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s。”

李澤凱一邊舉杯，一邊觀察面前的年輕人。

“干杯。”

陸飛何嘗不是，從容地喝酒，然后拿起刀叉，氣地切開烤鵝肝，得優雅。

畢竟，前一世給假名媛們拍照片視頻，不得手把手教用餐禮儀。

李澤凱拿餐巾了，“我想知道，陸總為什麼想回購我手里企鵝的權？”

來了，第一關。

必須掩藏住真實的目的，他想中間商賺差價。

陸飛細嚼慢咽，徐徐說出：“因為李總在找買主，我不希企鵝的權落到陌生的投資人手里。

老鹿要求引進的投資人，必須接企鵝只能他和他的團隊作主，我也一樣，我不希混一些不愉快的聲音，那樣會損耗我們的力。”

言外之意，你丫找的下家，這個下家我信不過，也不認！

與其你找，倒不如賣回給我，我自己重新再找人融資。

李澤凱放下酒杯，又意外又無語。

沒想到第一次鋒，這個年輕人不懼他的名頭，本不帶怕的，上來就這麼莽，直接投“不信任”票。

但特麼他倒想賣，可全香江沒一家愿意接手！

“我是誰，陸總肯定認識，我在商界還是有一點點商譽，不會為了小利，損害朋友間的利益。”

“朋友？”

陸飛熱十足道：“沒錯，老鹿、李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李總，wearefriends！”

“是啊，friend。”

李澤凱一僵，被他的蹬鼻子上臉，打了個措手不及。

媽耶，怎麼跟以前打道的人都不一樣？

有點，臭不要臉！

“既然是朋友，我們也聽聞一些對盈科不利的消息，李總的公司在債務上出了狀況。”

陸飛掌握著主，“希回購的錢，可以幫點小忙，也算是幫老鹿、李清他們還恩，畢竟企鵝的融資，李總也出了力。”

“我跟化滕家關系是不錯。”

李澤凱沉著臉，眼前的人已經知道他的境，這下失去了談價的主權。

他細細地琢磨，不打算引陌生投資人，又是來給錢還人，又占理，又占，似乎很有道理。

“當然我起初投資，也是看好企鵝，覺得流量一定能賺錢，但目前看，并沒有達到我的預期。”

自己給自己臺階，終于到第二關——

談價。

“我不喜歡‘4’這個數字，不吉利。”李澤凱言語暗示。

“那可真不巧，四這個數，我們燕京人就很喜歡。”

陸飛有意地回駁，他開的第一個價，就在400萬這個區間里。

“生在四九城，住在四合院，進出皇城四道門，胡同也不帶四，不過客隨主便，這是香江，我尊重李總，不喜歡‘4’，那就‘3’好了。”

“3，聽著像‘升’，333，三連升，給李總討個吉祥。”

曾李清心里大驚，的這麼低？

20%權，現在可值1400萬刀，才給人家不到三？

李澤凱沉下臉，他想把收購價抬到500萬刀以上，但很明顯，頻頻提到“四”，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不用唱《聊齋》。

如果另有買主，還可以抬價，可對外兜售快一年，依舊找不到買主。

這一點，雙方心知肚明。

“主隨客便，我想聽聽陸總，燕京有沒有四開頭的三位數，是吉祥數字？”

“403，四季發財，三開泰。”陸飛道。

“陸總，不妥，諧音不妥。”

李澤凱搖了搖頭：“403，死了散。”

“要諧音，也有，‘458’，是我發！”

陸飛一語雙關，面帶微笑道：“四字開頭的3位數里，沒有比這個更吉利的，我也想不出來了。”

李澤凱表面云淡風輕，該吃牛排，吃牛排，拿著刀叉的手，平平穩穩，哪怕比心理預想的低了100萬刀。

一頓飯，吃得風平浪靜。

“不好意思，陸總，我平時只有十幾分鐘的吃飯時間，吃完就要回去工作。”

他道了聲歉，起桌臨走前，丟下一句：

“458這個數字，我會考慮，有沒有比陸總想到的更吉利的數字。”

著背影遠去，曾李清不慨：“他太忙了，像蝴蝶一樣。”

“所以只是曇花一現，漂亮不了多久。”

陸飛不再端著，風卷殘云地收拾午餐。

曾李清道：“不過陸總，咱們要的是不是狠了點，怎麼才給李澤凱三？”

能得三，那也得看他的臉！

陸飛一口把酒喝完，然后拿餐巾了。

酒足飯飽，兩人離開。

不遠，許金亨搖晃著酒杯，一不留神，葡萄酒飛濺出杯口，落到他的純白西裝上，酒紅散了開來。

李澤凱見面的那人到底是誰？

一樣疑的，還有躲在西餐廳外的狗仔。

他們本來蹲點潛伏，再多拍一點許金亨、程法蓉的親照，多賺一點骨頭，沒想到撞上一個更大的猛料。

雖然不是明星八卦，可他是李澤凱！

能跟小超人吃飯的，怎麼也得是小蝙蝠俠？

…………

回到酒店，陸飛立馬讓曾李清收拾行李，退房準備撤。

“陸總，現在就走？”

曾李清很困，當初要來的是他，企鵝權回購這個案子才開始談，如今撂下，要走的還是他。

幾個意思？

“對，走，再留下來也只是他抻著我。”

陸飛把一件件服疊放，“458萬就是最后的報價，我不會讓步，他心里清楚，就算揣著明白裝糊涂，我這一走，想不清楚，他都得清楚。”

曾李清道：“可萬一小李總不答應，不是白折騰了？”

“不白折騰！我們這是先禮后兵，禮數到了，往后就直接在電話里聊。”

“也好！這樣我們就不用被抻著，在酒店里干著急。”

“跟他吃飯真特麼的奢侈，不是錢，是我的時間。”

陸飛把行李箱一蓋，“他很忙，我也很忙！”

“陸總高見啊。”

曾李清贊嘆道，“不過總要找個由頭請辭，找個什麼理由？企鵝開會？還是業務活……”

“你慢慢想，我的早就想好了，飛購網二融資，催我回去見投資人呢！”

陸飛揚起一不屑的笑：“相信李澤凱會答應的，沒有比我更良心的買主了。”

就給人家三！

還要人家看你陸老爺的臉，hetui！

曾李清也不破，點了點頭，“是啊，陸總真良（hei）心。”

………………

“什麼，他們要離開香江啦？！”

李澤凱收到書遞來的消息，不錯愕。

竟然不留下等我的消息？howdareyou！

“他們非常抱歉，可他們已經在香江逗留了快一周，必須要趕回地理事務。”

書轉述道：“希今后在電話里談回購案。”

“又是高考？”李澤凱冷哼一聲，“地的高考我問過人，7月份才開始，還早著呢。”

“他們這是不讓自己陷被，很聰明。”

袁景良一眼看穿把戲，翻閱一疊關于陸飛的資料，以及資訊。

“凡事都有優先級，他們既然愿意在這里等我6天，自然這件事最重要，有什麼事比它更重要？”

李澤凱心高氣傲，難以容忍。

“是不是飛購網要融資？”袁景良問。

“袁主席，你怎麼知道？”書驚訝地點頭。“陸總確實是這麼說的。”

袁景良看到李澤凱投來問詢的目，解釋說：“我也是從別人那里打聽到，他在地出名頭了，互聯網寒冬都有機構愿意投資1000萬刀。”

李澤凱心思微，原本擔心458萬刀，陸飛要籌措一段時間，想不到真有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

頃刻間，他原諒了陸飛，但還是嫌他出的價太低。

“他這麼一走，也是告訴我們，458萬是他最后一口價。”

袁景良下，“從1000萬拿出一半以上，換企鵝20%的權，他昏了頭，他的那些投資人可不傻。”

1000萬刀的融資，其實是煙霧彈。

陸飛故意釋放出來，就是提前遮掩住MIH的投資，虛虛實實，他們二人遠在香江，沒有報，自然而然，陷迷局。

誤以為，陸飛手頭就這麼多籌碼。

“再讓我想想，想想。”

李澤凱閉上眼睛，滿腦子立刻蹦出每個月需要支付幾千萬港幣的利息。

458萬刀，就是4600多萬港幣。

“他離港，主權就易手了，因為你這個買主，只有他這麼一個。”

袁景良了手，“有些被了。”

“那麼就放一邊，我先理其他資產。”

李澤凱想比定力，偏偏不如他的意。

第二天，《明報》、《文匯報》、《經濟日報》等報紙，滿篇滿版，印著李澤凱、陸飛側照，甚至還有聚餐聊天的照片。

標題各異，卻直指一個意思——

新晉富豪李澤凱，欠債千億，變賣資產，求助友人。

他惱怒，雙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余看向屏幕里的電訊盈科，開盤后價如泄洪，狂泄不止。

“查！馬上查！”

“是不是陸飛他們故意泄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