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極冷，顯然是已經給秦月夕挖好了陷阱，就等著抓話語中的錯進而發難了。

　“大人，月夕只是有一件不很明了，想要跟大人求教而已，并非對大人有什麼意見。”

　秦月夕哪里肯給他這個機會，回答得不卑不，毫沒有被他猝然發作的威風給威懾到。

　連鬼門關都不知闖過多次了，又豈會被個小小縣耍個威風極嚇住。

　“哦？顧夫人有什麼疑問，居然不能等本斷案完畢再問？”

　縣太爺不依不饒地問，似乎就是要坐實秦月夕對他的不滿。

　秦月夕驀地一笑，說：“我的問題正是與本案有關，自然是要趕在大人宣判前提出，否則不就了馬后炮了？”

　縣太爺臉又沉了幾分，隨即就如同變臉一般，眼睛一瞇角一翹，又變之前那副一團和氣的樣子，說：“那顧夫人就說說看，本案哪里讓你產生疑，以至于要打斷本最后的判定呢？”

　他依舊還是在話語中給秦月夕挖著坑，時刻都不放松著想要尋找話語中的。

　“大人，但凡斷案，不是要聽原被告雙方的陳述嗎？您此刻只是聽了那兵士的一面之詞，我這邊的卻只問了個大概這樣就能評判是非的話，那也是民孤陋寡聞了。”

　秦月夕話一出口，縣太爺的臉頓時一變再變，他沒想到想說的居然就是他在刻意忽略掉的事。

　只是還留了幾分面子，只是說自己“孤陋寡聞”，實際卻是在暗罵他只聽片面之詞，所判不公。

　他略微沉了一下，才斟酌著說：“顧夫人，本沒記錯的話，你和你的婢都已經就本案的起因、過程敘述過了，只不過一個詳盡些，一個就簡略得多，怎麼現在卻了是本只聽片面之詞？”

　“大人，那不是您再斷案之前對案的前期了解嗎？還有我方的證據證據未曾調閱詢問，如何不是片面？”

　秦月夕說完，就將那張長期路引從懷里拿出來，只是略微一抖就整張展現出來。

　“這是民所持路引，是否是真的會因線的問題而導致看不清特殊的花紋，大人您總該過目一下才是，否則民也只用說的是否能夠取信于大人呢？”

　秦月夕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悉的聲音拍著掌說：“沒錯，顧夫人所言極是！！在下這個證人還都沒有出場，怎麼就能這麼隨意給判了呢！”

　“什麼人咆哮公堂，來呀，給本拉下去先打五個大板再說！”

　縣太爺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時他也沒有細看到底是什麼人上了公堂，只是覺得被冒犯了，下意識地就將所有的火氣都宣泄到了那個人上。

　“好啊，小爺正想嘗嘗殺威的滋味呢，只是你這頓子打下去，可不要后悔才是。”

　說話那人已經走得近了，就站在秦月夕邊停下了腳步。

　秦月夕不用轉頭去看也知道邊站著的是誰，不過這人居然又跟進來攪局，似乎也在的意料之中。

　“你居然敢威脅朝廷命？”

　縣太爺的注意力已經從秦月夕上轉移到邊那個男人的上，他眼中寒芒閃，今日他的權威被一再挑戰，已經讓他覺得臉上無了。

　但當他仔細打量著那個穿著極其包的男人時，心中卻是暗暗一驚。

　這人……怎麼似乎有些眼，仿佛曾在哪里見過。

　“大人，你不是要打小爺殺威嗎？來啊！”

　那男人仿佛還有些等得不耐煩了，腳尖不停地點著地面，雙手抱臂地催促起來。

　從來見過有人討罵的，卻不曾見過還有人催著要挨打，秦月夕忍住了用余去瞟的沖，默默垂下眼瞼，在心底數起羊來。

　一只羊、兩只羊、我不生氣，五只羊……

　那縣太爺被那男人一催，心里越發有些不確定起來。

　這行徑實在像極了一個人，一個傳說中極為難惹的人，可是他也只是聽過傳聞并未得見其人，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論。

　“這位公子，你還沒有報上名來，要做證人，也得讓本知道你姓甚名誰、家住哪里，不能隨便來個什麼人說上幾句話，就能取信于人吧？”

　縣太爺故意這麼說，目的就是想要證實一下那個人的份而已。

　“我也想說啊，可大人你一上來就說要打我五記殺威，然后再說話，那我就等著先把這頓打給挨了，然后再自報家門啊。”

　那人振振有詞地反駁著，恰好就是縣太爺剛才說過的話。

　用他本人的話，他的臉……

　縣太爺下意識地了下臉頰，怎麼忽然覺得有些臉疼。

　“這……本那是剛才一時氣憤，畢竟本正在跟顧夫人說話，你就忽然冒出來打岔，你可知這是對公堂，對本的蔑視？”

　“不過本一向是宅心仁厚，此時氣已然是消了，便不再跟你多做計較，現在你若是想要作證的話，就先自報家門吧。”

　縣太爺想了一個比較完的借口，試圖把剛才那一頁給翻篇兒，沒想到那男人卻大搖其頭道：“不行不行，做人怎麼能出爾反爾，尤其大人還是朝廷命，更是應該言出必行啊！”

　“今天你不打我這五記殺威，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他說完就往地上盤一坐，那樣子哪里還像什麼翩翩公子，本就是一副無賴的行徑臉。

　不知是誰憋不住笑出來一聲，又立刻收住了，可那聲音在公堂之上顯得那麼突兀，就仿佛是平地里炸出了一記響屁。

　別的衙役們都在努力地憋著笑，唯有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驀地放聲大笑起來。

　“怎麼的，有人想說話卻不讓人說，可有人想放屁就能肆意而為之，這還是嚴肅的公堂之上嗎？跟那茅廁有何區別啊！”

　縣太爺的臉徹底黑下來了，他已經可以確定這人不是來認真做證人的，而是認真來找茬惹事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