無味，如同嚼蠟，眼底藏著淡淡的憂傷，被百分百中穿心龍抓手擊中的口作痛。

“學姐，稀飯還有嗎？”陸飛出舌頭，掉掛在角的粥痕。

“我幫你去盛。”

曾麗接過碗，腳步匆匆地跑廚房，看了下碗里，又了下鍋里，幽幽地嘆了口氣。

…………

“學弟，路上小心。”

“學姐，拜拜。”

陸飛揮揮手，告別曾麗，下樓的時候打回給陳天喬，果然是雷厲風行的漢子，一個晚上就拿定主意，把劉鏹東、曾李清的號碼報給他，讓他們三人參照《大話西游》的代銷合約詳談。

“陳總，盛大可以先在飛購網注冊方直營店，上架點卡，讓玩家直接上網充值來解決燃眉之急。”

“我馬上跟劉總聯系。”

陳天喬夫掛斷電話，面前的電腦早就顯示飛購網的頁面，整個【網游競技】的區塊，上架了企鵝Q幣、《大話西游》點卡、《石時代》點卡、【Q秀激活碼】等，雖然還填不滿一頁，卻足以看到龐大可觀的前景。

“網上銷售系統，真特麼是個好東西！”

“哥。”

陳大念欣喜道：“陸總的點卡銷售網絡，可比育碧強太多了，海陸空協同作戰吶。”

說話間，兩個人把目投向寫字板，上面掛著一張火力發布圖。

縱線上，排列著【移運營商】、【網吧】、【飛購網】等等，橫線上，例如【網吧】，就是連線的松散網吧聯盟，有總經銷，有分銷商……

“陸總這是張網以待，就缺一個能把玩家全引來的魚餌，《傳奇》就是這個餌！”

陳天喬一想到育碧至在點卡上，要失去華夏第一發行商的位置，瞬間有種報仇的快。

3天后，盛大點卡充值業務在飛購網悄無聲息地上線，而在《熱傳奇》卻大張旗鼓。

登陸界面的公告欄上簡單明了地寫著“更換發行商”的通知，包含線下發售時間、面值，但最為突出最為醒目的，就一條——

“玩傳奇，買點卡，問哪家，上飛購！”

除此之外，并沒有傳聞中的封殺免蠟顯的外掛，相當于方默認存在，大大贏得玩家的一波好。

玩家們一呼百應，有賬號的火速上飛購充值，沒賬號的注冊賬號，唯恐充慢了充了，一次充個百八千本不是事，畢竟一件裝備都要上千上百。

事實上，育碧弄拙巧，因為拖沓的銷售，間接地相當于營銷，瘋了的玩家爭先恐后。

本來日訪問量穩定在40萬的飛購網，一天之間，猛漲了11萬，得虧上次為“一元秒殺”升級的服務容量，完全承得住如此洶涌澎拜的沖擊。

第2天，13萬，日銷543萬。

第3天，9萬，日銷327萬。

第4天……

“網上銷售商城，真特麼是個好東西！”

陳天喬盯著飛購網，盯著盛大的后臺，銷售數據、訂單消息不停地跳，兩眼發直。

“哥，你已經是第19次說飛購網是個好東西啦，等我們有錢了，也搞一個盛大的電商。”

陳大念樂得合不攏，雖然依然有運營提，但比線下的25%可便宜太多，平均下來，才銷售額的0.8%，最高也就2.5%。

“那麼多人在玩電商，我們就別摻合，搞一個銷售商城，開發玩家的流量就行了。”

陳天喬擺擺手，“我不喜歡跟人搶一個鍋里的飯吃，我們遲早得另起爐灶。”

陳大念張了張，“哥，那我們吃什麼？”

“先把游戲這口飯吃完。”

陳天喬打心眼里看不上網游，“我們不是缺兵將嘛，就從育碧直接挖，他們的人才庫富得流油。”

陳大念道：“我剛想說呢，企鵝已經在挖人了，育碧的中層骨干、英走了不。”

“是嘛，陸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陳天喬拍了下桌子，“那還等什麼，我們也趕挖！”

陳大念面難，“可現在是，育碧給我們發律師函，指責我們不遵守代銷合約，私自撕毀。”

“娘希匹！”

陳天喬雙手叉腰，“特麼的，不遵守合約的是他，現在反過來要求我們遵守的也是他，這就是老外的契約神？”

“哥，我們怎麼還擊？”

“他上律師函，我們也上，讓他乖乖把我們的點卡銷售款吐出來，不然，等著法院傳票吧！”

陳天喬說的出，做的到。

一封律師函，等于宣戰書，立刻引圈，企鵝、盛大兩大高手，前后夾擊育碧。

育碧就像砧板上的魚，魚頭被陸飛砍了，魚尾讓陳天喬切了。

而飛購網，就是切魚的刀。

《傳奇》點卡的火暢銷，一下讓點卡充值躍電商的眼球，虛擬服務也特麼賺錢。

“陸飛到底怎麼想的，游戲竟然也能引流！”

鹿云看到飛購網賺錢，比阿貍粑粑虧錢還難，敵越強，己越弱。

“先別管陸飛怎麼想的，飛購網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

蔡崇鑫從灣灣回來，才緩解財務危機，又遇上更大的危機——

杭城、義烏等地的批發商、零售商，源源不絕地駐飛購網，簡直在刨阿貍媽媽的祖墳！

鹿云一臉從容，看不出力，“別急，景現那邊完了，已經可以測！”

“真噠？”蔡崇鑫驚喜道。

“把人全召集起來，馬上開會！”

鹿云走得飛快，腳步雜，風風火火。

杭城不能丟，義烏不能丟，江浙更不容有失，這可是阿貍粑粑的龍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