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回到房間里，毫不意外地看到顧梓晨依舊沒有回來。

　他中午雖然只說了下午不在家，但計劃沒有變化快，說不定就是因為什麼事而耽擱了。

　在桌邊坐下，重新把地圖拿出來在燈下細細地看著。

　這地圖是在蔚城時鬼手李給的，也是現在記錄最詳細的地圖，上次只能借助里正提供的草圖出行，而現在有了這份詳盡的地圖，甚至已經可以把周邊城鎮、郡縣、村落的名稱和位置倒背如流了。

　“時間啊，不論在什麼時候，時間似乎都不夠用。”

　正喃喃自語著，房門忽然被叩響了。

　“夫人，我已經清理好了浴房，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青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做為秦月夕的一等侍，原本是并不需要做這種苦力活的，但作為對的懲戒，秦月夕還是將留下來，讓把哪里打掃干凈。

　“進來吧。”

　秦月夕頭也沒抬，手指在地圖上著，選擇的地方不能太遠，這樣不利于花椒的運輸，但是太近了又會留下太多痕跡，畢竟這邊并不算是很繁華的地方，沒有多人家能消費得起大量的花椒。

　門扉“吱呀”一聲打開了，青雅輕手輕腳地進門，并未走近，只是在門邊站定，仿佛就只是很自然地在等著秦月夕的吩咐。

　“過來，給我說說地圖上的這幾個地方。”

　秦月夕將過來，指著地圖上的幾說：“我記得水路的話，只能經過酈城，這邊的河道太過狹窄，大船過不來？”

　青雅走過來，探頭看向地圖上秦月夕指的地方，肯定地說：“是的，江水在酈城分出了幾條支流，而支流之外也有更細小的河道，那些河道才會途徑縣城這邊，貨運和民用的船只本進不來，只有打魚的小船才不會被狹窄的河道擱淺。”

　“果然如此。”

　秦月夕又接連提多關于周邊風土人的問題，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杠子毫無關聯，但都有的目的在。

　青雅已經向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只是秦月夕卻不能讓從這些問題中找到有用的線索，從而串聯推測出的真實意圖。

　“好了，今天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秦月夕收起了地圖，隨即便打發青雅離開，然而站在桌邊的婢卻沒有什麼靜。

　“夫人，我知道自己并非無可替代，只是想……謝謝您還能給我這次機會。”

　青雅遲疑地說。

　“我……看到了子逸的下場，就先為主地去臆測了您，這是我的錯，我原本以為被您選上不過是另一場災難的開始。”

　“所以我選擇了消極對抗，想要把遲早會來的結局提前，哪怕是被發賣或者打死，我都能坦然接。”

　越說越流暢，似乎是借著這個機會把心抑已久的緒都發泄了出來。

　秦月夕只是靜靜地聽著，也沒有什麼想要打斷的意思，雖然本不需要聽說這些事。

　青雅忽然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通過這個舉讓漸漸變得冷靜下來。

　再度看向秦月夕，看到那雙波瀾不興的眸子，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憐憫、同，或者是嫌惡和不耐煩。

　就只是淡然到沒有任何緒。

　青雅有些挫敗地低下頭，或許之前先為主的判斷讓錯失了一次機會，秦月夕看似原諒了，將留在邊服侍，卻再也不會相信會向獻上自己的忠誠。

　秦月夕將青雅的挫敗看在眼里，任由在那種緒中沉浸了一會兒，才說道：“明天我需要到周邊城鎮轉轉，你跟我一起去。”

　“看萬卷書，不去行萬里路，想要看看你說得對不對，就需要我親自去驗一番。”

　青雅猛地抬頭看過來，這意思是以后還能留在夫人邊伺候？

　知道夫人今天詢問這些絕不會只是對這周邊的風土人興趣，也并不想窺探夫人的，但是如果夫人此時還愿意帶上的話，是不是就說明還沒有失去那個機會？

　“怎麼，不愿意去嗎？”

　秦月夕故意問道。

　知道青雅是個聰明的，不管是因為什麼想通的，至現在做出的選擇是來依附自己。

　不過鑒于青雅還沒能得到的信任，連一都沒有，暫時只會把留在邊以觀后效，而明天的出行就是一次機會。

　“不，夫人，我……奴婢很愿意隨您一同出行。”

　青雅似乎還不習慣自稱奴婢，但是現在適應的過程也在加快了。

　“好了，現在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秦月夕揮手讓離開，想了想又補充道：“我不需要有人服侍我洗漱，你只要準備好一些出行需要用到的東西，然后讓老田備好馬車就行了。”

　雖然秦月夕更想騎馬出行，這樣來回的速度更快，行蹤也會更，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也正是因此才會讓改變了主意。

　青雅很快就退了出去，獨留秦月夕一個在屋子里。

　將燈芯了一下，讓屋子里的線暗下來，隨后就回到屏風后的拔步床上合躺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顧梓晨今晚會不會回來，秦月夕卻依舊為他留了門也留了燈。

　躺在床上原以為會很快睡著，結果卻是輾轉反側了很久都沒有閉上眼睛。

　想要憑空變出一個擁有大量花椒的商戶確實百出，不管是編造走私、自行種植還是囤積的借口，都需要制定一個更周的計劃，多有些想當然了。

　秦月夕最終還是翻坐起來，此時了無睡意，依舊還不肯放棄讓自己的計劃。

　在發了會兒呆之后，秦月夕忽然一骨碌地穿上鞋就打開門往外跑。

　很快就到了顧青青的院子外，此時整個顧家都很安靜，顧青青的房中也是一片漆黑，顯然已經睡下很久了。

　秦月夕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院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