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伙計送來幾位盛的一餐,說是祝掌柜安排的,他們在酒樓的住宿餐飲一應費用都由酒樓承擔。
秦月夕想這或許與酒樓后面的大老板有關,畢竟是讓他想要一見的人,免除幾日費用實在算不得什麼。
吃過午飯之后,秦月夕跟著顧梓晨先去了城里的牙行。
上次顧梓晨來挑人,因為聽到子渡的聲音而闖進去,壞了人家的規矩,好在那牙行掌柜的也是個眼毒的,再得了足夠的銀錢,就客客氣氣地把事兒給解決了。
這回二人再來牙行,就沒有不巧地趕上訓練新人。
“顧公子,顧夫人,有失遠迎啊!”
牙行掌柜的一接到消息,就匆匆迎了出來,他滿面笑容,出雙手就準備去握秦月夕的手,忽而覺得不對,才半路轉向了顧梓晨。
“掌柜的,我二人又來叨擾你了。”
顧梓晨微微抬手見禮,并沒有與他相握。
牙行掌柜的仿佛沒察覺一樣,順勢將一只手向后一擺,笑著說:“哎,來者是客,哪有什麼叨擾一說,快里面請。”
他將二人迎進門之后,又吩咐下人送茶點來,這才又看著二人說:“這回您二位是想來挑些什麼樣的人啊?前幾日行里又送來一批新人,如今調教的差不多了,正是可堪大用的時候。”
“我想挑些強力壯的護院,順便給我妻子和家中眷再挑兩個得力的侍。”
顧梓晨將自己的要求說出來,掌柜的聽了頻頻點頭,立刻轉頭對一旁的伙計說:“去,把那批新人帶上來給公子和夫人過目。”
伙計應聲而去,很快就帶了一群人回來。
這群人有男有,都是些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男的強力壯,的聰敏伶俐,因都是從獲罪的宦人家里發賣出來的,故而都是不需要再如何調教的手了。
顧梓晨挑了六男三,他的眼自是不一般,秦月夕想著反正是顧家的仆從,自然是要顧家人看了合眼緣的,便沒有提什麼意見。
“月夕,你也挑兩個,以后你的心腹自然是要你看了順眼的,自己調教。”
顧梓晨又提醒秦月夕一句,卻讓有些茫然地說:“你不是挑好了嗎,難道那三個婢里沒有替我挑的?”
“這三個是給林嫂打下手的,我娘和青青那邊將來有子曦,用不上這三個。”
他這麼一解釋,秦月夕就明白了。
原來這些都只是挑來服侍的,至于心腹自然是要顧家用慣的老人,這就難怪顧梓晨不手為挑人的事,想來也是并不想讓有種被人監視了的覺。
“好,那我也來挑挑看。”
秦月夕站起來,走到那群人面前。
男左右,各三排三行所有人都低著頭沉默著,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生氣。
走了一圈又繞回來,每個人都細細地看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挑到那個讓合眼緣的人。
“我看還是先算了,現在也不急于一時。”
秦月夕搖搖頭,走回到顧梓晨邊坐下。
“顧夫人,這些人都是從各個宦人家里出來的,個頂個的伶俐能干,您就一個看上眼的都沒有嗎?”
牙行掌柜的沒想到秦月夕的眼這麼高,就連顧梓晨都挑了九個人,卻一個也沒看上。
“人材自然是個個好的,但是眼緣可不是人材好就能對上的,沒找到也不算什麼。”
顧梓晨開口替秦月夕把話說了,得罪人的事兒就被他搶了去。
“啊,顧公子說得也是,這能主仆也是講究個緣分,沒有眼緣就是緣分不到,這個強求不得的。”
牙行掌柜的陪著笑,就把話題揭了過去。
顧梓晨一口氣挑了九個人,一輛馬車坐不下,牙行便出了一輛牛車負責送人。
“把人送到這個地方,給子渡就好。”
顧梓晨一次付清了銀錢,把地址寫給車夫,又帶著秦月夕去買狗。
若是尋常家養的大狗,在騾馬集市就能買到,但顧梓晨要買的卻是那種兇猛、訓練有素的猛犬,那就必須要去專門的集市才能買得到。
秦月夕跟他在城里七轉八折地鉆小巷,似乎繞了很遠的路,最后才在一家看似破敗的民宅前停了下來。
顧梓晨在門上有節奏地叩擊著,忽輕忽重的敲擊像是什麼暗號一般。
不久就有人來開門,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顧梓晨個子已經很高了,卻還是比那漢子矮了近一個頭。
“又來了?”
那人已不是第一次見顧梓晨,一開口聲音喑啞得像被砂紙打磨過,顯然平時很開口說話才會這樣。
“這是我妻子。”
顧梓晨答非所問,只是介紹了一下秦月夕那大漢微微點頭像是致意,就讓出一條路來。
二人一起進民宅中,里面有些衫簡陋單薄的人,在院子里洗劈柴,對二人的到來連頭都不曾抬一下,只是忙著手中的活。
顧梓晨帶著秦月夕進到屋子里,又從后門走出去,穿過一條漆黑的小路,眼前豁然開朗時,就顯出一個頗為熱鬧的集市來。
這里的攤位一個挨著一個,麻麻的,買的東西也是市面上本沒有的,說白了就是一地下黑市,專門售賣那些見不得的東西。
“這麼小的縣城里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黑市?”
秦月夕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有些先為主了,前世時他們這些殺手最做易的地方不是那些超級城市的地下黑市,而是那些邊緣小國的地下黑市。
佛家有云:芥子納須彌。
有時往往越不起眼的地方,越是有容乃大,更能淘出好東西,也更容易黑吃黑。
顧梓晨不止是在明面上通達練,這些私下里黑路子上的東西也是門兒清,倒是能省下不事來。
越往里面走,攤子之間間隔得越大,攤子后面只是坐著個人,攤上卻什麼東西都沒有。
顧梓晨徑直來到一個攤位,對坐在后面的一個人說:“我需要一批最好的貨,四十起,一次結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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