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祝掌柜就提出了告辭。

　“顧夫人，在下該回去了，酒樓里事太多，在下實在不能耽擱太多。”

　秦月夕看到院外停好的馬車，也點頭道：“祝掌柜諸事纏，能撥冗臨寒舍已經很不容易了。”

　說話間，老田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秦月夕說：“夫人，車已經套好了。”

　祝掌柜一愣，看著秦月夕問道：“顧夫人也要出門嗎？那你我可是順路了。”

　“是，今天我進城去種子行里再進一批菜種來，否則到了下次該貨的時候，我就不是延誤，而是無貨可了。”

　祝掌柜聽了秦月夕的話，點頭如啄米般地迎合著：“沒錯沒錯，去補救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如此，那咱們這就上路吧。”

　秦月夕轉頭對后的顧梓晨說：“顧大哥，我去一趟，下午便能回來了。”

　“好，一路小心。”

　顧梓晨沒提讓子渡跟隨，是因為他還有另有任務，只是對老田說：“照顧好夫人。”

　“是，公子。”

　老田恭敬地應到，先出門去了。

　祝掌柜又跟顧氏夫婦辭行，這才跟秦月夕一起走出了院子。

　當他看到老田是駕著一輛牛車，便對秦月夕說：“顧夫人，要不去縣城的時候您先坐在下的車，這樣也好點風吹，如今秋了，還要注意不要著涼。”

　“祝掌柜這麼客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月夕很爽快地答應下來，讓老田套牛車固然是為了方便拉菜種，同樣也是為了能跟祝掌柜同車而行，這樣會更方便的計劃實施。

　二人上車之后，兩輛車就在兩位車夫的引領下往村口走。

　剛到了顧家的菜地旁，老田就在后面的牛車上高聲喊起來：“夫人，夫人，菜地里又出事了！”

　秦月夕原本在馬車里跟祝掌柜正“談甚歡”，聞聽此言立刻推開車窗向后回頭喊道：“老田，怎麼回事？”

　祝掌柜也急忙對車夫說：“停車，快停車！”

　兩輛車相繼停下來，秦月夕和祝掌柜一前一后地下了車。

　老田已經在車下等著，見秦月夕下了車就立刻迎上去，指著菜地說：“夫人，地里的菜苗都焦枯發黑了！”

　“什麼？”

　秦月夕一瞪眼，轉就往菜地里跑。

　虧得為了行事方便穿了一男裝，腳上蹬著一雙底皂靴，使得行起來能不擺和繡鞋的束縛。

　祝掌柜也跟著在車夫的攙扶下下到田地里，原本昨日看到的菜苗只是被踩踏了一些，可現在目所及之的菜苗全部變得枯焦發黑，眼看著都活不了。

　“這……這是怎麼了，昨天看著還好好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祝掌柜才往里走了兩步就停了，菜苗的不正常狀態，還有鼻端能嗅到的異味，讓他都意識到事絕沒有那麼簡單。

　“這些菜，怕是被人下毒了吧？要是被踩踏得爛了，還好說，可那些還長著好好的，怎麼一夜之間也這樣了？”

　老田在后面“小聲”地說，那些話一字不差地全落進祝掌柜耳中。

　他的眉頭慢慢皺，對發生了什麼事也算是心里有數了。

　在菜地里下毒的人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他來顧家親自看過菜地之后才下毒，這其中的挑釁意味呼之出，甚至已經不單單是只對顧家了。

　祝掌柜心里生出一不悅來。

　即便他只是個酒樓的掌柜的，未必就真的怕了那個人，一個水果供貨商而已，能拿到福順酒樓的訂單除了家的水果確實好吃之外，也是打點了不關系的。

　他還沒有把岳聞櫻放下的狠話對家主說，完全是想著這人恐怕不會瘋到自斷財路，然而是他想錯了。

　那人確實是個瘋子，不僅是口頭上與福順酒樓為敵，現在連行都有了。

　秦月夕用眼角余觀察著祝掌柜，見他表很難看，角便一勾。

　原本李含準備噴灑的毒藥并沒有這麼烈，是自己在里面加了點兒料。

　岳聞櫻那個人是想毀了的地沒錯，但也只是想做得不痕跡，如今讓秦月夕這麼一搞，便將岳聞櫻的初衷扭曲對整個福順酒樓的挑釁。

　祝掌柜果然如所愿，誤會了岳聞櫻的意圖，不管他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只要不倒向岳聞櫻那對秦月夕而言就是好消息。

　秦月夕轉往田埂上走，順便對老田說：“老田，你回去把子渡來，我有些事吩咐他。”

　老田應聲而去，不多時就帶著子渡回來了。

　“祝掌柜，麻煩你稍等會兒，我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咱們再上路。”

　秦月夕先跟祝掌柜道了個歉，后者擺手示意無妨，才繼續對子渡說：“子渡，這些菜苗都染了毒，需要全部挖出來。你讓大伙兒干活時盡量不要讓菜葉、泥土沾染到皮。”

　“那邊挖個大坑出來，挖出來的菜苗都扔進去，每鋪滿一層就用生石灰蓋上一層，待我回來配好了藥水，再做下一步打算。”

　秦月夕的話是故意說給祝掌柜聽的，目的就是讓他知道自己是有應對之策的，而不是只能束手無策地任人擺布。

　果然祝掌柜的眼睛一亮，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聽著。

　將注意事項吩咐完畢之后，秦月夕和祝掌柜又重新上了車，繼續趕往縣城。

　坐在車廂里，祝掌柜終于忍不住了，對秦月夕打探道：“顧夫人，剛才您說回來調配藥水，莫非……那染了毒的土地，您還能治不？”

　秦月夕瞥了他一眼，祝掌柜立刻意識到自己問得太過冒昧，如果人家真有這樣的本事，自己豈不了打探私的無理之人了？

　他心中正惶恐著，就聽秦月夕說：“說來也巧，我家的一個負責打理園子的下人有祖傳的手藝，配出的藥水不僅可以治果木的病蟲害，還可以解毒。”

　“恰好在我回來之前，嘗試幫鄰城鬼手李先生府上的果園中毒果木解毒功，沒想到這麼快又要派上用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