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一整套黃楊木的家看起來沉穩低調，配上幾副草木畫卷，看起來就是尋常人家的樣子。

　屋里桌上擺著一只小巧的香爐，里面冒出裊裊青煙，聞著像是上好的檀香。

　顧師傅就站在屋里那張雕花的拔步床旁，探頭看著床上躺著的老婦人，滿眼的焦急無措。

　“顧師傅，您先坐下來稍等，讓我看看令夫人。”

　秦月夕走上前，示意春杏扶著顧師傅去一旁的椅子坐下來。

　“顧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老朽的人啊，，跟著老朽吃了一輩子苦，這才福沒幾天，怎麼就病了這樣！”

　顧師傅掙春杏的手臂，一把抓住秦月夕的手哀求起來，顯然是看了妻子的樣子心疼難當，急之下就失態了。

　“好好，我一定會盡力的，您先別急，您要是了方寸我還得安您，不是更耽誤了醫治顧夫人嗎？”

　秦月夕連哄帶勸，總算是把人暫時安下來，看到他乖乖地跟著春杏到一旁坐下，還不忘探頭往這邊張，不由得心生羨慕。

　見慣了人心冷漠，對什麼都一向是敬而遠之，親無，友和又都是致命的毒藥，最終也是死于背叛，使得更對這兩種畏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重生讓意外獲得了前世求而不得的親，如今又親眼見到顧師傅妻如此，本就漸漸冰雪消融的心又被悄悄撼，生出一不該有的期待來。

　“唔……”

　病床山的老婦人忽地發出一聲微弱的，將秦月夕從紛的思緒中喚回了神，也惹得顧師傅驀地站起來，又想到這邊查看況。

　“怎麼了？人可是難得，會不會有事？”

　他一疊聲地追問著，看著妻子倍煎熬的模樣恨不得能以相代才好。

　“沒事沒事，只是顧夫人睡夢中的囈語，顧師傅您安毋躁啊！”

　秦月夕連忙回了一句，見他在旁邊看著總是不能安穩下來，便再度勸道：“顧師傅，不如您去地里轉轉，我還需要些韭黃、青椒之類的蔬菜，旁人不會挑選，我是信您的。”

　“可是……”

　顧師傅看著床上的老婦人，猶豫著，他知道秦月夕不過是想要把他支開，而并不是真的還需要拿什麼蔬菜。

　“有我在您還有什麼不放心呢？若是您再急出什麼不適來，顧夫人醒來之后知道了，也會心疼自責吧，難道您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嗎？”

　秦月夕好言勸著，若是換了以往早不耐煩了，可對顧師傅是真心敬重的，自然也是用上了十二分的認真和耐。

　“好，那老朽就拜托顧夫人多多費心了。”

　顧師傅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只能添，讓秦月夕分心，就算再不舍，，也只能暫時先離開，讓秦月夕能安心施為。

　秦月夕目送顧師傅出了門，這才調轉視線，認真地打量起床上躺著的老婦人。

　因久睡的緣故，發有些凌，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雙眼閉著，睡得也并不安穩，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轉，像是一直都夢境不斷。

　秦月夕打開箱子，先用白酒浸泡過的棉花手消毒，才探手向老婦人的額頭試了下溫度。

　只是略微有些高，有點兒發燒的跡象，只是這一陣子似乎都沒有害冷發抖的跡象，又不像是著涼發燒了。

　秦月夕又轉而去老婦人的手腕，的脈象忽強忽弱，有時有力，有時又微弱地幾乎要查不出來。

　“這脈象……分明像是中毒了啊！”

　秦月夕心頭一驚，又怕自己是弄錯了，重新又查了一次。

　這回的脈象顯示老婦人是心力衰竭，同時伴有發熱、咽痛等發燒的癥狀，而那中毒的脈象卻在其中，若是大意之下認定了只是發燒，則本覺察不出來。

　這回又換了種檢查方式，將針灸用的銀針拿出來，輕輕地在老婦人咽部的天突扎下去，輕輕捻著，之后再將針出來就發現針尖已經發黑了。

　“果然是中毒。”

　秦月夕將針湊近鼻子，嗅到一類似臭魚的氣味，神便更為凝重起來。

　的腦子里已經有了個初步的判斷，但是要證實的話還需要更多的證據，而且還不能跟顧師傅說實話，以防打草驚蛇。

　秦月夕對站在后的春杏說：“春杏，你讓外面那個婢進來吧，我有事問。”

　“是，夫人。”

　春杏應聲出門，沒多久就帶著那個青婢進來了。

　“先把涼水放這兒，然后把白酒給我吧。”

　秦月夕對招手，示意把水盆放在床邊。

　那婢過來放下水盆和一小瓶白酒，就垂手侍立在一旁，靜靜等候著秦月夕問話。

　只是秦月夕卻開始用棉花蘸著酒給老婦人拭太、脖頸、腋窩，仿佛把那婢給忘了。

　直到用酒給老婦人拭了數次，那一小瓶白酒都快要用盡之后才停下來，將酒瓶遞給。

　“顧夫人平時都喝幾次藥，今日都是什麼時候喝的藥？”

　“回夫人的話，我們夫人一天要喝四回藥，每三個時辰一次，今日已經喝過一次，馬上要喝第二次了。”

　那婢久久不見秦月夕問話，不知自己是做錯了什麼，正在忐忑中，冷不防被問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竹筒倒豆子都說了出來。

　“好，每次喝藥都是你送來的嗎，可還有經過旁人之手？”

　秦月夕又追加了一個問題。

　“藥都是奴婢端來，服侍夫人喝下的，并不曾經過旁人之手。”

　那婢似乎是回過神來了，這回回答得很流暢。

　“今早的那次也是你喂的藥？”

　秦月夕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是，每次都是奴婢親手服侍夫人喝藥的，奴婢是夫人的侍，這種事是不能假手他人來做的。”

　的回答讓秦月夕眸微閃，泛起一寒意。

　若沒記錯的話，之前在院門外時那葉長卿說今早的藥是他服侍著喂下的，也就是說他和這婢之間必有一個人在說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