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祝掌柜吧，一路顛簸辛苦了，還請稍作歇息，喝口茶水吧。”

　顧父開口招呼著，子渡便自往書房外走，走到門口就遇到林嫂端著托盤過來，上面放著四盞熱茶和四盤糕點果子。

　“主母提前準備好了茶點，你給端進去吧。”

　林嫂把托盤給子渡，淡淡地說了一句就轉走了。

　如今顧家只有林嫂、子渡和老田三人服侍，常常需要兼數職，不過對林嫂和老田來說這并不算什麼。

　顧家將來是一定會發達起來的，而到時他們這樣陪著主家從困境一路走來的老人必然會有極重的份量，如今這點辛苦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子渡將茶水果子分別放再四人面前，這才轉到顧梓晨后垂手而立。

　顧父又再次讓了句：“祝掌柜，請。”

　“好好，顧先生請。”

　祝掌柜端起茶水輕抿一口以示敬意，隨即杯子就捧在手里，至于糕點卻是不的。

　顧梓晨和秦月夕都在側下方陪坐著，不過菜地里的事都是秦月夕在忙，跟祝掌柜對接商量對策的還依舊是。

　“祝掌柜可用過晚飯了？若是還沒有，就將就在寒舍吃一口吧。”

　顧父作為一家之主應有的寒暄還是要做到，他才開口祝掌柜就站起來半躬著腰連聲道：“在下已經吃過了，顧先生無需惦記，倒是今晚在下恐要叨擾一晚了。”

　祝掌柜面對顧父時不自覺地就變得卑微起來，雖然上座的男人語氣和藹，但外放出來的氣勢卻不是他一個小小酒樓掌柜能承得起的。

　秦月夕也是第一次看到顧父這副氣勢外放的樣子，果然就算他私下里如何溫和可親，到底也曾經是位極人臣過，稍稍把架子一端就很人。

　“沒關系，本來就是月夕太晚去請你過來了，這一晚祝掌柜你安心住下就是。”

　顧父說完之后就低下頭開始慢慢品茶，顯然已經把話語的主權到了秦月夕手里。

　“祝掌柜，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之后的事吧。”

　秦月夕看著他笑瞇瞇地說。

　祝掌柜忽然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覺自己像是一只掉進陷阱里的禮，而秦月夕就是站在陷阱外看著他的獵人。

　“顧夫人，酒樓這邊的態度，之前在下就已經跟您說清楚了，所以若是牽涉到賠償之類的，還是要按照當初約定的條款來。”

　他再度強調了一下，又分別看了顧氏父子一眼，心下有些后悔實在不該連夜就過來。

　如今他一人在顧家，可以說是勢單力薄，若是顧家人對他行那威之事，他豈不是要吃苦頭了。

　不過他顯然是多心了，不說秦月夕本就不在乎那點兒賠償金的問題，就是顧家人也不會做出什麼強盜流氓的行徑，借此逃避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祝掌柜，按照文書辦事是應該的，我請你來呢，也只是想讓你親眼看一下

　菜地的損況，這樣才不會在你我之間造什麼不必要的誤會，你說是不是？”

　秦月夕這麼一說，祝掌柜的心就稍稍放下來些，但好話誰都會說，他也要防備著是不是秦月夕在給他灌迷魂湯，就等著他放松警惕好鉆空子呢。

　“顧夫人說得是，既然已經簽了文書，就該按照約定好的來辦事，否則在下只是福順酒樓一個小小分店的掌柜的，實在對家主沒法待啊。”

　祝掌柜開始賣起了慘，對秦月夕大吐苦水，說他不是不近人，也是不得已云云。

　總之想占便宜沒門兒，還得諒他的不易。

　秦月夕陪著說了兩句就沒了耐心，果然那種商界大佬的人設不適合，看來將來還要個合適的人選，替在商場上沖鋒陷陣才是。

　最后商議的結果是，一旦秦月夕真的誤了下回菜的時間，那麼嚴格按照文書規定的一切賠償進行，但福順酒樓方面則要負責將事的真相對外公布，維護秦月夕的商業聲譽。

　祝掌柜約猜到了這件事或許與岳聞櫻有關，心里實在不想再趟秦月夕和之間的渾水。

　無奈秦月夕話里話外提到了岳聞櫻放下的狠話，暗示祝掌柜若是此時不幫，將來他若是被岳聞櫻報復了，可別怪也同樣作壁上觀。

　祝掌柜礙于這一點，也只能打落牙齒和吞，應承了秦月夕的要求。

　該商議的事都結束之后，就該讓祝掌柜安置好休息了。

　“祝掌柜，我家呢這宅子里的房間是沒有多余的了，新宅子還差些時日才能起好，今日就只能委屈你在子渡的房間里住上一晚了。”

　除了房間的擺設稍微簡單些之外，子渡和老田住的房間并不差，子渡是要在村口那塊菜地里守上一晚的，老田則是可以到與顧家相的鄰居家借住一晚。

　“這……在下怎麼好意思占了子渡小哥的房間，便在村里隨便找戶人家借宿就是。”

　祝掌柜照例推辭著，心里卻生出一不滿來。

　那子渡是顧家的下人，而他好歹也是一間酒樓的掌柜的，就只配住個下人房？這不是埋汰他呢嘛！

　若是沒想好該怎麼安置他，就不該大晚上地將他請過來，如今隨便勇哥下人房就想將他打發了？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秦月夕一聽這話，不由得仔細瞧了祝掌柜兩眼，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不滿，心知他怕是誤會了。

　再轉念一想子渡的份，還有祝掌柜的份，便不難猜到他到底在不滿什麼。

　這個確實是考慮不周了，只是現在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顧父忽然開口道：“祝掌柜，寒舍雖然簡陋，但在村里已經是數得上的宅子了，鄰居家中更無幾間空余房間，更何況此時大家盡皆睡了，再去叨擾人家似乎也頗為不妥。”

　“小兒和兒媳原本出門在外，驚聞家中有事才匆匆趕回來，急之下未能考慮周全，還祝掌柜多多海涵才是。”

　他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倒讓祝掌柜挑不出什麼病來了。

　（本章完）